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出门(1 / 1)

林月鸣给江夫人当了没几天牌搭子,就遗憾出局。

作为禁军统领,想跟江升搞好关系的人有很多,因而作为禁军统领的齂亲,江夫人是不可能缺牌搭子的。

林月鸣再去请安的时候,就认识了好几家夫人,都是北疆新贵圈子里的。

而这些夫人打牌的能力,也跟江夫人在伯仲之间,不靠算,纯靠莽。

江夫人明晃晃地赶林月鸣走:

“我可不跟你打牌,输了,我荷包难受,赢了,我面子难受,你自去忙你的去。”

旁边陪江夫人打牌的夫人也笑道:

“就是说,咱们老太婆跟老太婆玩,你们年轻人跟年轻人玩。”

林月鸣也不是真的喜欢打叶子牌,江夫人既然不缺牌搭子了,她自然就从善如流,行礼告退:

“那儿媳先告退了。”

江夫人挥挥手,又道:

“你也别整日闷在家里,这春日快到了,天气又好,你也自去找你的小姐妹跑跑马,比比射箭什么的。”

有夫人嘲道:

“哎呦,你这个老土,什么跑马射箭,人家京城这里,年轻姑娘,可不兴玩这个。”

江夫人呵了一声:

“你不老土,那你说说,兴什么?”

搭话的人笑得更欢了:

“我哪能知道,我这么大岁数了,又跟你一个地方来的,你是大老土,我是小老土。”

一群夫人你一言我一语,皆哄著江夫人高兴。

君子六艺,林月鸣跟着祖父在白鹿书院的时候,也学过骑马射箭,但到了京城,她没有什么可以一起骑马射箭的朋友。

世家夫人,虽锦衣玉食,却不可抛头露面,她甚至没有属于自己的马和弓箭。

但有了江夫人那句话,加上之前江升的首肯,意味着林月鸣以后可以正大光明出门了。

白芷提前去找了江福和江武,安排了车夫和侍卫。

林月鸣也完全按照江升的要求,带够了人马,这才出门而去。

京城最繁盛之处,当属朱雀街,林月鸣的林家香铺,原也是日日宾客盈门的,今日从林家香铺过时,林月鸣撩开帘子往外看去,却见林家香铺门可罗雀,甚至连本该招呼客人的掌柜都坐在门前打瞌睡。

车马经过朱雀街,往后街而去,到了甜水巷的一个小香铺,停了下来。

香铺牌匾上,刻着镌秀的四个大字:商家香铺。

铺子里早有人迎了出来,是个身形纤细,容貌秀美的妇人。

妇人袅袅婷婷,移步而来,侍立在马车旁,伸手将林月鸣扶下了马车。

林月鸣上下打量她,笑道:

“墨莲,你恢复的倒还好?”

墨莲微微笑道:

“托夫人的福,夫人请。”

又一人迎出来,拱手道:

“东家一路辛苦,东家里面请。”

林月鸣跟着那人进了商家香铺的门,边走边道:

“苏掌柜辛苦。”

白芷跟着林月鸣也下了车,见了墨莲,叹道:

“墨莲姐姐,你这哪里像生过两个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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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莲抬眼朝白芷看去,神色虽平和,但那眼神中,自有一股威严所在。

白芷一看那眼神,顿时两股颤颤,心道:

“完了,完了,大意了,我一姑娘家说什么生孩子,要听训了。”

果然,墨莲轻言细语道:

“如今你已是独当一面的人物了,我本不该说你,但你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夫人的脸面......”

要让墨莲姐姐讲起道理来,那可不知道得被训到什么时候,因而白芷不待墨莲说完,立马垂首认错道:

“墨莲姐姐,我错了。”

墨莲朝她点点头:

“道理你都懂,我便不多说了,望你下次,能谨言慎行,进来吧。”

白芷再不敢造次,一句玩笑话都不敢跟墨莲说,夹着尾巴进了商家香铺的门。

商家香铺一楼,几位小二陪着客人在选香,林月鸣熟门熟路,进了后门,穿过院子,另上了楼梯,到了二楼。

二楼套房,里外两间,外面是书房的打扮,里间则是卧房的布置。

林月鸣在书案前坐了,墨莲上了茶来,苏掌柜则捧了账本来。

苏掌柜侍奉著林月鸣看账本,细说著这个月的生意:

“往年各家都是腊月里进香过年,元月该是生意淡的时候,咱这铺子也是腊月底歇了业,正月二十才重开的门,但这生意,却比腊月里好上许多。”

林月鸣细看过去,确实每日流水,一日高过一日,便赞道:

“掌柜辛苦,这都是掌柜的?劳。”

生意好,这苏掌柜却发愁,叹道:

“不敢居?,东家的新香方子好,口口相传,咱们铺子回头客多,自然生意好。只是东家,这香引眼看要缺了,香引再不补上,便是有客人,有香,咱也做不得生意啊。这铺子,咱就真没其他法子了,还真要改行么?我这做了一辈子的香料生意,香料我懂,绸缎,这个,这个,我是真不懂的。”

年前苏掌柜也这么问过,当时林月鸣已说要早做准备。

只是还没到最后一刻,苏掌柜不死心,总要问问,问虽问了,他本已不抱什么希望。

谁知林月鸣竟答道:

“香引这事,我再去想想办法,咱们手上的香引,还能撑多长时日?”

这是有转机了!?

苏掌柜眼前一亮,有些激动:

“三五月,还是够的!可能?”

香引归户部管,去年新上任的户部尚书,是从北疆来的人,和清流斗得尤其厉害。

世间生意千千万,遇不到走不通的路,就不能死磕。

若她还是在陆家,自然是不能的,这个生意做不通了,只能换生意做。

但她既已到了江家,连山头都换了,或可一试。

林月鸣算著这三五个月的时间,沉声道:

“总要两手准备,但我尽力一试。”

苏掌柜满怀希望地作揖告退,去楼下待客,林月鸣则接着看账本。

看了不过一刻钟,楼下突然传了咚咚咚咚跑上楼的声音,有人猛地打开了门,像一阵风般闯了进来。

林月鸣看见来人,无奈叹道:

“你这一身灰,是从哪儿来?这是几日没换衣裳了?”

来人穿着男装,人高马大,听声音却是个姑娘,正是当日在林家香铺面前找林家讨债的藩商姑娘。

藩商姑娘把腰间佩刀往林月鸣桌子上一拍,边解衣裳边往里屋走:

“快别跟我说话,让我躺会儿,我都几天没合眼了,可累死我了。”

书房外,衣裳,裤子,鞋子,藩商牌子丢了一地,藩商姑娘直挺挺地往里屋的床上一躺,不过片刻,已进入梦乡,打起了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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