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公公这一声天爷,一下把床上的一对鸳鸯给炸醒了。
林月鸣缩进了被子里,只露出半点头发。
陆辰乀著上身,忙慌慌从床上跳下来,从地上捞衣裳穿,着急道:
“袁公公,借一步说话,借一步说话。”
袁公公还在那里捂著胸跳脚,呼天喊地:
“我的天爷啊,我的天爷啊,这让我如何向武安侯交代。”
待陆辰把那不住哎呦的袁公公拉出去了,林月鸣才从床帐里探出头来,捡了地上的衣裳躲床帐里穿。
可能是衙香被她灭得够快,药效去得也快,她现在已经恢复了力气。
做戏要做全套,既答应了陆辰要配合他,穿好衣裳后,林月鸣就一直在房内等。
过了一会儿,陆辰没有回来,倒是有个小沙弥送了斋饭来。
一朝被蛇咬,林月鸣虽然饿得很,也不敢吃太后送来的东西,便忍着饿,一直默默地等。
直等到未时,陆辰才回来。
林月鸣马上站起来:
“我可以走了吗?”
陆辰扫了眼房中的斋饭,见她一口没动,问道:
“这个时辰了,你还没有用午膳?她既抓了我们的把柄,就不会再在吃食上动手脚,这午膳是我让小沙弥送的,你要不要用过膳再走?”
还用什么午膳,林月鸣现在巴不得赶快走,离太后这帮疯子越远越好。
仗着太后的身份,光明正大给一个侯夫人和朝廷命官下药,公然结交朝中大臣,半点遮掩的手段都不用,威逼利诱的手法这么粗糙,太后放著好日子不过,非要这么作死,铁定是疯了。
林月鸣回道:
“无妨,以前这个点都未必能用上午膳,我都习惯了,也不太饿,能走的话,我想赶快下山。”
陆辰有些诧异:
“你在江家,这个点都吃不上饭吗?他竟如此虐待你吗?”
陆辰实在不懂,既是如此苛待,她为何还对武安侯如此亲近呢?
现在也不是聊这种家常的时候,陆辰能回来,说明他一定是和太后达成了什么协议,那么原本看守她的侍卫说不定都撤了。
林月鸣也没有问陆辰都和太后聊了什么,这种和皇家有牵扯的事情,知道的越多,死的也越快。
她是宁愿当个被遗忘的炮灰,也不想牵扯进去的,见陆辰不走,自顾推门而出,果然门口的侍卫已经撤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林月鸣提了裙子就跑。
林月鸣在前面跑,陆辰在后面追: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慢著点,我陪你下山。”
林月鸣跑得更快了,她是不想跟他一起下山的,刚刚是权宜之计,没有办法,现在若是大庭广众之下被江家的侍卫看到了,那她怎么说的清楚。
而且她都答应了江升,以后不跟陆辰说话的,传到江升耳朵里,江升岂不是要气死。
陆辰看着她那急匆匆跑得不管不顾的样子,有一瞬间,好像又看到了刚嫁进陆家时,那个太过活泼的她。
一直追到皇觉寺门口,陆辰终于追到了林月鸣,拉住她的袖子:
“月娘,回答我,他是在虐待你么?不给你饭吃?”
林月鸣从他的手上扯出袖子:
“他对我很好,没有虐待我。我说的以前,是指在陆家,你不在家的时候,我都是这个点才能吃饭的,你不知道吗?你别再跟着我,被人看到我跟你说话,他会难过的,我不想他难过。”
陆辰那平静的面容终于裂开了:
“什么?!”
林月鸣可不想在皇觉寺门口跟他拉拉扯扯,虽然太后封了山,没有外人,但皇觉寺门口,时不时还是会有小沙弥走来走去的。
她说完不去管陆辰的反应,像后面有鬼撵一般,拔腿就跑,一路小跑往山下而去。
好人家的夫人一言一行都该保持端庄,跑步是不雅的。
但这里既没有人看见,那就是没有。
林月鸣越跑越快,直跑得快能见到山脚下的人影了,这才缓了脚步,整理了容颜,擦了汗,慢慢喘匀了呼吸,往江家的侍卫走去。
得亏她每日在江家有锻炼,不然这么远的路,她都跑不下来。
夫人这么久不下山,白芷在山脚下,等得心急如焚,远远见林月鸣下山来了,忙撑了伞过去:
“夫人,怎么这么久,我都担心你出事了?太阳这么晒,也没个人送送你,怎么一个人下来了。”
山上发生的事儿,林月鸣不准备跟白芷说,说了平白多一个人担心,于是道:
“走吧,回去吧,马车上还有点心吗?有茶水么?我快渴死饿死了。”
这下白芷对太后更不满了,哪有这样的贵人,太欺负人了,宣了人过去,这么长时间,连饭都不给吃,便是她们这些当下人的当差,主家也不会连饭都不给吃的。
只以太后之尊,也不是白芷能置喙的,扶著夫人上了马车道:
“有的有的,我都备着呢。”
林月鸣上了马车就开始吃,吃完就开始睡,一路睡到回家。
回了江府后,她在府里躲了几天没出门,本还担心太后那边出什么幺蛾子,结果太后果然把她当成用了就丢的炮灰,没有再找过来。
倒是一日,章豫突然忙慌慌找过来:
“长姐,大事不好,今早宋阁老突然参了秦家一本,说秦家隐瞒皇后二嫁之事,欺君罔上,皇上当场就气倒了,下旨软禁了皇后和太子,更要严查秦家同党,连秦家都被围了!长姐,这可怎么办,以江家和秦家的关系,会不会卷进去,被划成秦家的同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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