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两点。
月文珠把自行车停靠在墙边，按约定时间准时敲响了文灵巷38号的门。
才敲了两次，里面就传来了脚步声。
嘎吱——
有些岁月痕迹的木门被打开，月文珠看见了一个头发花白的婆婆。
“阿姨好。”
“来看房子的是吧？进来吧。”
踏进门，便是一个四方的小院子，院子里没有其他东西，只停了一辆自行车。
跟着老婆婆穿过院子，一栋二层小楼出现在眼前。
墙壁被刷成了干净的白色。
老婆婆停下来，侧身让月文珠先进去。
她刚想脱鞋子，被老婆婆拦住，“不用脱，我们只有楼上房间才换鞋子的，没关系。”
月文珠礼貌地点点头，小心翼翼踏了进去。
一个?样头发花白，看起来和她父亲差不多年纪的老先生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看到月文珠进来，他立马放下手里的书站起来。
“你好，怎么称呼你。”
“您好，蔡伯伯，我姓月，您叫我小月就行。”
“来，小月，请坐。”
蔡华明没有直接带月文珠参观他的房子，反而先请她坐下，用桌上的茶具斟了一杯茶给她。
“谢谢蔡伯伯，您太客气了。”
“小月，方不方便先问问你的情况？”
“嗯？”月文珠不解。
“小月你别误会。”老婆婆安抚她说，“实话跟你讲，这个房子是我公公留下来的，你蔡伯伯从出生就住在这里，几十年了，我嫁过来也有三十多年了，我们对这个房子感情很深。”
“现在儿子在美国定居，他要接我们俩过去一起生活，以后也不会回来了，就让我们把这边的房子卖了。”
蔡伯伯叹了口气。
月文珠看着老人，了然地点点头，“我明白了，二老对这个房子的感情很深，很舍不得是吧。”
“是啊，所以来看房子的人，你蔡伯伯每个都要问清楚人家家庭情况，他认死理，你别介意。”
月文珠摆摆手，“没关系没关系，我能理解。”
她大方地自我介绍起来：
“我叫月文珠，和丈夫生了一个女儿，女儿现在快6岁，在读托儿所中班。”
“我在玻璃钢厂上班，我老公是水产公司的，去年开始呢我们做了一点小生意，赚了点钱。”
“我们结婚后住在我公公的房子里，和大姑子在一个屋檐下，时间长了有一点点不方便。”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考虑孩子的读书问题。我们原来那里的地段学校不是特别好，您这边我打听过，可以上市里最好的学校。”
“所以想着趁手头有点钱，自己买一个，早点为孩子打算起来。”
抿了一口茶，蔡华明放下茶杯问：
“小月你们平常喜欢做些什么，有什么爱好吗？”
月文珠沉吟了一下，微笑道：
“我么，喜欢踩缝纫机、织毛衣，我女儿冬天身上穿的毛衣毛裤都是我织的。”
“我女儿爱好就多了，唱歌、跳舞、画画，小娘鱼什么都想学，我给她在少年宫报了好几个兴趣班呢，有美声、拉丁舞、英语。”
蔡华明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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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家还蛮前卫的，我看有的人家小孩都不送去托儿所的，你们还给孩子报这么多兴趣班，还学英语？”
“是呀，有经济能力么就想给孩子最好的教育，现在经济发展这么快，我想让她把英语学好，将来总会有用的。”
蔡华明十分满意地点点头。
他微笑说道：
“看来，你是真的非常重视孩子的教育。行，那让你婶婶先带你参观一下房子，你看的中，那剩下的我们再谈，好吗小月？”
“好的，蔡伯伯，谢谢您。”
月文珠跟着婆婆起身。
“我先带你参观一楼。”
她乖顺地跟在后面听婆婆介绍，眼睛仔细丈量每一个空间，回去她还得画幅平面图。
“这边一进来就是这个大客厅，右边是厨房、卫生间。客厅左边有两个房间，这个小一点，窗户是朝着刚刚外面那个小院子的，朝北。”
“这个房间就大了，而且朝南。”
她们走进去，这是一个纵向的房间，很大，放了一张大床，一组大衣柜，还有一张大书桌。
月文珠透过房间窗户看到了外面有一棵大树。
“后面还有一个院子？”
“是啊！有个大院子呢！”
月文珠心中一喜，她就想要个大大的院子养花种菜。
“你过来看。”
出房间走回客厅，客厅南边有个门，走出去就是一个超大的院子，刚刚从房间里看到的树静静待在角落里。
月文珠走近，发现树梢上已经挂满了黄黄绿绿的小果子，她惊喜地说：
“这棵是枇杷树。”
“是啊，再晒几天太阳就能吃了。”
婆婆从挂下来的枝头上摘了一颗最黄最大的枇杷递给月文珠。
“尝尝。”
剥开外层黄色的果皮，乳白色的果肉露出来，晶莹剔透的。
“还是白玉的啊！”
“是啊，这是我公公年轻的时候种下的，说是从东山那边移来的苗，都不用打理，每年都有得吃。”
真不错，月文珠把剥开的果肉放进嘴里，“嗯……还有一点点酸，但是水份很足。”
婆婆伸手摸了摸粗壮的树干，转头指著右边一片空地。
“这边一大片地方原本我们是种菜的，后来儿子出国前说我们年纪大了，不让种，硬是重新铺了水泥地。”
“所以我就养点盆栽了，看看植物养养花，也不累人。”
月文珠看着婆婆的眼睛，微笑道：
“您儿子很孝顺，事事想得到你们。”
“是啊……他是很孝顺的。”婆婆弯弯唇角，但是眼睛里并没有多少笑意。
是要离开家了，所以惆怅吗？
这么大年纪了，要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是挺慌的吧……
“小月，你喜欢种东西吗？”
“啊……”月文珠回过神来，“喜欢的，我想种菜，还想多养点花。您这有果树我就更惊喜了。”
婆婆点点头，“那挺好的，这个院子有七十几平呢，够用。”
“走，我带你去二楼看看。”
走回客厅，跟着婆婆上楼梯的时候月文珠看见墙上挂著一幅合影。
上面是蔡伯伯、婆婆和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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