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鱼抿唇，看了一眼秦异。

安静之中，男人穿着黑色的冲锋衣，黑发冰冷，然而，看过来的眼睛却是安静的。

好像。

真的不会伤害他。

他真的，不会伤害他吗？

楚鱼忍了忍喉咙里的哭腔，控制自己慢慢扶著墙，站了起来，他能感受男人的视线也随着他上移。

但是似乎没有异样。

楚鱼抬手打开了灯。

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现在天更是黑透了，只有极其模糊的淡影。

骤然一打开灯，让楚鱼睫毛颤了颤。

此时，也更看清了秦异的样子，他也侧头垂了下睫毛，随后再看向他。

虽然还是看着他。

却似乎，没有想伤害他，样子。

楚鱼小心翼翼移动脚步，慢慢越过秦异。

没咬他。

不错。

楚鱼抿著唇，小心走向窗边，一边走，余光一边看着秦异，直到到窗边，轻轻握住窗帘，拉上。

呼。

这里的光终于不会被其他楼层看见。

虽然怕秦异，但是这个时候，似乎有光也是非常危险的。

秦异。

或许是离屋外太近了，楚鱼似乎能听到外面窸窸窣窣的走路的声音，遥远中传来的刺耳的尖叫、绝望的哀嚎。

楚鱼脸色发白。

他忍不住后退一步，却似乎撞到了什么，马上止住脚步。

他闭着眼，欲哭无泪，低下头，缩在窗户边。

没有动静。

楚鱼一点点抬头。

男人跟在他身后，不到半米，如果不认真看他的眼睛，他真的和一个厉鬼一般。

一身苍白，眼睛也泛着白，手臂也滴著血，泛著青紫和可怖的黑。

还穿着黑衣服。

直勾勾盯着他，跟在他身后。

但是看见他的眼睛后，又似乎能看到他的乖巧。

“你，”楚鱼带着哭腔，“你真的不会咬我吗？”

没有回答。

楚鱼抽泣一声，突然想，那算了，大不了就是被咬，大不了就咬他吧！

虽然被一个丧尸突然扑上来咬真的很吓人。

但是大不了就是被咬。

不要，呜，不要吓他了。

可是这样想，但现在秦异没有要咬他，他也不可能……嗯，真的冲在他面前让他咬一口吧。

楚鱼一步步后退，挪到沙发旁。

他靠在沙发上，才发觉自己的手，脏兮兮的，他全身都脏兮兮的，或许是他下午推了那一个变异的丧尸，黝黑的血和黏糊糊发臭的东西沾在了手上，也或许是之前在厕所被那群人推的时候，染上了脏东西。

总之。

他很脏。

好脏啊。

楚鱼看一眼秦异。

但是，现在显然不合适洗澡。

但是，楚鱼心里突然又有点怄气。

现在是末世，或许下一秒就停水了，如果他一直这么脏，反派就算不咬他，他也要死了。

楚鱼抿了抿唇，微微起身：“你，你不拒绝，我就当你不咬我了。”

“你记得，说话算话。”

大不了咬死他，大不了就咬死他。

没事的没事的，不疼。

嗯，不疼。

楚鱼深吸口气，悄悄走一步，又走一步，还好秦异只是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并没有做什么。

只是，他为什么又总是看他。

呼，别担心了。

不担心，没关系的。

嗯。

楚鱼哄著自己安静下来，观察起周围，这应该是个很小的老居民楼里的出租房，楚鱼还记得，他今天下午跑了三层楼。

所以，这应该在三楼。

不算很高也不算很低，如果秦异真的不咬他，这个楼层的温度应该还不错。

慢慢想着，楚鱼找到了房间，也找到了衣柜。

身后，秦异和个小尾巴……不，大尾巴一样。

奇怪。

楚鱼又呼出口气，打开了衣柜。

这个卧室的灯偏昏暗，偏老旧的木质衣柜，一打开就闻到一股樟脑丸的气息，还有，似乎许久没有打开过，凉凉的味道。

不过里面的衣服看起来还是很干净的。

衣柜里的衣服不多，却很柔软，有些旧旧的，似乎穿了很久，暖暖的。

看起来很适合做睡衣。

楚鱼抿唇，拿出一件黑色体恤，然后，回头看了秦异一眼。

虽然它的主人变成了丧尸，但是他随便乱翻东西，还不经同意穿别人的衣服，好像的确，挺冒犯的。

“对不起。”楚鱼小声说，但是没有办法了。

他也不能一直穿身上脏兮兮的衣服吧，他出不去，这里又没有什么其他衣服了。

楚鱼抱着衣服，又小声说了句：“谢谢。”

走出了卧室。

又走向了浴室。

接下来，就是洗澡啦。

或许楚鱼的适应能力还是可以的，他竟然渐渐适应了身后的丧尸。

只是。

当他将衣服放到置衣篮里，后知后觉地回头，看见跟着自己进来。

站在浴室中央一动不动的秦异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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