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未婚妻不能生育(1 / 1)

和苏瑾年分别之后,袁立勋带着忧虑的心情走回了家属院。

到家的时候,见妻子赵玉琴正坐在书桌后拧紧眉头翻阅书籍,厨房里又是冷锅冷灶,袁立勋就知道妻子这是又废寝忘食了。

他公私分明,不将工作中的情绪往家里带。所以并不恼火,闷头用火钳夹了块新煤,就去隔壁婶子家里借火。

隔壁婶子是侦查处副科长的娘,每天在家里就是做饭洗衣服打理菜地,所以总羡慕不做饭又有文化的赵玉琴。

见今天又是袁立勋来借煤,便打趣道:

“呦,老袁队长又要亲自做饭?玉琴妹子没做啊?”

袁立勋是个好脾气,也不跟婶子生气,笑呵呵地维护妻子:

“是啊,玉琴这不是为了让这些个保护国.家.的兵们都身体健康,又研究治病方法呢!比我都辛苦!”

话说到“国家”和“军人”,老婶子就不敢还嘴了。

毕竟军属院里谁不知道,赵玉琴是军队里有名的产科医生,她几乎将自己的一辈子都奉献给了军队,而且连续好多年都是军队里的先进工作者,这样为国家付出的劳动者,老婶子咋还敢再多说一句?

“袁队长说得对,我一个农村老婆子懂啥?煤给夹好了,你快回去做饭吧。”

医者不自医,赵玉琴唯一的心病,恐怕就是曾经出过一次意外后,不能再生育的事情。

如今58岁的赵玉琴和62岁的袁立勋相依为命,将军队的每个士兵都视作自己的孩子来照顾。

袁立勋见结果已经达到,不再多言,道谢后转身离开。

直到袁立勋将饭做好,端上桌子,妻子赵玉琴还在伏案沉思。

“玉琴,饭做好了,来吃吧,一会冷了。”

赵玉琴没说话也没抬头,手指不停翻著书,眉头始终未能舒展。

袁立勋知道妻子这是遇到麻烦了,于是丢下筷子走到她身边问:

“遇到了什么问题?你说我听听。”

赵玉琴也烦了,她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能对子宫产生正向影响的方法,走进死胡同的赵玉琴干脆把书一摊:

“老袁,恐怕明天需要让你出面跟小苏说一声,叫他爱人再来医院做一次检查。”

“啊?”

袁立勋立刻明白过来,赵玉琴今晚冥思苦想的问题,就是祝婉玉的尿检报告!

“啊什么啊?祝婉玉的尿结结果异常,我搞不明白她是怎么做到让不正常的子宫变得正常的。”

赵玉琴之所以一直找不到理论依据,是她根据祝婉玉面诊时说的那几句话,推断祝婉玉在检查之前做了什么手脚。

并没往被别人动了手脚这方面想。

毕竟,篡改病人家属体检报告这种重大事件,谁敢?

“真是?了,你也知道这事情?小苏刚刚来找我,让我给祝同志安排重新体检。”

紧接着,袁立勋便把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赵玉琴讲了一遍。

赵玉琴听完,恍然大悟!

她终于反应过来,那会儿祝婉玉说的话,不是实话,而是在试探她!

“小苏和小祝这俩小同志真是般配!两个人都那么聪明不说,谨慎认真、有话从来不憋在心里。这俩人要是生了娃,指不定有多聪明呢!哈哈哈!

赵玉琴并不因为祝婉玉撒的谎而生气,反倒一副欣赏的模样。

“拿到结果的时候我还怀疑,是小祝伪造了子宫正常的假象。还正纳闷呢!到底什么方法能让发育不全的子宫,摸起来跟正常子宫一样?

原来啊,是我这脑子找错了方向!

这就好办了!明天我亲自和小苏去镇上采集样本,晨尿最好!她的尿检我来做!”

有了正确的方向,赵玉琴心头的乌云被拨开,胃口也瞬间大开。

她丢开手里的书就去吃饭,见袁立勋还有点呆呆地,便厉声呵斥:

“你在那想什么呢?事情就能解决了,你还发愁什么?赶紧过来吃饭!

吃完饭你去找小苏,告诉他我明早和他一起去镇上。军区里人多眼杂,那边正好。”

袁立勋无奈地摇了摇头,若是真和赵玉琴说的这般简单,仅仅是做个检查就好了,那袁立勋也就不担心了。

可这事情远不能就这样结束。

“玉琴,小祝说的那个送水的姑娘你知道是谁吗?”

“知道,根据你刚才说的,应该就是外科的护士郑小兰。

咱们卫生队里喜欢小苏的女孩子不少,小兰这孩子可能就是一时的鬼迷心窍。我明天去问问她,只要她愿意承认错误,给小苏和小祝道个歉,这事情也就过去了。”

郑小兰是“齐州军区护训队”出来的护士,这支护训队属于半资助式的一支队伍。里面收留了很多无家可归的少年、或者不愿意嫁人的年轻姑娘。

这些人在进入护训队之后,基本就和家里人断了联系,在被军队录取成为护士、或者通讯兵之后,就更不可能有家里人关心照顾了。

许是因为自己无法生育,所以赵玉琴打心眼里心疼这些没有爹娘关心的孩子。不希望这些年轻的生命,因为一时的愚蠢,葬送了一生的前程。

可袁立勋觉得这事情不能那么简单就了解了,至少也不可能像赵玉琴说的那么轻松。

“不行!你对这些个小姑娘们就是太纵容了!你知道这事情有多严重吗?如果这次不处理好,谁能保证卫生队不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郑小兰?

如果犯了错还要我好声好气地哄著,这还叫什么军队医院?干脆叫托儿所不得了?!

再则,你说算了就算了?你有没有问过小苏和小祝的意见?”

以苏瑾年的脾性,袁立勋觉得郑小兰恐怕要被送进监狱。不过,他总觉得这事情应该不是郑小兰一人做的。

袁立勋平时不会发火,连大嗓门说话也很少,他刚才那一通发脾气也把赵玉琴吓到了,见妻子不说话,袁立勋放缓了语调:

“玉琴啊,我了解你的性子,明天你去找赵小兰好好谈谈,我总觉得这赵小兰应该是受人指使了。

你说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哪里能做的出这样大的事情?况且就算做了,这事情对她有什么好处?

就算小苏和小祝没成,也轮不到赵小兰啊!”

袁立勋的话让赵玉琴灵光一闪,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张漂亮的脸蛋来。那张脸蛋的主人背后有关系不说,平时又很高调,听说以前还曾经追过苏瑾年一段时间。

不过怀疑归怀疑,空口无凭不能造谣,。所以赵玉琴没将她的胡思乱想跟袁立勋说,只在心里打算明天做完尿检之后,要找赵小兰侧面打听一下。

吃过晚饭,袁立勋走去军队寝室楼,让寝室卫生员将苏瑾年叫到了楼下,并和对方说了赵玉琴的计划。

“小苏啊,我向你保证,如果明天的结果出来之后显示一切正常,那我一定会抓到背后真凶,对其严惩不贷!”

苏瑾年可是袁立勋的恩人,没有报恩就算了,还能?出来这种事情?袁立勋觉得他的老脸都快没地儿放了!

“谢谢袁队长!我相信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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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年说的是实话,而且他也没有任何责备之意。

可袁立勋表情沉重,一张充满皱纹的脸写满了愧疚,两只眼睛愁的都快看不见了。

苏瑾年见状,想起口袋里刚才分剩下的两双手套,连忙拿出来递给袁立勋。

“这是什么?”

“袁队长,这是我给手底下的兵买的,多出来两双,您和婶子拿着戴吧。”

袁立勋听着苏瑾年的话,又皱着眉头瞅了瞅两双毛茸茸的手套,原本严肃的脸瞬间就凶不起来了——

小苏这孩子是真不会说话啊!

他笑着摇头,收下手套,苏瑾年见袁立勋笑了,也不深究其中原因,只觉得自己这手套送对了,便陪?袁立勋走回家属院。

而此刻军队寝室里,那些个拿到苏瑾年送的手套的士兵们,一个比一个激动,哪还有心思睡觉?

“我跟着头儿这么多年了都没收到礼物,嫂子一来,头儿竟然给咱们买东西了!”

“我看啊,这肯定不是头儿买的!肯定是嫂子中午见头儿体罚我们,心疼咱,才买了让头拿给咱!”

“那也是看在头儿的面子上,若不是头儿站在那儿,嫂子管你是谁?”

“就是,也不看看你脸黑成啥样?夜里和你一起站岗我都看不见你!”

“哈哈哈哈!”

寝室里一阵欢声笑语,每个人看着手套都美滋滋的。

就在大家兴高采烈的时候,有人注意到吴学军一个人躺在床上,背对着所有人,出奇的安静,不时还发出嘿嘿的傻笑。

吴学军确实高兴,因为苏瑾年不仅给他发了手套,还单独塞给了他一盒冻疮膏,说是嫂子奖励他的!

吴学军这还是头一次做任务被奖励呢,心里跟吃了蜜似的,把手套和冻疮膏都攥的紧紧的,嘴都快咧到耳朵根儿了!

不过,吴学军正笑的开心呢,突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而且,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寝室,此刻安静地可怕——

吴学军以为出了什么急事,立刻起床转身,却发现背后一双双眼睛都盯着他,吓得他大喊:

“你们看着我干啥子?吓死人嘞!”

赵铁柱可不管吴学军说了啥,只对他手里攥著的东西感兴趣。

“你手里拿的什么宝贝?连我们也不能看?”

“手套呗,还能是啥东西?”,吴学军不愿意交出冻疮膏,这是他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手套不是在你手上戴着呢吗?我说的是你手里的东西!”

吴学军慌了,可他拗不过队友,只好把手摊开。

“原来是冻疮膏,咱们兄弟的脸都冻成啥样了?你还私藏起来?”

赵铁柱是机电班长,位置在吴学军之上。而吴学军平时也并不是那种小气自私的人,作为一个队的人,大家都是有福?享有难?当。

但此刻的吴学军突然来了齂牛护犊子的倔犟劲儿,他就是不想把自己的奖励分出去!

于是不服气地反驳道:

“这是那天我去接嫂子,嫂子看我脸冻伤了才特意给的!是给我的!”

可这寝室里哪个人身上没有冻疮的?

有的人脸上也许没有,可腿上、手上、脚上、胳膊上、甚至背上,都会有。

站在寝室外的苏瑾年听着寝室里士兵们的对话,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冻疮膏这东西,每年冬天都会出现供货严重不足的情况,卫生室里没有,镇上也买不到。

而买不到的人就只能忍着冻疮的折磨,苏瑾年这些年来,一直都没关心过这帮兵的身体问题。

想到这里,他第一次觉得有些惭愧,于是敲了敲门,推门进了寝室。

见苏艇长来了,所有人立刻站好。

本以为苏艇长是来教训他们不睡觉的,谁知道苏瑾年只是把所有人都打量了一圈后淡声道:

“我看你们人人都长了冻疮,等我下次和你们嫂子去琴岛,给你们每人都买一盒。以前是我没关心过你们的身体,以后我一定多注意这点,不让你们因为一盒冻疮膏就互生嫌隙。

好了,现在立刻熄灯睡觉!”

“是!”

众人立刻上床躺好,像幼稚园里的小朋友似的,排排睡下。

苏瑾年见大家都躺下了,顺手关掉灯,离开了寝室。

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黑暗中有人吸了吸鼻子,有人用袖子擦了把鼻涕。

夜深了,思乡之情逐渐在寝室中散开,伴随着呼啸的海风,这些远离家乡的孩子们终于入睡。

第二天取完尿液之后,祝婉玉三人兵分两路,赵玉琴乘坐驴车回军队,苏瑾年则带着祝婉玉回医院取检查结果。

赵玉琴的驴车走小路,所以更早抵达军区,回到医院之后,她第一时间就去实验室,对样本进行尿检。

而?一时间,祝婉玉的体检结果已经出来了。

冯雨晴“恰好”帮病案室的护士整理文件,又“恰好”看到了祝婉玉的检查结果:

“天哪,苏艇长的未婚妻竟然不能生育!”

听到冯雨晴的话,众人哗啦啦都凑到一起,争先恐后地去看那张检查单子。

果真,医生诊断结果后缀著“无法生育”几个大字。

“天哪,不知道苏艇长看到这消息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苏艇长这么优秀的基因,肯定要找个多子多福的女?志结婚啊!”

“那两个人的结婚申请岂不是就泡汤了?”

众人的讨论声越来越大,冯雨晴脸上小人得志的笑意也越来越深。

她倒要看看,不能生孩子的祝婉玉,苏瑾年还怎么要她!

况且,就算苏瑾年愿意要,政治处也不可能批准两人结婚!

到时候,她冯雨晴不就有机会了?

正这么美美做白日梦呢,就听人群中有人小声嚎了一嗓子:

“苏艇长和他媳妇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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