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家地下办公室内，冷白色的灯光在墙面上投下微茫的光晕，檀木办公桌上的鎏金镇纸折射出冷冽的光。
“阿黎，欢迎回家。”
汪先生转动真皮办公椅，金丝眼镜被灯光照亮，指尖有节奏地叩击著桌面，发出 “哒哒” 声响。
“嗯，汪先生。” 谢宁因站在桌前淡淡应道。
汪先生似乎并未在意她的疏离，径自开口：“这些年在张家辛苦了。我让汪野备好了房间，你先去休息，随后到检测中心做比率测试。”
谢宁因神情淡漠地点头：“好的，汪先生。此次完成任务归来，能否允许我探望地牢中的张海杏和那个纹身师？”
“哦？” 汪先生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如扫描仪般在她脸上逡巡，“阿黎，为什么想见他们？”
她神色平静如初：“我想知道，他们是如何将没有张家血脉的人改造成张家人的。”
汪先生闻言，深以为然地点头：“既然阿黎有疑惑，自然该去探寻答案。不过，我需要先确认你的测试结果。”
“好，我现在就去。”
谢宁因话音未落，已转身走向金属门。
黑色长发随动作甩出一道利落的弧线，连汪先生抬起欲挽留的手都被她余光掠过。
汪野站在墙角欲出声提醒，却被汪先生抬手制止。
两人盯着门板缓缓闭合，听着走廊里渐远的脚步声，如同聆听一串逐渐轻淡的鼓点。
“汪先生，阿黎她在张家这些年……” 汪野低声开口。
“她的处境我很清楚。”
汪先生打断道，指节敲了敲桌上的牛皮文件夹，“你去检测中心跟进结果，若数据正常，带她去地牢。”
“是。”
汪野推开检测中心的玻璃门时，正见谢宁因与汪放坐在长椅上等待结果。
里面的汪沐正在低头翻阅数据记录。
“汪沐，结果如何？” 汪野问。
戴眼镜的青年抬起头：“野哥，你问的是谁的结果？”
“汪黎的。”
汪沐翻查记录，随后抬头看向汪野：“野哥，汪黎的比率测试结果是百分之一。”
汪野满意地点头，又询问了汪放的检测结果。
确认无误后，他转向谢宁因：“阿黎，汪先生让我带你去地牢。”
“好。”
“地牢？”
汪放面露疑惑，“见谁？地牢里的张家俘虏？”
谢宁因轻 “嗯” 一声，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将桌上的文件吹得轻颤。
她走进走廊，冷白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
汪野拍了拍汪放的肩膀，快步跟上谢宁因。
与她并肩而行时，他开口道：“阿黎，你真的要去见那两个张家人？”
“嗯，很久没见到他们了，去看看他们的近况。”
汪野一时不知如何接话，犹豫片刻后开口：“其实，你若想知道如何将没有张家血脉的人改造成张家人，可以直接问汪先生。毕竟…… 你是汪先生心中的下一任汪家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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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宁因闻言猛地停下脚步，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诞的笑话：“汪野，谁给你的错觉，让你以为我会是下一任汪家族长？”
汪野挠了挠头，面露困惑：“这不是一直按比率测试结果选拔吗？你的比率始终稳定在百分之一，是我们这些汪家人中比率最低的，除了你还能有谁？”
谢宁因险些笑出声来：“汪野，你还是太年轻了，根本不了解汪先生。你觉得他会让一个带有张家血脉的‘不定时炸弹’坐上汪家族长的位置？”
“可是…… 让你潜入张家不是汪先生的安排吗？”
谢宁因看着他，轻轻摇头轻笑：“汪野，你有空多出去见见世面吧，别在汪家闷坏了脑子。”
说完，她径直转身走向通往地牢的旋转楼梯。
“不是…… 她刚才是在骂我吗？”
汪野望着她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身影，愣了几秒后，急忙快步追了上去。
旋转楼梯尽头的铁门带着锈蚀的钝响开启，潮湿的霉味混著铁锈味扑面而来。
地牢通道两侧的煤油灯次第亮起，昏黄的光晕照亮通道内潮湿阴暗的地面。
谢宁因走在散发霉味的砖石路上，眉头微微蹙起：“这么多年了，汪先生怎么还没给他们换个干净点的地方？”
身后快步赶来的汪野听见这话，解释道：“汪先生想给他们换地方的，只是那些张家人太不安分，实在没办法，只能继续将他们锁在这里。”
谢宁因眉梢轻挑，脚下步伐未停，径直朝着关押张家人的区域走去。
两人在一扇铁门前停下。
“阿黎，这是张海杏的囚室，她最近情绪很不稳定，你要是有什么情况及时喊我，我在外面守着。”
说完，汪野掏出一把密钥打开了面前的铁门。
“好。”
谢宁因应声踏入囚室，一眼便看见被铁链锁住的张海杏正垂头坐在锈蚀的铁床上。
听见脚步声，张海杏冷笑一声：“怎么？又来找打？”
待她抬头看清来人时，谢宁因已拉过一条木凳，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坐下。
“是你？！”
“嗯哼，是我。见到我很意外？” 谢宁因指尖敲了敲凳面，嘴角扬起一抹轻笑。
张海杏手腕一动，铁链发出一阵哗啦声响：“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该在张家执行任务吗？”
“张家覆灭了，我的任务完成，自然就回来了。”
谢宁因故意拖长语调，目光饶有兴味地打量著对方。
张海杏瞬间激动起来，铁链在她剧烈挣扎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不可能！张家本家有那么多精英，怎么会被你们汪家剿灭？”
“怎么，不信？不信也没关系，反正你再也见不到张海客了。”
“你把我哥怎么了？” 张海杏的瞳孔骤然收缩。
谢宁因翘起二郎腿，痞气地晃了晃脚：“你猜啊？”
“汪黎！”
张海杏气得?著铁链就要扑过来，却被颈间的项圈猛地拽回原处。
谢宁因眼都不眨地盯着她，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你现在这模样，倒像是个无能狂怒的小丑，哈哈哈~”
她忽然大笑起来，眼角因笑意漫出的泪痣在灯光下泛著微光。
抬手抹去眼泪时，指尖在脸颊上划出一道苍白的痕迹。
“张海杏，” 她忽然收敛笑意，目光如?般剜向对方，“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把没有张家血脉的人变成张家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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