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琴岛之后,苏瑾年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跳上吉普车,一路猛踩油门直冲民?局。
而这一路的飙车,彻底改变了祝婉玉对苏瑾年“稳重”的看法。
他开车的时候,是真的猛。
车子在民?局门口停下时,祝婉玉感觉自己的魂儿还没追上来。待她反应过来时,苏瑾年已经解开了她身上的安全带,将其抱下了车。
“快走吧!”
苏瑾年一反往日里清冷矜贵、亦步亦缓的状态,全程像打了兴奋剂似的,那着急的模样甚是令祝婉玉感到不安。
——这人该不会在结婚之后就把她吃了吧?
有军队的介绍信和结婚申请书,工作人员很快就办好手续,只差最后一步。
“两位?志,请你们去照相室拍照。”
听到要拍照,苏瑾年兴奋的状态才稍稍缓解,他平日里不怎么照相,多少有些拘谨。
两人走进照相室时,拍照的大叔立刻笑起来:
“哎呦呦~好一对郎才女貌!女子倾国倾城、男子风流倜傥,你俩站在一块真让人赏心悦目!”
祝婉玉被大叔夸的有点不好意思,本想着对方这一番话肯定也会让苏瑾年害羞,哪只祝婉玉好心扭头一看,苏瑾年不仅不紧张,还满脸都是骄傲——
他将胸脯挺的高高的,眼神中尽是藏不住的自豪,宛若一只刚完成高难度跳水表演后,索要奖赏的小海豹。
“谢谢?志!”,苏瑾年声音洪亮,比任何时候都要高亢。
两人在摄像机前坐下,大红衬布为简陋的房间增添了喜庆的氛围。
“好,两位小?志看镜头,笑一笑~”
随着老?志的声音在屋内响起,祝婉玉能清晰听到身旁之人铿锵有力的心跳,像鼓、像雷、像呼唤爱意的号角。
“很好,再靠近一点~”
两人默契地?时朝对方挪动一点点,放在两侧的手也在不经意间触碰到彼此。
虽然仅是几秒钟的接触,可两人在这短暂的接触下,仿佛于身体中形成一股循环电流似的,?时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好!”
随着反光板“喀拉”一声弹起,角落的闪光灯泡在镁光中猝然炸亮,两人那一瞬的幸福被永远烙在胶片之上。
别墅的大门咔哒一声被推开,12支队的士兵们有的搬床、有的抬桌子。
人多力量大,苏瑾年在琴岛买的东西一会时间就被众人整齐放进屋里。若不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些兵们恨不得帮俩人把床铺好。
毕竟他们可是收了苏瑾年买回来的冻疮膏,虽然小小的一盒不大,可这帮士兵们心里都暖烘烘的。
还有人舍不得用,抢室友的拿来涂。
东西都放好之后,祝婉玉本要留大家在家里吃饭,可她不过进了个厨房瞅一眼的?夫,这帮人就全都跑散了。
等祝婉玉追出去,连这帮兵的影子都没看到。
“老婆,不着急。队里人多,我打算从明天开始分批次请大家来家里吃饭。”
听到苏瑾年唤她“老婆”,祝婉玉脚下的动作一顿,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这男人,怎么改口改的这么顺?
她明明记得两分钟前,他还当着大家的面叫她“祝?志”。
“你叫我什么?”,祝婉玉站在厨房门口,看向窗前挽著袖子正在切菜的男人道。
她唇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像在讨伐,又像在挑逗。
苏瑾年愣住了,他刚才是顺嘴说出来的,丝毫没经过大脑。
昨晚睡前,苏瑾年躲在厕所里,一遍遍地练习“老婆”两个字的发音——
他舌尖轻抵牙齿根部,上下嘴唇微微触碰的瞬间,“老婆”两个字霎时在齿间回荡。
苏瑾年没有回答祝婉玉的问题,祝婉玉也没想让他回答。
两个人就那样直愣愣地注视著对方的眼睛,足足三秒钟后——
他和她,?时笑了起来。
“哈哈哈!”
两人爽朗的笑声在小小的厨房里回荡,与泛黄的瓷砖墙面碰撞后,再一次闯进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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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两人第一次拥有这般的默契。
月亮逐渐爬上水面,随着其越升越高,天色也越来越暗。今晚的风很小,海上翻起一片温柔的浪涛。
宛如屋内的两人,他动作轻柔,她蓄意迎合。
两具身体紧贴在一起,每一寸肌肤都高度契合,仿佛超高精度的工业仪器。
白日里穿的一大一小两件棉袄,此刻被丢在冰冷的地板上。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盈盈绕绕。
楼下的空气冷冷清清,楼上的卧室里,他与她都大汗淋漓。
涨潮后的海浪用力拍打着礁石,发出噼啪声响,像附和屋内咿呀声的和旋,又像月光之下的双人舞。
在苏瑾年和祝婉玉同床塿枕之时,沈南初与祝一一的婚姻关系,因为接下来的随军而跌入冰点。
一周前,祝运国逃跑途中被抓,其在金陵的房产全部被没收,沪市的别墅也被充公。
祝运国手底下的所有公司,也全部上缴国家。
因为祝运国和钟晓曼“拒不交代”宝贝都送去了哪里,所以两人最终被双双下放至大西北。
两人的小儿子因为年龄小,被送进了福利机构。
祝一一的户口虽然花钱迁了出来,可为了掩人耳目,沈建国还是找人将沈南初从沪市调去了较偏远的琴岛。
如今,新婚夫妻正因为这事情互相生气。
祝一一不愿意跟着沈南初去海岛受苦,沈南初也埋怨受到祝一一的牵连,不能留在沪市。
看着极不成熟的二人,沈建国脑袋都要气炸了:
“结婚是你们两个人愿意的,还要怎么样?如果不是你冲动结婚,能是现在这种局面?
职位申请单已经下发了,最多两天你们就能去军队。
我会把东西提前收拾好,到时候家里的粮票肉票还有现金,多给你们带点,到那里之后千万不能过分张扬。听到没有?”
沈建国嘴上骂着儿子,可心里却还是在抱怨祝一一,如果不是祝一一的家世问题,他的宝贝儿子犯得着去海岛受苦?
祝一一哪能不知道沈建国在阴阳怪气她?
以前的祝家威风凌凌,祝一一又是祝家的宝,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可除了默默受气,祝一一别无他法!
祝家如今已成了众矢之的,别说沈家,远在京市的大伯祝运升都唯恐避之不及。
可让她一个娇小姐去和一帮农村妇女挤在家属院里?
祝一一委屈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她企图再次用这种方式唤起沈南初对她的保护欲。
但同一种方法用的时间久了,沈南初也烦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家里是死人了怎么?一天到晚就知道哭!我看见你哭就烦!”
沈南初一拳头砸在客厅的桌子上,巨大的声音把祝一一吓得连哭都忘记了——
她噙着眼泪,双眼泛红,那可怜的模样倒唤起了沈南初对祝婉玉的回忆。
老太太火化那天,祝婉玉也是那副娇弱可怜的模样,不过祝婉玉的眼神像?子、像发怒的狮子。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沈南初没忍住,还是开口询问了沈建国有关祝婉玉的事情。
“爸,我让你打听祝婉玉的消息,你找到了没?她到底去了哪里?”
祝婉玉和沈南初娃娃亲的事情,是其?齂在世时定下的。除了老太太、祝运国和祝婉玉、胡妈,就没人知道。
大家只知道祝婉玉有个娃娃亲,却不知道对方是谁,而且祝婉玉从来不让人提起,更不允许谁打听,知道的人自然很少。
最重要的是,沈建国哪有什么心情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打听祝婉玉的消息?
祝婉玉就算不死,肯定也会受到祝家的牵连。如今家里已有一个姓祝的,还让他找什么祝婉玉?
“你现在还敢跟打听祝家人的消息?她最好是已经死了!这样你就能断了再去找她的念想!家里有一个姓祝的还不够?你还要几个?”
沈建国也顾不上祝一一听了会是什么感受,祝一一如今在沈家的地位甚至都不如一条狗。
“那我要去的地方是哪里?什么职位?”
沈南初屈服了,他早已习惯了任由沈建国收拾烂摊子,并顺从父亲的一切安排。所以仅仅是几秒钟的短暂挣扎,沈南初就放弃了。
“琴岛市灵山岛第5潜艇大队,后勤部管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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