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幼宁携苏念踏入巡捕房时，路垚正歪在真皮沙发上啃著半截法棍。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那副悠闲模样不像是探案倒像是来喝下午茶的。

“一大早上就吃这洋玩意，你也能啃得下去？”白幼宁将自己的包放到了茶几上，“你这个少爷，怎么没让我大哥给你配杯牛奶？”

路垚咬著自己手里的法棍，指尖指著桌子上的空瓷杯，“刚喝完。”那得意的劲可气坏了白幼宁。

她冷哼一声，看向了主位上的乔楚生。

“我上次来跟你要杯牛奶，您老不是跟我说巡捕房里面不备这些？？”她忽地抿嘴一笑，“看来，这牛奶也得看谁要啊！”

一句话戳得满室生静。路垚低头啃法棍，耳尖却悄悄红了。乔楚生将手中钢笔搁在案上，目光扫过去：“你要是喜欢，我回头送你一年的量。”

苏念低着头笑了许久，眼看着眼下的形势对白幼宁不利，于是连忙开口打断了这件事。

“我今天早上从我大哥那里得到了一些消息，是和曹二有关的！”苏念一开口，柔和的声音就让房间安静了下来，“这个曹二本来是扛大包的，但是却又觉得扛大包太辛苦，还不赚钱，所以就走了弯路。

他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福寿膏，他或哄或骗的祸害不少人抽。

那些人抽了福寿膏，上了瘾，自己又没有这东西的来路，就只能花钱去找曹二，一来二去的他也是赚的个盆满钵满。”

乔楚生听完这个消息沉默了，他没有想到从前也算是玩的来的朋友，现在竟然为了钱走到了这一步。

“我突然之间觉得这人真是死有余辜！”路垚之前还想着一定要想方设法的把这件事情给调查清楚，现在却认为撒手不管也是件好事。

“就是这话！”白幼宁击掌附和，“这种祸害早除早干净，这人也算是为民除害了。留着这样的人在上海滩，那就是留了一颗毒瘤，早晚要把大家都祸害了。”

苏念却轻轻摇头："纵是十恶不赦，也该由审判厅明正典刑。"她抬眼望向乔楚生，眸光清亮，"私相诛戮，终究不是正道。"

她也认为曹二做的事情是丧尽天良，但她却不觉得杀了曹二的那个人是对的。

“现在不说这些了，人死不能复生，说这些没有意义。”乔楚生摩擦着手里的怀表，“倒是该查查，被他坑害的那些苦主里，可有性子烈的。”

路垚认为，从这些人入手范围实在是太大了，可他又找不到一个更好的法子，到最后也只能从这个笨方法开始。

“我今天有点别的事情要去找一趟瑶琴姑娘！”他说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路垚，“这件事情先交给你了，三土！”

“瑶琴”二字甫出，路垚手中法棍"咔嚓"断成两截。

他腾地站起，西装下摆带翻了茶杯，褐色的茶渍在文件上泅开一片，脸上的表情很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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