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釉很难过。
她洗了把脸,打算从此洗心革面,再也不敢骗人了。
她要等系统度假回来告诉它:顾湮跑了。
顾湮不喜欢她,而且骗人是不对的,以后再也不能那么做了。
不过在那之前,她得靠着自己活下来。
今天太晚了,天都黑了。
温釉准备明天再出门找工作。
可昨晚照顾顾湮忙到了凌晨,一觉从早上睡到晚上,十几个小时,什么东西都没吃。
她很饿,翻开冰箱,里面又什么东西都没有。
要是以前,系统还会给她带外卖,但现在……外卖也没了。
温釉独在异乡,想哭。
可她现在只能靠自己,温釉擦了擦眼泪,费劲又从床垫下掏出了五十美原。
她刚才是骗顾湮的,其实这五十美原才是最后的钱。
但……这个花完了就真的没有了。
……
温釉出门,找了家餐馆吃饭。
系统租的房子有点偏,她出门转了个巷子才在附近找到一家面馆。
前段日子她一个人在家,没事的时候就看电视,尝试自己说英文。
然后她发现自己说得很流利,以前应该是会的。
温釉进了面馆,这是她第一次在有记忆的情况下说英文,成?点了一碗面,花了十美原。
一碗热腾腾的面条端了上来。
吃完面后,老板爽快结账了,还送了她一瓶果汁。
虽然很感激,但拿到手中皱巴巴的几张钱时,温釉还是很心疼。
只剩40美原了。
明天要是找不到工作的话,后天就没饭吃了。
晚上不安全,温釉吃完饭就回去了,
夜里没什么人,她戴上口罩和帽子,准备回家,结果刚进楼梯转角,就听到重重的拍门声。
她脚步顿住,抬头往上,发现是自己家门口。
她在自己家门口看到了一道高大的人影!
看样子很凶。
还在不耐烦拍打着门。
有,有坏人。
这是温釉看到这一幕的第一反应。
她额头冒着冷汗,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她想撒腿就跑,或者报警。
可是内心很恐惧,就像上次遇到小偷入室抢劫一样,脚像是被人定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别说跑了,就是站着都费力。
那人拍门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像是认定里面有人似的。
最后直接上脚踹了。
声音很大,周围邻居却没一个敢开门。
一声接一声,温釉的心跟着颤。
她在电视上看过,她们这片的小地方治安很乱,经常有人持枪抢劫。
没人管的。
越想越害怕,踹门的声音在空荡的破旧楼层异常清晰。
她该怎么办?
温釉脑子一片空白,回忆起以前系统在的时候,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现在她一个人,该怎么应对?
她不知道。
她会,死吗?
想到死,双脚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
温釉的腿软了,摔到地上了。
很疼,但她不敢叫,连呼吸都不敢加重。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听到踹门的声音没了,那人似乎发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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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
他在下楼。
脚步很慢,每一步都在宣告着她死期的倒计时。
温釉捂著脸,无声地哭泣。
她在脑子里叫系统,但没人回应,它不知道跑到哪去玩了,不管自己了,好过分。
她这下是真的要死了。
噗通,噗通,心跳很快。
脚步声停下了。
停在她面前。
“你坐在地上做什么。”是一道熟悉的男声。
“怎么是你?”
温釉茫然抬头,眼泪还挂在脸上。
她看到是顾湮,手上提着一个袋子,从绿油油的叶子来看,里面似乎装着蔬菜。
他没走?
顾湮没说话。
楼梯道没有灯,一片漆黑,但他夜视能力不错,视线落在那瓶滚在地上,要花钱才能在超市买得到的果汁。
沉默了好几秒。
今天他进超市的时候,看到这瓶果汁售价3美元,而他记得温釉在他出门,说的是:他手里的十美元是最后的钱了。
现在算是什么回事?
顾湮的心情不是很美妙。
他没买T。
想着今天先放过她,就买了菜,结果对方转头就拿着他的钱出去挥霍?
顾湮很生气,但他还没开口责问,对方就忽然站起来,一头撞进了他怀里,像受到委屈的小兽一样,带着低低的呜咽声。
顾湮:“?”
腰被抱得很紧,他垂眸看下去,看到温釉的眼泪颗颗地落,如同遭遇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把他当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断断续续,低声哭诉。
“太好了,是你,我还以为,以为是坏人,站,站在我门口。”
“我以为,呜呜呜,我以为我,今,今天,差点就要死了,呜呜呜呜……”
空气中沉默了会。
“好了。”
从对方的话中,顾湮黑著脸,也理清发生什么了,竟然是自己把人吓到了?
道歉是不可能的,顾湮坚信他没有错,但对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明显是被吓坏了。
他有些不自在,不太会安慰人。
此刻只好拍了拍温釉的后背,到底是没有追究那瓶饮料的事,轻声安慰。
“别哭了,我在这里,不会有人欺负你。”
……
经过这遭事件,温釉再也不敢一个人晚上单独出门了,她和顾湮一起回了家。
顾湮让她帮忙打下手,温釉也很听话,他让做什么做什么。
可当吃饭的时候,看着对方把仅有的一颗白煮蛋放到自己盘子里,泪水如开闸的洪水涌出。
温釉忍不住了,哭了。
她为自己先前的恶意揣测感到羞愧。
“又怎么了?”
顾湮皱眉,用指腹认真给她擦眼泪。
温釉使劲摇头。
她的眼睛很红,她才知道,顾湮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她的谎话。
要钱出门,也只是为了去超市买菜做饭。
顾湮还不知道自己在温釉心中的形象高大了起来。
其实他的初衷还是想买T。
只是去超市逛了一圈,发现T太贵了,便宜的质量又不好,怕中途破了,便什么也没买。
回去的路上,又忽然想起来家里好像没菜了,这才折返回去买了菜。
“顾,顾湮,对不起,我不该骗你的。”
温釉越想内心越愧疚,她准备向顾湮坦白,说自己刚才已经出去吃过饭了,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她听到耳边的声音沉了下去。
同时,腰被轻轻掐了一下。
“你叫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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