江升最终也没有真的动军法打林月鸣板子。
他甚至给了她一个承诺:
“你不用这么怕我,我答应你,若非你心甘情愿,我绝不勉强。”
林月鸣抱着他不放:
“我现在就是心甘情愿的。”
江升冷哼一声:
“哼,那你自己来,让我看看,你有多心甘情愿。”
林月鸣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你怎么,这么欺负人!”
江升真是要被她气死了,将她连人带被子按在腿上,狠狠地打了她两下:
“到底是谁在欺负谁,你可真是要气死我了,睁眼说瞎话的骗子,我有眼睛会看,你今天晚上,不准再说话气我!”
林月鸣被他按在锦被上,看不见他的表情。
他虽然语气凶巴巴的,但打下来的力道,隔着被子几乎等于没有。
林月鸣仔细评估了下,觉得可能也就被子会受点皮外伤。
江升说完,不再说话,自己躺倒,衣裳也不穿好,连被子也不盖,抱臂闭目侧睡,露胳膊露腿的,还把个后背留给了她。
全身上下散发的气场都是:
我好生气!我好生气!我好生气!
江升生气的时候是不会自己憋著的,憋著不说,他难受。
难受,他就要说。
江升躺着躺着,又冒出一句:
“你真是气死我了!你怎么能这么气人!”
林月鸣很苦恼,该怎么办呢?
是不是该说好话哄哄他?
可是他又不准她今晚再说话。
林月鸣有些举棋不定,正想着对策,江升突然又从床上跳了起来。
林月鸣吓一跳,以为他是气不过要走,结果江升走到她的梳妆台前,拿了东西又回来了,眼睛也不看她,语气凶巴巴地说:
“躺下。”
可能他又改变主意了?
林月鸣按他的要求躺下,看着他手上的药瓶,好像是昨天那个。
对,昨天他是好像说过,今天还要看的。
江升如昨日那般给她上完了药,又干巴巴地说:
“还疼不疼?”
昨日的事,到今天,哪里还会疼。
若不是他突然提起来,林月鸣甚至都想不起来还有这事。
林月鸣躺着不起来,可怜兮兮地说:
“我是不是可以说话?”
江升给她把被子盖上,然后收拾著穿自己的衣裳:
“我是不准你说话气我,不是不准你说话,真是越想越气,你自己睡吧,我去前院了,你既不情愿,以后我初一十五再来看你,免得你不自在。”
今日是二月初三,到二月十五还有十二天。
夫妻之间要好好相处,要培养感情,是需要时间的。
半个月见一次面,还分房睡,哪里还会有感情在。
带兵打仗的人,雷厉风行的,三两下穿好衣裳就要走。
眼见他就要走了,林月鸣从被子里露出一个头,声音更可怜了:
“我好疼的。”
江升刚刚本想说每五日来看她,一时嘴快,说成了初一十五,正懊悔想着怎么把话给圆回来。
听她说疼,本就没往外迈的脚步更是迈不动了。
江升清了清嗓子:
“那我明日,再给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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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鸣接着控诉:
“本来就疼,你还打我,明日我要告诉母亲,说你打我,我刚进门,你就打我。”
这个指控真的是平白诬陷,这事儿必须得辩个清楚,否则传出去怎么得了!
江升这下更是走不了了,抬脚上了榻,捏着她的嘴角,拆穿了她:
“让我看看这嘴怎么长的,这么利,讲清楚了,我明明打的是被子。”
待他走近了,能够得着了,林月鸣顺势就抱住了他的腰,用脸蹭了蹭他的手心:
“是呢,是我瞎说的,你不要生气,也不要走。”
明明她的气力是那样小,她全身的力气都用上,都不一定能打过他一只手指头。
但是跟她就这么说两句话的功夫,江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稀里糊涂的,原本要走的人就被她拉着又跟着她躺下了。
林月鸣抱了他一只胳膊,小心翼翼地用嘴唇碰了碰他的脸颊,声音软绵绵地:
“明日还要回门,不生气了,睡了哦。”
脸上被她碰过的地方,软软的触感久久不散。
江升真是被她折腾得没脾气了,长叹了一口气:
“好。”
……
可能是熟悉了些,林月鸣这晚睡得比昨日要更踏实些,但到了寅时,又自动醒了。
这是她在陆家养成的习惯,是每日寅时到点就醒。
而且今天回门,她也本该这个时候就要起来的,最好赶在巳初就要到林家,那样时辰才吉利,也能显示江家对这门亲事的重视。
按照林月鸣以前当家的习惯,这样重要的事情,她昨日会亲自再清点一遍回门的礼物,今日一早是一定要起来准备的,以免出了什么差错。
但她昨天根本就没管礼物的事,现在,看着窗外黑布隆冬的天,更是根本就不想起。
江升抱着她睡得正香,被子里也暖暖的。
林月鸣心中想着再睡会儿再说,眼一闭又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居然已经蒙蒙亮了。
看这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光就知道,差不多都到辰初了。
果然懈怠二字,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
越懈怠,越快乐。
已时该到林家,现在都辰初了,林月鸣内心还?般抗拒,根本不想起床。
如果能睡过了头,不用回林家,就更好了。
当然显然是不可能的,她这边有了动静,江升很快就醒了。
虽然昨晚他像是很生气,但一觉醒来,没有再翻旧账,见她面色恹恹的,伸手摸了摸她额头:
“怎么了?病了?”
那一刻,林月鸣居然真的冒出了,“干脆病了就不用回林家”的想法。
想是这么想,但血脉相连,她不可能永远不回林家,也不可能永远不和林家往来。
靠躲是躲不过去的。
林月鸣立刻坐起来,回道:
“没有,我现在就起。”
江升像昨日那般想把里间留给他,自去厢房洗漱。
林月鸣叫住他:
“何必跑来跑去,又不是摆不开。”
白芷带着一串丫鬟们进来侍奉主子梳洗,丫鬟们排排站开,捧衣裳的,拿帕子的,端水的,奉茶的,梳头的,铺床的,起码七八个丫鬟在忙。
林月鸣一眼望去,白芷已经把素晖堂最标致的丫鬟们选进来伺候了。
丫鬟们给江升递洗脸的帕子,他也接,给他拿穿的衣裳,他也拿。
但看江升的眼神,也不像是在谁身上有停留的样子。
这些都是刘妈妈采买的人,刘妈妈选的时候不太用心,确实没什么出挑之人,江升不喜欢,也合情合理。
林月鸣洗漱完,坐着等白芷给她梳头。
江升已经全弄完了,靠坐在梳妆台前等着她,无聊地玩她的发钗。
林月鸣看向镜子里的江升,问道:
“你要走我两个丫鬟,屋里伺候的人就不够了,我提几个人进屋伺候,你觉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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