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喜国登时跪了下来,搂着夌秀芳的腿哭道:“秀芳,那一千块我一定会重新赚回来的,能不能不要跟我离婚?”
刘母躺在床上一听夌秀芳要跟刘喜国离婚,立马大声哭喊道:“秀芳啊,是我对不起你,要怨就怨我,你可千万别跟喜国离婚啊!”
刘喜琴和刘喜军听到刘母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吓得立刻冲到她的房间。所幸她只是躺在床上哭,并没有爬下床。
刘父听到夌秀芳的话,登时用力拍打了刘喜国的房门,大声道:“夌秀芳,你想造反了是不是?”
“父母生病,有哪个当儿子的不需要出钱给父母治病?你就是这么给别人当儿媳妇的吗?”
“你想离婚是不是,那你倒是离啊,老子料你没这个胆。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一个月来你动不动就用离婚来威胁喜国?就你们夌家一副穷酸样,还生了一窝不带把的,也敢跟我们喜国离婚。”
“这几年,你娘家的那些妹妹在我们老刘家蹭吃蹭喝还蹭的少吗?只是让你们交一点医药费就在那里唧唧歪歪、要死要活,成何体统?”
话虽然难听了点,但却是事实。
“你想离婚是吧?那明天你就跟喜国去民?局把离婚证给领了。反正我们刘家也不是第一次有人离婚了。”
刘父的一席话,顿时怼得夌秀芳没了话。
而刘母却在房内哭道:“老头子啊,你不能那样说秀芳啊,她要真跟喜国离婚了怎么办?让喜国打光棍吗?”
刘父厉声凶道:“死老太婆,你躺你的,有你啥事?”
刘父料定夌秀芳不敢跟刘喜国离婚才敢那么说。
其实夌秀芳确实不舍得跟刘喜国离婚。整个刘家堡也就老刘家能经得起她们夌家这般地薅羊毛。
村里的刘阿平虽然也喜欢她,也一直为她单著,奈何刘阿平的家境不如刘喜国。
既然夌秀芳把这层纸给捅破了,刘父也不跟她客气。
刘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夌秀芳不走也确实下不了台,毕竟她刚才那些话算是把刘家上上下下都得罪了个遍。
于是她用力甩开刘喜军的手,拿起自己的行夌包就要装衣服。
刘喜国想上前拦,结果夌秀芳喝斥:“你要再敢动我东西,明天我们就去民?局领证。”
刘喜国吓得当即缩了手。
夌秀芳收拾好东西后,迅速打开了房门,也不敢正眼看刘父,只是瞥了一眼在大厅里玩耍的刘文康,然后俯身要去抱他走。
只是还没等夌秀芳碰到刘文康,刘父已经截了她的胡,抢先抱走了刘文康。
“文康是我们老刘家的孙子,你休想带走他。”
夌秀芳深知自己讨不到好处,心一狠,夺门而出。
她心想:反正一个村的,总是有机会见到自己儿子。
结果夌秀芳刚到娘家,哭诉了自己的情况,就被自己父母狠狠骂了一顿。
“你个不知好歹的丫头,马上就要过年了,你竟敢提离婚?离了婚你上哪里去找刘喜军这样疼你、爱你、还愿意给你娘家倒贴的老公?你家公公迟早要死,到时他的钱还能带到棺材里去?到最后还不是落到你们夫妻手里?”
夌秀芳得憋屈道:“我家公公又不是只有喜国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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夌母戳了夌秀芳的眉心,骂道:“你傻啊,喜国另外两个弟弟,一个是莽夫,一个闷葫芦,哪个有喜国更会讨父母欢心?你扪心自问下,你公公婆婆是不是经常给你们一家三口开小灶?”
夌秀芳想了一下,确实如此,于是点点头。
夌母有种终于教会了笨学生的感觉:“这不就对了嘛!乖,回去,该弯腰的时候弯腰,该挺直腰杆的时候挺直腰杆。”
随后,夌父夌母骂骂咧咧,拉着夌秀芳就往老刘家赶去。
夌秀芳的父母低声下气地同刘父道歉,还逼夌秀芳向刘父认错。
夌秀芳立马拿出十分二诚意,先是向刘父道了歉,而后还向刘喜国保证,以后再也不提离婚的事了。
刘喜国喜不胜喜,忙抱住夌秀芳,还向她保证,以后一定会努力赚钱。
刘父也不是真想毁了自己儿子的婚事,毕竟另娶也要花不少钱。
刘母医药费的事就这么翻篇了。
转眼就到了大年夜,往年老刘家负责年夜饭的主厨是刘母,夌秀芳和刘喜琴帮忙打下手,今年因为刘母有伤在身,掌厨的变成了夌秀芳,刘喜琴继续打下手。
农村的年夜饭通常吃得比较早,一般下午五点就开始了。
老刘一大家子欢欢喜喜吃过年夜饭,随后刘父刘母、刘喜国、刘喜军都用红纸给刘文康包了一个红包。
刘父刘母包的最多,足足包了二十块,刘喜国当父亲的反而包了十块,往年刘喜军都会包十五块,但由于打了曹明生,底裤都赔光了,所以这个大年夜他也只包了十块。
夌秀芳看到那一个个红包塞到刘文康的手里,眼睛都在泛光。
名义上这些红包都是给刘文康的,最后还不是都会落到夌秀芳手里?
刘喜琴和刘喜祥只能干眼馋著。自从他们满了十岁,就再也没在大年夜收过红包了。
虽然之前刘父刘母包给刘喜琴的红包只有?块钱,但对她来说却是一笔不小的钱。那些红包她至今都攒著那,一分都没敢动。
虽然刘喜祥明面上没拿到红包,但私底下刘母已经给了他十块钱。
之后大家都围在大厅里看电视。
老刘家目前就一台电视,还是刘父买给刘喜国结婚用的,但通常都是放在大厅里。
因为今晚有中国历史上第一届春节联欢晚会,所以他们早早地守在电视机旁,就连广告都看得津津有味。
由于曹母的三个子女都成家了,所以曹母每年轮流去子女家国内。
本来曹母今年要去曹明华家过年的,但曹母见曹明生一个人孤苦伶仃,他又不肯去曹明华家过年,深怕被人笑话,曹母只能留下来陪曹明生过年。
自从离婚后,曹明生就像变了一个人,每天除了喝酒打牌,就是喝酒打牌,生活对他来说感觉完全没了指望,他存摺里的钱也由五千变成了四千。
曹明华不止一次劝曹明生振作清醒,可他仍是听不进去,整天浑浑噩噩。
曹明生母子俩清冷地吃了一顿年夜饭,曹明生全程说的话不超过十句,全是“嗯”、“哦”、“好”。
因为大年夜没有牌局,曹明生吃过饭后就只闷在房间里看电视,他也听说了今年大年夜有春节联欢晚会。
他躺在床上想:“要是喜梅在就好了,她对这些新潮的东西最是上心。”
接着他又自言自语道:“大年一过,我该去看望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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