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回来的时候。

楚鱼还在看外面的风景。

他是一个很安静的人，这样的天气，足够他欣赏一天，只是太累了。

他把桌子挪了过来，坐上去，趴在窗台上才看了一天。

沈寂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少年还是穿着粉色的睡衣，坐在有些掉漆随意放在这的灰黑色木桌上，他懒懒趴在窗台上，宽松的粉色齐膝短裤下的腿随意落下，像是要和晚霞融为一体。

发丝和脸颊都是晚霞余晖的暖色。

乖巧温柔地让人心中一颤。

听到声响，他抬头回眸，一双干净的眼眸倒映着晚霞，懵懂安静，看到他的瞬间，变成惊恐和胆怯。

楚鱼浑身僵硬地坐在桌子上。

沈寂忽然觉得，他刚刚的样子比恐惧好看多了。

幻觉吧。

沈寂走过去，又勾起唇角：“在看什么呢。”

楚鱼浑身僵硬地感受着他靠近，小声回：“蜻蜓。”

蜻蜓。

他还以为是晚霞。

他也走到了窗边，看一眼楼下草坪花丛上，旋转群飞的小蜻蜓们。

倒觉得无趣：“有什么好看的？”

楚鱼也一点点看了过去，很好看啊，他从这里从早看到了晚，他看到了太阳一点点下落，云朵聚合又飘散移动，叶子一片片落下，花朵有些委靡地渐渐垂下花瓣。

傍晚才是蜻蜓的主场。

黄昏日下，成群的蜻蜓慢慢飞舞，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但这只是楚鱼的感觉。

对于沈寂，他只是说：“可能无聊吧。”

沈寂对这个不感兴趣，对楚鱼倒是挺感兴趣的，看着他的眼尾，没有红，看来后来也是没哭了。

这倒让沈寂有些失落，却也还是好玩：“早上的包子吃了吗？”

楚鱼点点头。

“看着我说话好不好。”

“你这样很不礼貌。”

楚鱼抿唇抬起眼，眼眶有些泛红的胆怯，喃喃道：“对不起。”

沈寂唇角的笑更想笑了，看看，这是受害者对囚禁犯说的话。

对不起。

沈寂抬手揉揉他额头：“喂，你好笨啊。”

楚鱼垂着眼眸没有反驳。

沈寂莫名觉得他的头挺好摸的，脸也是，沈寂摸着摸著掐了掐。

掐著，这人垂著眸又没反应。

那就没意思了。

沈寂突然冷下脸：“抬头。”

楚鱼一颤，抬头。

“笑一个。”

楚鱼……露齿?出一个明显很苦的苦笑。

335又要说，宿主命好苦啊……

“难看，”沈寂收回手，那点笑意没了，“别笑了。”

真难看。

楚鱼收起笑。

如果要问楚鱼的感想是什么。

他大概会说，还能是什么，命在这家伙手里，让他做什么他做什么呗。

335：命苦啊～～～

沈寂怎么感觉今天怎么看楚鱼，怎么不对劲，都没今天上课的时候心情好了。

沈寂凝视著楚鱼。

楚鱼垂著头，还能想什么，他害怕，但是，只能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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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安静之中。

一声咕声格外显耳。

沈寂笑了：“你饿了。”

“也是，从早上给了你两个包子，也没吃其他的了。”

“想吃什么？”沈寂摸摸楚鱼的头，笑道，“我点外卖，嗯？”

其实楚鱼没这么饿，或者是他没什么饿的感觉，他已经习惯了。

不过进食的确是生存的必须。

“米饭。”

他的声音太小了，沈寂只能凑近听：“嗯？”

“半碗米饭就好了。”楚鱼道。

“半碗米饭？”沈寂这次听清了，皱起了眉头，“你平时就吃这点，还是当我穷啊。”

他虽然想杀楚鱼，但是不至于饭都吃不上，犯人临行都有断头饭好吧。

“没有，我点。”楚鱼抽泣一声，认真地看沈寂拿出手机，然后他滑动。

尽量找了一个最清淡感觉可能最少的冬瓜汤饭。

说起来这两个人有点滑稽，谁家反派囚禁人还拿手机点外卖的啊，还两个人的头凑在一起。

这是杀人犯?

“好了。”

沈寂狐疑地看他一眼，在手机上又点了几样。

这人，他这么吓人，吓得饭都不敢吃了吗。

等外卖的途中，沈寂逗了逗楚鱼，楚鱼配合地哭了两下。

一是被吓哭的，二也是，知道他想看他哭。

其实他知道，沈寂暂时不会想杀他，他还要玩他，但是吓人也是在的。

呜呜谁也不想死，还是被虐杀，并且对楚鱼来说他也是人，陌生人，他害怕。

但是至少没这么这么害怕了。

其实他也知道，他身上很多地方都不符合?会的寻求，比如?恐，比如不爱吃饭，内向，太安静，太……笨。

所以他才想远离人群啊。

如果沈寂不想杀他，并且少来，他一个人待在这里就挺好的。

很快饭来了。

沈寂独自下了楼，只剩楚鱼一个人，很快他又上来了。

上来的?时，拿了一包碘伏和一个新手铐。

可能没养过宠物吧。

黑漆漆的夜里，看着床上低头坐着的小家伙，居然觉得暖暖的，也可能是他身体是暖暖的。

让他有这种错觉。

“过来。”沈寂淡淡说。

楚鱼起身穿好鞋子，慢慢走到了沈寂身前。

伸手。

算了，他自己拿吧。

解开手铐，红肿带些伤痕的手腕就完全展露在眼前，楚鱼的皮肤很白，病态到让人感觉非常薄的白，以至于他的手指关节都是浅粉色，皮肤被触碰就容易变粉。

然后他又瘦，骨头小，让白皙的手腕变得更细，昨天沈寂将他绑来时也是匆匆换了几条手铐才勉强合格，现在这些红肿和红痕就在手腕上更醒目了。

让沈寂都皱了下眉，早知道会想留下他，那便好好找带毛的了，现在平白浪费了美感。

希望不留疤。

“疼吗？”

“不疼。”

除了最开始触碰的时候楚鱼颤了下，之后他都是没有动的。

楚鱼感受着手腕的温度，棉签小心翼翼的触碰，轻轻抬起眼睫。

冷冷的白炽灯不够明亮，模糊中男人低着头认真而小心地触碰，他其实很帅，一种不让人接近的帅气，但是也是恶劣的，玩味的，肆意的。

无论怎么说。

他现在原因给他涂药，他也是感激的。

虽然想杀他，也爱逗他哭，但至少，对他不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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