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惊雀送来新的情报。
【不日,安宁郡主大摆鸿门宴请君入瓮,苏锦容狼狈为奸成内应。】
翻开下一页。
【大皇子携嘉阳公主明日前往广袤场,宸王去意未定。】
玉指一挥,火焰嗖地吞噬了两张薄纸条。
苏烬欢双手托腮,静静思量。
广袤场,乃先皇在位时赐予固伦长公主的及笄生辰礼,其设有广阔马场和射箭所,是京中几位皇子时常约著跑马射柳之地。
而受尽先皇宠爱的固伦长公主便是裴在野的母亲,她乃先皇发妻孝恭皇后所出。
不管如今在位的是哪位皇帝,日后又是哪个皇子登基,她的地位都不可撼动。
哪怕是当朝太后,也得给她三分面子。
苏烬欢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半满的茶。
安宁要对付她,少不了以后会寻嘉阳帮忙。
她与嘉阳,无论如何都会交恶。
既如此,干脆趁早会会这位刁蛮公主,秋猎时也好有应对之策。
“小姐,大晚上的少喝些茶,我去给你温杯新鲜的牛乳,还是阁主方才带来的呢。”
若秋笑吟吟道,说起阁主时笑意不自觉又加深了些。
苏烬欢笑着回望向她。
要不要此刻询问姑姑与容家之事呢?
可若姑姑想说,势必当晚就会找自己详细说清来龙去脉。
自打记事起,她们就一直住在桐乡,从未外出过。
唯一与京城扯上关系的,便是便宜父亲。
若秋被她晦暗不明的眼神盯得有些局促。
她试探性问道:“可是不喜欢饮热牛乳?”
“喜欢的,姑姑不妨煮多点,给石榴怜香也分上些。”
苏烬欢笑着回应。
“说起怜香,我晚膳过后回房便没瞧见她,反倒石榴是一直待在屋里,时不时教小桃耍上几拳。”
若秋收起桌上凉掉的茶盏,回房热牛乳去了。
苏烬欢掏出七彩手镯细细摩挲著。
和燕行云已有个把月未见,好不容易燃起的小火苗可不能熄掉了。
她起身走到小桃和石榴屋前,“小桃,今天买的骑射服你洗了没?”
“洗了的,在院里晾著,秋风刮一晚明早便干透了。”
石榴看着她,好奇问道:“小姐是要去骑马?”
苏烬欢一笑。
“明日约了裴少将军到广袤场,他说会亲自教我骑马射箭,我怕衣裳不得干误了时辰才特意来问过小桃。”
石榴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睑。
小桃笑嘻嘻道:“小姐放心,误不了一星半点。”
小姐聪慧,在少将军的指导下一定能很快学会。
届时,便没有人能在秋猎上笑话小姐了。
苏烬欢见话已带到,嘱咐她们喝过牛乳早些歇息后便回了房。
想来明天,燕行云就该出现在驯马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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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大清早。
苏烬欢守在裴在野去军营操练新兵的必经之路,手上提着若秋姑姑现蒸的桂花糕。
“苏妹妹?”
裴在野一眼便认出杵在路旁桂花树下的紫衣女子。
“你这是在”他头转了一圈,确定附近除了自己没别人,“在等我?”
一头墨发高高束起,细散的碎发垂在眉骨处,英气的眉眼酝出几分慵懒随意。
迷人的丹凤眼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望向她,浅红的嘴角下,深深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
他身后牵着一匹枣红马,毛发红亮,高大俊美,走在街上甚是晃眼,与喜爱穿绯衣的男子般配至极。
“秋猎在即,原是容公子和少将军好意邀我,奈何我出生江南水乡不会骑马,所以想着……”
苏烬欢双手递上还温热的糕点,眸子不安地垂向地面,音量转小:“能不能请少将军教教我骑马?”
裴在野扑哧一笑,大大勾起的嘴角牵动着梨涡渐深。
“原是为了这事。”
他伸手接过,“本就打算这两日去国公府接你一道练习骑马射箭去,怎奈军中之事耽搁一时竟忘了,是哥哥的不是。”
枣红马嗅到食物香气,呲著大嘴拱了拱他肩膀。
“真的吗!”
苏烬欢惊喜抬眸,巴掌大的小脸荡漾起绚烂的笑意。
“今日天色正好,那就择日不如今日吧。”
裴在野盯着她笑颜如花满是期待兴奋的脸,说不出拒绝的话。
眼下军中并无要紧事,索性陪一天美人又如何。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走,哥哥带你去自家马场玩玩。”
广袤场。
裴在野指著前方不远处的围墙,“旁边是皇家的御马场,只供禁军训练使用,就连皇子都不能随意进去,你可千万别误闯。”
苏烬欢登高远眺,威武雄壮的禁卫军列著整齐的队伍正在操练,声如擂鼓气势如虹。
按理说,御马场一墙之隔的位置,不应该存在私人马场。
只能说明,广袤场原先是属于御马场的部分,后面分离出去了。
“这是天驷监的马驭夫,专门为皇子驯养马匹,其上司孙校人则负责在隔壁御马圈中驯养战马。”
苏烬欢微微颔首。
面前的壮年男子一身黝黑的腱子肉,毛发旺盛,说话时还有浓重的地方口音。
“少将军,你的枣红马是否也由马驭夫驯养?”
裴在野神采飞扬地撩了撩眉前碎发,仿佛接下来要说的话足以令他骄傲欢愉。
“不不不!赤兔是我一手调教的。”
他亲昵地摸著赤兔的脑袋,“与它一起进贡来的还有个从小一块长大的伙伴,名为玉狮,通体雪白,然脾气暴躁野性难驯,它还是看在赤兔的份上才没踹我。”
说起玉狮,裴在野张扬肆意的眉眼透出几缕无奈。
苏烬欢杏眸圆瞪,对这匹马更加好奇了。
“能让我试试吗?”
裴在野一愣,嘴角抽搐。
试……试试?
这小胳膊小腿的搞不好要逝世的!
“不行!”
她身后骤然响起男子低沉沙哑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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