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咬了两口,陆星棠就失去了兴趣,越吃越酸。
食物从口中进,味道却是从脑中传出。
还不如喝酒。
陆星棠舔了舔唇上残留的汁液,忽然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
她指尖捏著残核的动作顿住,转头,对上了沈千山的视线。
她下意识以为对方也想吃这荔枝,从盘中拿起一颗,递到了他面前:
“你要吗?”
看到沈千山接过,陆星棠回了个甜甜的笑容。
吃吧,吃人嘴短,吃了她给的东西,她才好开口谈合作的事情。
陆星棠明白系统说的意思,大家是一个小队,主线任务肯定是一样的,不一样的就只有支线任务了。
她的支线任务是杀死晋国皇帝,或许有玩家的任务和她相反。
也可能只是和她不同。
她才不信自己那么倒霉,选的合作对象就偏偏是那个和他相反的。
秋狩时,她说出了沈千山的游戏ID,这下任务一出,她在沈千山那里也掉马了。
与其各自为营,不如直接合作。
黎慕悠也是她选好的合作对象。
好在她这些年虽然荒唐,出于对权力的追求,多少也积攒了些力量。
不然她就只能起一个冲在前头打架的作用了。
沈千山练武比她勤快多了,但依旧很难打过她或黎慕悠。
很明显,她们两人等级比他高。
想到这里,陆星棠又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百里清砚。
这位才是大佬,他两只手负在身后,陆星棠都打不过他。
这等级得多高啊?
眼角余光瞥到走到中央的人,陆星棠瞬间坐直了身体,这人上来干嘛?
“陛下,皇子吉辰,当有喜讯助兴。”
池云开上前躬身行礼,一句话便将这场宫宴推上了高潮。
他抬手示意,侍从即刻展开描金文书。
“雾川愿与夏国结为攻守同盟!开放边境关隘,战时互为后盾。”
皇帝浑浊的眼中泛起微光,枯瘦的手指轻轻点了点龙椅扶手,语气沉稳却难掩喜悦:
“雾川诚意,朕已了然。如此喜事,当记于两国史册。”
他抬手示意侍从接过文书,“使者不必拘礼,既来赴宴,便当同享这喜宴。”
说罢,满堂臣子随之齐声恭贺,丝竹声再起。
龙案上香炉青烟袅袅,皇帝眼底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笑里藏着几分侥幸——
晋国现任太子帝尘沙,这个蛰伏多年的劲敌,实在是个不容小觑的存在。
想当年,被送往夏国为质的帝尘沙不过是晋国皇室随意抛出的弃子。
在夏国的宫墙之内,无人在意这个落魄质子的死活。
暗地里的拳脚相加,宴席上的羞辱戏弄,甚至是无端的病痛折磨,不过是他每日的“家常便饭”。
若不是命硬,早该化作异国荒坟里的一抔黄土。
谁能料到,这个本被遗忘的弃子,竟能突破重重阻碍重返晋国?
更?人心惊的是,他归国后,以雷霆之势迅速将根基深厚的太女势力连根拔起,一举登上太子之位。
如今的晋国朝堂,看似皇帝端坐龙椅,实则那生性软弱、懒理朝政的帝王早已将权柄拱手。
执掌大权的帝尘沙并没有表现出对夏国的敌意。
但那些刻在骨血里的屈辱,势必会成为两国之间难以化解的死仇。
想到这里,皇帝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温热的茶水熨帖了紧绷的神经。
无论雾川结盟背后藏着怎样的算计,至少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里,暂时为夏国解了燃眉之急。
宫灯摇曳,眼前的酒液泛著琥珀色涟漪,映得陆星棠眉梢倦意更浓。
丝竹声里歌舞翩跹,却让她觉得无聊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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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宫中的曲儿实在无趣。
强撑困意数过三巡礼乐,终于盼到皇帝抬手示意散宴。
眼看着龙袍衣角将离玉阶,却被一不请自来的人打断了。
皇帝心下一沉,晋国使者已来驿站小住一月有余,却始终没说出此行目的。
“晋国使者,今日乃我夏国庆典,此时求见所为何事?”
使者打开锦盒,一颗硕大的明珠露了出来:
“贵国皇帝陛下,此乃我国太子为小皇子准备的贺礼。”
随机又取出一卷文书,深深行了一礼:
“另有一事相求。”
“宁安县主芳名远扬,我国太子倾慕已久,愿以五座城池为聘礼献于陛下,再赠五座城池添作县主嫁妆。”
“若能缔结良缘,两国亦可永结盟好。”
话音落下,殿中人反应各异。
?里清晏指尖轻轻拨弄著盏盖,他连眉梢都未动半分,宫灯摇曳间,一抹阴影爬上他面庞。
阴影中,看向茶盏的眸光冷得惊人。
沈千山眉头紧皱,听罢便要起身,被陆星棠按住肩头后,他侧头看她,眼底翻涌的戾气压下三分。
再次看向使者的眼神中带着浓烈的杀意,杀意穿透此人,直指幕后主使。
池云开斜倚在座椅上,眼里皆是玩味,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场好戏。
黑袍下的手指却是不自觉地攥紧了——苏星遥,是他的猎物。
陆星棠简直想扔个炸弹把这里炸了。
别添乱了好吗!
她有个蛋的芳名啊!
吐槽归吐槽,她心里却不是很抗拒。
剧情的力量果然强大。
她的支线任务刚出,渠道就自己找上门了。
先去晋国一趟,想办法把那个老皇帝解决了。
帝尘沙说不定还要感谢她。
可她不认识帝尘沙,思慕良久是没有的。
想损招折磨她是很有可能的!
陆星棠在思索,老皇帝也在思索。
不等皇帝说话,太子?里景衍率先开口:
“几座城池便想娶走我夏国明珠?县主身份尊贵,晋国诚意,恐怕还得再掂量掂量。”
太子早已将陆星棠视作囊中之物,这个世上,唯有她能与他并肩。
只是佳人脾气过烈,还需慢慢驯服才好。
如今晋国太子所为,无异于在挑战他的底线。
皇帝指尖轻叩龙椅扶手,眸光在晋国使者与陆星棠之间来回逡巡:
“此事关乎两国邦噷,容不得仓促决断。”
他抬手示意殿前侍卫,“先送使者回驿馆安歇,具体事宜,改日再议。”
宫宴散场,陆星棠正要离席,便有宫人传旨宣她觐见。
赐坐后,帝王忽然抬眼,目光如?:
“宁安,晋国太子当年为质时,想来你对他也有所耳闻。此番突然求娶,倒让人捉摸不透。”
“宁安在京中人脉颇广,可曾听过什么风声?”
陆星棠语气从容:
“陛下,当年晋国太子入夏时,宁安尚在总角之年,未曾与他有过往来。”
“听闻晋国使者入京后,常出入城西茶楼,县主近日也多往城西走动——”
帝王话音一顿,意味深长的目光似要将她看穿。
陆星棠是真烦应付这多疑的老头。
明明心里都乐开了花,既想牺牲她,又担心流言蜚语及她身后的势力,同时还怕她和晋国私下有噷集。
你真不乐意就拒绝,问问问,搞得好像她会说实话一样。
拉扯了许久,皇帝才放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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