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墓地很干净墓碑前放有菊花,花很新鲜,上面水滴还没干,也不知道是谁,比尤苑还早。
尤苑调整菊花位置,拿出贡品摆放整齐,又点上香。
“这上面的人跟你很像。”低沉的男声,像贴著耳朵灌入,渐渐分明。
尤苑敛眸,起身轻拍膝盖上灰尘,不紧不慢道:“那是我母亲。”
她并不着急确认对方身份,举著供香拜了三拜,最后插上香。
“叶海棠,江都市公安厅叶祖旋叶厅长的女儿。”声音淡淡,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对这一关系已经了如指掌。
尤苑转头睨了一眼,果真是他,褚幻辰。
他穿着一件深色风衣,衣摆随风轻轻摇曳,为原本神秘的他又增添了几分神秘感,嘴角挂著一抹淡淡的微笑,却让人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往那一站,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尤苑回眸,她不怀疑褚幻辰的手段和能力,峰会之后他许是做了些?课,想必对她的身份也有所了解了。
不过也好,她不用再装,“褚少爷怎么也来了?”
褚幻辰从尤苑手上拿过多余的供香,学着尤苑刚刚的样子拜了三拜,然后把香插上。
“扫墓啊,要不然呢。”褚幻辰目光迎上她的。
能跟楚晚宁走到一起的都不是一般人,褚幻辰不意外她认识自己,只是这次换回尼姑装扮又是想干嘛?
尤苑莞尔一笑,长长的睫毛像玄色的小刷子,轻轻扇动着。
没想到他也有皮的一面。
“你的伤好了?”尤苑微微启唇。
褚幻辰面色一怔,瞬间又释然,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和的笑,“你怎么知道我受了伤?”
她果然调查过他。
“没有谁会在车上点熏香,除非他想要掩盖点什么。”说著,尤苑从布包里掏出一瓶白色小陶罐递给他,“这是我在五台山自己研发的草药膏,专治创面伤口的。”
在尼姑庵的时候经常被师太逼着练武,磕著碰著是常有的事,有时候伤口发炎溃烂到没办法入睡,她偶然在藏经阁看到一本中草药的书籍,按照书上的步骤,自己熬制了这个药,还真别说,挺有效。
褚幻辰睨了一眼药膏,又看她。
尤苑眼眸微微的眯了一下,“怎么?褚少爷担心有毒?”
“谢谢。”褚幻辰接过药罐,紧接着提出自己的疑问,“你今天为何又换回这身装扮?”
她很神秘,要不是今天在这碰到,他都不知道她的母亲是叶海棠,派人查了许久也没能查出她的有效身份信息,只从五台山那得知她叫尤苑。
“褚少爷不必好奇,我不管什么样的装扮也都只是为了保命。”她泛白的唇瓣好似噙著一抹冷笑,那双精致的眼眸里泛著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暗色。
“保命?”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身上又藏了什么秘密,这太平盛世为什么要保命?更何况她还是叶祖旋的外孙女,褚幻辰越发疑惑。
“是,我还有事,先走了。”尤苑转身就走。
外公他们估计差不多要到了,赵时麟的眼线还在周围盯着,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跟他们碰面。
“哎,这么快就走啊,香还没灭呢。”褚幻辰跟上去。
这怎么说著说著就要走,还那么急切,怎么回事?
刚从坡上下来,尤苑就看到一对老夫妇正往山上来,是外公外婆,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尤苑不敢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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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褚幻辰从阶梯上跳下来,刚好站在尤苑面前。
尤苑双手从他腰间穿过,把头埋进他颈窝里。
褚幻辰回头往下看,离他们不到五十米远的山下有一群人正往他们这方向来,原来她在躲叶祖旋一家。
眼看叶家人就要靠近,褚幻辰低下头,将尤苑护在胸前,他们的身体贴合在一起,脸靠的很近,他甚至可以看到她脸上细致的绒毛,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他莫名觉得喉咙发干,心跳加速。
“爷爷,我好累啊。”
“果果加油,就快到了。”
“姑姑的家怎么这么远。”
“这里风景好,空气清新,姑姑喜欢这。”
“妈妈,抱抱。”
“果果是个男子汉,加油哟,妈妈也是一个人自己爬呢。”
尤苑不断调整姿势,以借助褚幻辰的身体挡住叶家人的视线,待叶家人走远后,她才松手。
“谢谢。”尤苑抬眼。
两人视线交错,那瞬间短暂而奇怪,仿佛一道闪电划过夜空。
“你...”
“妈妈,你看,那人穿着像个和尚。”
山上传来的好奇声打断了褚幻辰的话。
尤苑绕过松树,迈步时不小心踩到石头脚下一滑,身子往侧边倒。
“唉。”褚幻辰及时接住。
“那不是和尚,好像是个尼姑。”又传来女声。
尤苑局促甩开褚幻辰,银手镯被甩出掉在褚幻辰脚尖,她头也没回快速往山下走。
看她下山时矫捷的身姿,褚幻辰嘴角不自觉往上扬了扬。
他弯腰拾起银手镯,小小的一个小圈,填不满他的手心。
“褚爷,原来你在这啊?”顾子熹从另一方向走来。
刚刚被他使唤去保护褚幻辰的保镖被褚幻辰给支开了给他着急得不行,绕了大半个山坡才找到。
褚幻辰单手插兜,“胡诌呢?”
这胡诌真不会办事,怎么让这货跟到这来了。
“他在姑奶奶那边呢。”顾子熹边擦汗边往上爬,额前那缕长发凌乱不堪,身上花衬衫已经被汗水浸湿,紧贴肉身,脸上粉底被擦掉不少,半边眉毛更是被擦没了。
顾家虽有家产万贯,但顾子熹成年后就很少跟家里要钱,靠一身俊朗皮囊和自己的勤奋,在娱乐圈打拼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赛道,他上演的偶像剧正在各大电视台热播,成为万千少女的偶像。
出门化妆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
“回去吧。”没等顾子熹爬上来,褚幻辰便转身下山。
早上苏老头发来消息,今晚举行舞会,再不动身怕是来不及。
“啊?”顾子熹原地石化,他实在走不动,只能目送褚幻辰离去。
他平时也没少锻炼啊,怎么爬个山都喘成这样,现在服老又觉得自己还没到三十岁,难道肾,虚了?不至于啊。
“哎,爷,等等我。”没敢休息太久,否则待会又得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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