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文珠本来在和妹妹聊天，没留意跟她隔了几个座位的秦志强在说什么。

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原本说笑的声音没有了，只剩电视机里欢庆的音乐声，她抬头看过去。

秦志强还不知死活地冲她大声道：“对吧，文珠？”

“什么东西对吧？”

月文珠一头雾水，脑子里开始回忆一分钟前发生了什么。

冯水琴放下筷子朝她问道：“文珠啊，志强说的什么意思，你们买房子了？”

月文珠这才知道秦志强闯了什么祸，这会儿她就算给他使眼色也没有用了。

一家人都在看着她，她只得点点头，“对。”

冯水琴有点不快，“怎么没听你说啊，买在哪儿啊？”

“就在市里，志强爸爸出了一半的钱，为了给钰钰读书用的，那边的学校好。”

月文珠特意强调是她公公一起出资的事实。

冯水琴啧啧啧了几声，“为了读书就要买房子啊，难怪之前你说你没有钱了，都花在房子上啦？”

秦志强还想说话，秦钰突然放下筷子说：“我吃饱了，爸爸，你出去陪我点烟花吧，妈妈买了好多烟花。”

“爸爸还没吃饱呢！”

“我看你是吃饱了，快点跟我出来，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果然还是只有女儿能拿捏他，秦志强只能醉醺醺地离席。

秦钰的表姐和表妹听到有烟花玩，也都不吃饭了，统统跟着跑了出去。

冯水琴看月文珠不接话，又接着道：“文珠啊，你们房子买的多大的啊？”

“没多大，一家三口住着正好。”

“噢噢，那改天妈去看看。哎呀，早知道你买了房子，我们拆迁还是拿一套大户咯。”

小女儿月文芝听不懂了，她不解的问道：“妈，姐买房子和你们拆迁有什么关系。”

“喏，你姐房子多么，以后小三子结婚没房子，你姐给一套不就行了。”

月文芝不服气了，“你在开什么玩笑啊妈。”

“干嘛，你们两个嫁人的时候我和你爸也没问人家要多少彩礼，现在你们混的好了，给弟弟买个房子怎么了？”

一直没吭声的月文林听不下去了，他板著脸说：

“妈，你这就不对了，按你这么说，那我也是儿子，是不是文珠和文芝赚了钱也得分给我一点？”

月文林年岁大一些，比较有威严了，冯水琴对他是有点怵的。

“文珠不管赚再多钱也好，都是她和志强两个人创的。你没听文珠说，房子她公公也出了一半？

“你凭什么让他们把房子给小三子结婚用。文珠的东西以后都是钰钰的，和我们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谁都别惦记。”

月文林浑厚的嗓音掷地有声，砸进了月文珠的心里。

冯水琴晃晃脑袋，“我就说说嘛。”

二哥的话让月文珠很是触动。

这个哥哥对她还是不错的。

想到他60多岁就脑溢血走了，月文珠不禁眼眶泛红。

以为她是伤心自己母亲的态度，月文林拍拍月文珠的肩膀安慰她，“没事，有二哥在。”

月文珠摇了摇头，对月文林安慰地笑笑，她转头对冯水琴说：

“妈，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要跟您说清楚。

“今后，不管我上班也好，做大老板赚再多的钱也好，首先，这些全部都是属于钰钰的。

“其次，如果我有能力，我会和兄弟姐妹一起赡养你和爸。但前提是，我只负责我该负责的部分，而不是分摊掉原本弟弟应该承担的部分。

“所以，以后不要再说什么弟弟结婚我出房子这种话，别说我没那么多房子，就算有，也都是钰钰的。”

月文芝看姐姐今天这么刚，她也跟着表态，“就是，姐说的对，我以后的东西也都是晴晴的。”

见儿子女儿都帮着月文珠说话，冯水琴不甘心地闭了嘴。

月文宝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坐在那里吃得咋吧嘴。

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听着外面烟花飞上天的声音，都按耐不住跑出去看了。

月金生有点不快地放下筷子，指责冯水琴道：“你看看你，好好的吃年夜饭，你非把大家搞得不痛快。”

冯水琴不买帐，她从小受到的教育让她不认为自己的思想有错。

“那我就是觉得姐姐挣了钱就应该帮着弟弟点啊。”

月金生虽然也有这种想法，但是他并不想逼迫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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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愿意给就给，不愿意给就算，难不成不先顾著小家庭光给弟弟送钱啊，你让女婿怎么看。”

晚上月文珠和秦钰回到家，躺在卧室里继续看春晚。

秦志强烟花放到一半，就被酒友叫走了。

他喝成那个醉样，不在家母女俩乐得清净。

秦钰剥著坚果吃，还拿个空碗给月文珠剥了许多。

零点倒计时。

家里的座钟准时敲响。

外头是接连不断的爆竹声。

如此有年味的年月文珠好久没过过了。

月文珠和秦钰同时看着对方开口：“新年快乐！”

秦钰钻在月文珠的怀里蹭蹭，“妈妈，希望你永远平安健康。”

摸摸女儿的头，月文珠笑得满脸幸福。

大年初一早上。

月文珠煮了水果小圆子给秦钰吃。

还嘱咐秦钰，今天一整天都不能拿剪刀动扫帚。

家里电话响了起来。

月文珠正在厨房里热菜没听到。

秦钰去接了起来，“喂？”

“喂？是钰钰吗？你妈妈在家吗，我是蔡爷爷。”

“蔡爷爷！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是啊，蔡爷爷祝你们新年好啊。”

“蔡爷爷新年快乐，祝你和奶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欸！钰钰真乖。”

“蔡爷爷，你把电话号码报给我一下行吗，这样我以后也可以给你打过去。”

“行啊。”

秦钰拿纸笔记下了号码，就去厨房把月文珠叫了出来。

“妈，蔡爷爷的电话。”

月文珠很惊喜，声音充满了激动，“蔡伯伯，新年好！”

“欸！小月新年好啊！我和你婶婶很想你们。”

“我们也是，您看，应该我给您打电话的，还让您这个长辈先打给我。”

“哈哈，我们两个老东西不在乎这些，再说了，你也没有我的号码啊。”

高兴地聊了许久，双方终于不舍地挂了电话。

月文珠知道，两位老人把对已故女儿的感情寄托在了自己的身上。

看到了秦钰记在边上的电话号码，月文珠心想：得空，还是应该多给他们去去电话。

*****

大年初五。

月文珠带着秦钰去了秦志强的三舅家拜年。

除了各种年货节礼，她还封了一个1万原的红包给三舅。

她对三舅免费借店铺给她用再次表示感谢，说既然不收租金那就收下她的红包。

三舅说什么都不肯收，但最终还是没拗得过月文珠。

月文珠说要是不收下，那店铺只能还回去了。

三舅问起秦志强怎么没有一起来，月文珠假意抱怨道：“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只要回来就是喝得烂醉。”

大年初七。

在家里休息了好多天，月文珠觉得该去补货了。

她这次没叫上秦志强跟她一起去。

她打算开始让对方脱离家里的生意。

隔壁王阿姨又来跟她“汇报”过一次，见到秦志强和别的女人在巷口依依不舍。

只不过，这次的女人和上次的不是同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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