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她只要当面向我鞠躬道歉并且手写道歉信登报，我就给她一次机会。”
“不可能！你想都别想！”
秦秀华根本听不懂好赖，又开始大吵大闹，结果挨了民警的骂。
“你嘴巴闭起来吧，你再这样真的没人帮得了你了。”他敲敲桌面，对秦放说，“你最好劝劝你女儿，该道歉就道歉，啊。”
民警站起来，在调解室里面踱步，给他们自己商量的时间。
秦放沉默了半晌，心里憋闷得不行。
这种事怎么会摊到他头上来，不懂事的女儿和不省事的儿媳妇，哎！
但是女儿他得救啊，看月文珠今天的态度，肯定不会轻易就算数的。
没别的办法了。
“文珠啊……你要不要听听爸的建议？”
月文珠礼貌回道：“您说吧爸。”
“我觉得是这样啊……当面给你道歉呢，是可以的，但是道歉信登报要不就算了吧，被亲戚朋友看见，多难堪啊。”
“秀华还没嫁人，闹出去了，以后谁还敢给她介绍对象啊。”
“你们各退一步，爸也不会让你吃亏，你们的房款不是还有1万块钱没付嘛，我全部给你们付掉，这个钱不用还我，就当我给钰钰的。”
“文珠……你看行吧？”
吼，老头子下血本了这是。
秦秀华不干了。
她原本就是不爽老爷子给钱她们去买房子，才把存摺拿走想让她们付不出钱的。
结果被自己这么一闹，还要多给他们5000，凭什么啊！
“爸，你疯了吧！干嘛还要给他们钱啊！我才不跟她道歉，凭什么？”
“你赶紧闭嘴吧！”秦放真是恨铁不成钢，颤抖着手指着她，“你是不是真的要判个几年才高兴啊！”
被不孝女气到手抖，秦志强赶紧过来给他爸顺背。
秦钰走到月文珠身边，拉着她的手说：“妈妈，你就卖爷爷一个面子吧，只要姑姑当面跟你道歉，你就原谅她这一次，行吗？”
嘴巴凑上月文珠的耳朵，秦钰放低声音，用只有月文珠听得见的声音说：
“爷爷不可能不帮自己的女儿，妈妈，你不要继续杠下去，爷爷反而会不高兴，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就选择拿钱好了。到时候住上大房子，不开心的反而是姑姑。”
月文珠思索片刻，觉得女儿说得有理。
“行，爸，今天我看在您的份上，舍不得您这么大年纪了跟着我们小辈受罪我才?意的，就按您说的办吧。”
“诶！还是文珠懂事，就这么办！”
民警见他们谈好了，便过来指挥秦秀华站到月文珠对面。
秦秀华依然不愿意。
月文珠的声音幽幽地飘过来，“你还想不通的话，我明天只能去你们塑料九厂一趟了，找你们领导宣传宣传。”
杀手锏一出，只能认命。
秦秀华死洋怪气地走到月文珠对面，嘴里跟含着颗枣似的说：“对#?%……”
月文珠左手小拇指伸进耳朵里掏了掏，身体斜过去问道：“你说什么？大声一点。”
“对、不、起！行了吧。”
“你忘了鞠躬。”
“你有完没完？”秦秀华见父亲给自己使了个眼色，只得耐住性子，对着月文珠鞠了个躬，“对不起！”
月文珠大手一挥，“行了，大人不记小人过。”
派出所给他们出具了调解书，各自签完字，就让他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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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派出所门口，月文珠提议他们一家三口打个车把秦放送回去。
一行四人便离开了。
秦秀华恶狠狠地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呸了一声。
秦志强本想陪秦放上楼以后再返回，却被拒绝了。
他说明天会去银行把一万块钱转账到月文珠的账户里。
月文珠说谢谢爸，他没有回答。
秦钰又接了一句谢谢爷爷给我买大房子，他才回头给了孙女一个笑脸。
他关上车门，站在外面隔着打开的车窗对秦志强说：“志强，好好过日子，不要三天两头闹。”
“我知道了爸。”
说罢，秦放便转身往小区里走了。
秦钰对着月文珠吐吐舌头。
月文珠心里略略略……
你不开心那就不开心呗，还含沙射影说我闹，我闹你大爷！
*****
第二天下午，月文珠带着存摺从厂里出来就去了银行拉卡，存摺上多了一行字，入账10000原。
她取了5000块钱出来，装在信封里。
周五下午1点。
月文珠和蔡华明夫妇俩约在了房管所见面。
顺利交完钱办完手续，月文珠拿到了办事人员递过来的新房卡。
那时候没有那么严格，只要登记一个人的名字就行了。
打开房卡，看着上面的“月文珠”三个字，她心里盈满了无限感慨。
道过谢，月文珠询问蔡华明几时去美国。
“本来我还想跟你商量，能不能把房子反租给我们多住一段时间的，结果我儿子前几天打电话来，说儿媳妇又怀孕了，让我们尽快，越早越好过去帮忙带大的。”
“这么快啊……我本来还想说我不急着搬，让你们慢慢来呢。”
“是啊，再过一周就走了，你后天早上过来吧，我把剩下的东西都交接给你，然后我们就去海城了。”
“嗯？提早去机场吗？”
“儿子让我去海城买点东西一起带过去。”
“行吧，那我后天早点来。”
*****
周日清晨，月文珠一家三口穿戴整齐去了文灵巷38号。
月文珠虽然手里有一把钥匙，但还是敲开门，一进去她就给两位老人介绍道：“这是我家那个。”
秦志强对他们点点头：
“您好，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两位，文珠说，你们到了国外一定会想念家里的东西，其他东西又怕坏，她自己腌了两罐吃粥小菜给你们。”
月文珠把袋子递过去，“这里面还有我勾的一条披肩，是给婶婶的，另外还有我做的两双棉拖鞋，到了外面天冷了，穿不到家里的棉拖鞋了。”
蔡婆婆拿出棉拖鞋，仔细端详，“小月，你手艺可真好。”
婆婆眼眶红了，低下头拭泪。
“哎，老太婆，别难过了。”
月文珠上前握住婆婆的手，柔声道：
“我知道，你们舍不得这个住了几十年的房子，舍不得离开苏城，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保管好它，将来等你们有机会回来看看的时候，还可以回来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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