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还想睡吗？"

在得到否定的回复之后，陆湛北拉过旁边的方凳坐下，给她递过去早就凉到温热的水："那我们现在聊聊，我不在这几天你都干了什么。"

"啊，没做什么啊……"苏念乔眨巴眨巴眼睛，装糊涂。

陆湛北微抬下巴，示意她喝水："编好了理由再说，不着急。"

比体温高一点的温水顺着喉咙顺下去，到胃里暖乎乎的，苏念乔喝了好几口水，清清嗓子，她连自己怎么突然发烧倒下都没搞清楚，呼?系统也没个反应，旁边是陆湛北架著腿气定神闲等他解释的样子。

陆湛北离开前说什么来了，想起来了，让她别独自出门，她没听话，不对啊，她偷偷出去然后断片晕倒，是怎么被送到医院来的，苏念乔眯起眼睛，觉得自己找到了破绽。

伸出一根嫩生生的手指头戳在坐在床边环抱双臂男人的胳膊上，控诉他："你是不是找人跟踪我了！"

"是又怎样？"陆湛北根本不觉得自己找人跟着她有什么问题，把她戳到自己手臂的手指包在手心里把玩。

他的手很干燥，指腹的纹路很深，摸到手心上，苏念乔被他弄的有些痒痒的，想要把手抽回来，试了一下没抽动。

"想好了吗？出去干什么了。"陆湛北上半身欺近，顺手她手心手往上抚到手腕上，再到小臂。

医院里给穿的病号服袖子很宽松，他的手能直接从袖口进去，粗糙滚烫的掌心贴著苏念乔胳膊内侧，一掌圈住。

苏念乔突然就跟被咬住了后脖颈的猫一样，如果她身上有毛的话，此刻一定是浑身都是炸开的，她感觉到陆湛北似乎终于露出了某一面的真实本性。

"我，我出去寄信了……给我爸妈，还买了特产点心寄回去，然后……"苏念乔磕磕巴巴说，"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陆湛北反问："为什么，不舒服么？"他的手掌故意捏了捏苏念乔胳膊上薄薄一层软肉，手感很好，揉起来很趁手。

"不是，"苏念乔的思绪完全被他弄乱了，没注意到刚才还坐在方凳上的男人已经坐在病床边上了，而她整个人也快要依偎到他身上。

"继续说，不是说浑身酸痛么，给你揉揉。"陆湛北突然又放缓了语气。

苏念乔差点被哄晕了，系统的事是绝对不可能说出去的，她假意生气的推开陆湛北，觉得他这次回来之后变得奇奇怪怪的，他们还没有结婚呢，怎么能总是这样欺负人。

"没有了，就这些，你爱信不信！"话一出口，苏念乔就后悔了，可她实在说不出系统的事，也不想再被逼问。

小小一团窝在床上，气鼓鼓地瞪着陆湛北，这模样说不清是委屈，还是倔强，像是被欺负的小猫，张牙舞爪，却哪儿也逃不出去。

陆湛北沉默地看着她几秒，眼神忽然暗了，"如果不是我，换成别人，你愿意说吗？"

他这话说得很轻，却像一把刀子，锋利，直直扎进苏念乔的胸口。

苏念乔愣住了，她甚至没反应过来自己是哪里招惹他了，"你——"她的声音都带着颤，"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陆湛北没有动，只是低着头，眼神黑沉沉的，像是海底深处压抑著的怒意，冷得发窒息。

"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偷偷跑出去，在街头晕倒，是韩涛把你送来的医院，要是我没?人跟着你，后果呢？想过没有。"

他克制著语气，还是能听出咬牙切齿的味道："为了某人做到这一步，你可真够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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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别人，不顾自己的身体，他知道你对他的婚姻这么关心关注么？"

他的质问像是一根根冰冷的针，毫不留情地扎进苏念乔的心脏，苏念乔的委屈，酸涩，一瞬间全都冲了上来，她眼眶一热，眼泪控制不住地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想说她不是那样的人，从到北元开始她跟?遇安一句话都没说过更不要说什么联系，她想解释，这段时间和陆湛北相处之后，他对她好照顾她，她全记得。

"你根本就不信我，什么都知道了，还问什么……"她哽著嗓子说。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转过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哭得狼狈的样子。

可她刚转头，下一秒，陆湛北的手就掐住了她的下巴。

低头狠狠地吻了下去。

苏念乔睁大了眼睛，眼泪还挂在脸上，这不是一个温柔的吻，不带安抚，不含怜惜，是强硬，是愤怒，是不知所措的情绪在这一刻婖中爆发的吻。

陆湛北吻得用力，带着压抑许久的克制与失控，像是要把她的所有抗拒都撕碎，彻底吞没。

她挣扎地推他、踢他，可她刚刚退烧，四肢虚软，每一下都像在挠痒。

嘴里尝到自己的眼泪，咸咸的，混着他灼热的气息，一点一点，化成浓烈的苦涩。

她甚至听到陆湛北在她唇齿间低低地喘著，像是在逼迫自己冷静，又像是根本忍不住。

"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和你爸妈交代。"

苏念乔没吭声，眼泪还停不下地往下掉。

他又低头吻了她一下，这次没了方才的咬牙切齿与怒火中烧，却依旧深，带着一种认栽后的执拗与舍不得放手的贪恋。

唇齿分开时，陆湛北的额头抵着她的，喘息还没稳下来，声音低哑沙哑，像从喉咙深处磨出来似的，一字一句地往外挤："行，我认了，我心里有你，愿意等你，反正结婚之后你就是我陆湛北的老婆了，别让我等太久就是了。"

什么叫"心里有她"？

这算表白吗？

苏念乔愣住了，眼泪都忘了往下淌，整个人像是被电了一下，僵住的同时，心脏却“咚”的一声砰然作响，紧接着飞快跳起来，连带着整条脊背都起了细细的鸡皮疙瘩。

她不知道脸红是因为吻，还是因为这句表白，更不知道自己耳尖的热度是不是也快烧出烟来了。

身体比她先诚实，鼻尖发热，后脖颈发麻，身体像喝醉了一样飘飘然起来，她从没想过，陆湛北那样木讷闷声的一个人，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还是贴着她的唇说出来的。

陆湛北退后了些，看她状态不太对，轻轻理了理她垂在耳边的头发，刚准备起身，去外头吹口冷风让自己冷静一下，手腕却被她猛地拉住。

"你喜欢我吗？"她仰头望着他，睫毛轻颤，眼睛里还有没干的泪，声音小小的，却是极认真地确认。

陆湛北喉结一动，低头盯着她不说话，片刻后像是终于败下阵来，舍不得再吓唬她了，反正他们之间有的是时间，一辈子还长着呢，哑着声音说："是。"

话刚落下，她脖颈轻仰，脸颊烧红，主动凑过去，小声却用力地说："那……再亲一会儿，你刚才好凶，喜欢我的话要对我温柔一点。"

陆湛北轻轻"啧"了一声，低头堵住她的唇，手臂绕过她的后背把人牢牢圈住，心里的那点风暴，终于认命般地往她身上扑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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