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傻瓜(1 / 1)

江宁紧赶慢赶回了自己的院子,换了练功服,提了双剑,就往哥哥的内书房而去。

进了内书房,听到后院有金石相撞之声,江宁冲将过去,急道:

“哎呀!哎呀!你们怎么不等等我!”

内书房后院,江升正持枪格挡江夫人的长刀,江宁看准机会,双剑合击,偷袭江升的后背。

都是自己的娘亲和妹妹,江升又不能真下死手,连退三步,想要避开二人夹击,口中抱怨道:

“你们俩儿这是要干嘛?无缘无故如何突然管起我的事来了?”

江夫人冷哼一声,长刀裹着风声呼呼地挥了过来:

“你若不喜欢,就不要娶,娶进来了,又晾在一边,让人担惊受怕,是什么道理?”

江宁不知前因后果,听得云里雾里,但毫不妨碍她在一旁欢快地刺剑偷袭,边搞事情还边道:

“就是,就是,说不得半夜躲被子里哭呢!听听都可怜!想想都害怕!”

江升左右抵挡,真是被自家母亲和妹妹搞得哭笑不得,囫囵辨道: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跟你们也没有关系,江宁退下!这瞎添什么乱,不要一直暗地里放冷箭,我看不到你给你呼脸上了!”

说冷箭,冷箭至。

一只羽箭破空而来,将江升的练功服的下摆钉到了地上,趁此良机,江宁不仅不退下反而趁势上前,挽著剑花架住了江升的梅花枪。

仅这须臾之间,江夫人已顺势一跃,长刀横劈,将江升压倒在地上。

真是没完没了了,江升转头骂道:

“江远,好好回去读你的书,这又有你什么事儿!”

江远收了?箭,温和笑道:

“难得热闹,我也来玩玩,这是结束了?看来是我来晚了。”

府中主子们突然战成一团,随侍的小厮们丫鬟们却习以为常无一人惊慌,谨和甚至奉了壶茶来:

“主子们喝茶。”

江夫人起身收刀,睥睨看向江升:

“手下败将!优柔寡断墨墨迹迹耽误我吃饭,还不把人领回去!还新婚呢,你干点正事,把人逼得每日在我这里寻思著怎么好输钱给我,这就是你武安侯的本事?”

……

林月鸣在厢房连配了几日灵犀香的香方,颇有心得,眼看要成了,便连晚膳也顾不得吃了,任白芷催了几次也不起身。

听到门口又有脚步声,林月鸣边配香边求饶道:

“好白芷,你且再容我半刻,就来了,就来了。”

脚步声停在门口,无人说话。

林月鸣以为是白芷是听进去了,聚精会神堆著香山,放入香料,引燃了灵犀香。

微甜的药香味在厢房中飘散,虽是药香,却不苦不燥,不紧不慢,悠然清冽,似能抚平人心中之烦闷燥意,让人宁静安和。

林月鸣转头笑道:

“白芷你看,成了!”

然而却哪里有白芷,门口看着她的竟然是江升。

今日才初九,林月鸣没想到会看到江升,他不是说初十才来么?

好几日没见,原本已经有些熟悉的人好似又变得生疏起来。

因要制香,厢房内灯火燃得正亮,站在门口的江升背着光,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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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鸣不确定他还有没有在生气,但他来了,总归是好的,于是忙站起来,笑问道:

“夫君怎么不进来?可用过晚膳了?”

她虽还笑着,但江升总觉得,前一刻,她看着香炉说成了的时候的笑,和此刻看着自己的时候的笑,好像是不一样的。

他本以为她这几日定是忧思过虑,郁结于心,故而夜不能寐,再见面时,定当是清减憔悴才是。

谁知她看起来竟面色红润,眼神明亮,说著成了时甚至神采飞扬,还难得的透出了几分活泼的神色,和前几日他以为的那个端庄持重的她完全是不同的风采。

对着香炉制香时候的她,看起来,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自在松弛感。

她是真的快乐,而不是假装的。

她能过得快乐是好事,但为何制香时是这般有神采,对着自己时,又恭谨疏离起来了呢?

江升朝她走去,问道:

“什么成了?你在合香?”

要把灵犀香引荐给皇后,还得靠江升。

江升既主动问了,倒省了林月鸣再想法子去引话题。

林月鸣将香炉捧到他面前道:

“正是,这是灵犀香。上次去宫里谢恩,皇后娘娘说小公主夜间啼哭,睡觉不踏实,总是闹腾。古香方中,灵犀有助小儿入眠的?效,我试了几日,今日终成了,或可献给娘娘一试。”

江升就着她拿香的手,凑近闻了闻。

两个人挨得很近,近到衣裳都叠在了一起。

以前每次靠近她,她都神色紧绷,似躲又不敢躲,但这次靠近时,江升盯着她的眼神看,林月鸣眼神不仅没有躲,甚至满是期待,跃跃欲试。

江升品了香,却没有说话。

难道是这香有什么问题么?

林月鸣小心翼翼地问道:

“夫君觉得可好?”

江升还是没有答,反倒问道:

“你这几日深更半夜不睡觉,就是在制香?我还以为你。”

他怎么知道她半夜都不睡觉?

除非他一直盯着她的动静瞧。

林月鸣将香炉放回桌案,不说话,只含笑看着他。

江升反应过来,自己一句话就把自己给暴露了。

暴露了就暴露了,江升干脆破罐子破摔,懊悔道:

“我本还以为你在难过,谁知你在制香,早知你在制香,我又何必搬内书房去,内书房挨着竹林,晚上风呼呼地,都冷死我了。”

真是越想越亏,这么想来,明明前几日还有软软香香的夫人可以抱,他这几日却非要在内书房那窄床上,独自孤单寂寞冷到底是为了什么?

江升越想越不高兴:

“你说我是不是傻……”

原来他没有生气,真的是在等着她去找他呀?

明明他是一家之主,什么都做得,何处都去得,他却非要画地为牢,如此克制,为的是谁了?

林月鸣有些感动,伸手环抱住他,笑道:

“你可不就是。”

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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