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花不屑说道:“我看这芳君,也就是嘴上功夫厉害,说不定压根就没这回事。”
王春花是一点也不相信杨芳君,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屁门路,当初自己工作也不是死捂著,不肯给大宝。
杨建军皱着眉头反驳道:“应该不会,要是以前,芳君的确没有能力,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再说了,她也没必要骗咱们。”
“老三,明天还是去老二家一趟吧。”杨爷爷深吸了一口烟,大概是抽得有点猛,瞬间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身子随着咳嗽不住地颤抖,脸上憋得通红。
刚被杨爷爷骂的狗血淋头的杨奶奶,赶忙快步走到杨爷爷身边,布满皱纹的手熟练地在老头子背上轻轻拍打,嘴里絮叨著:“还说我呢,抽个烟都能呛著!”
在杨奶奶的安抚下,杨爷爷咳嗽渐渐平息,呼吸也慢慢平稳下来。他微微抬起头,用那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老三,听到没!明天就去老二家,好好跟你二哥说。大宝这孩子从小就没吃过苦,要是下乡了,他身子骨受不住的。”说完,杨爷爷又轻轻地咳了两声,浑浊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
老杨家这边愁得夜不能寐,杨芳君倒是睡得香甜,一夜无梦。
转眼间,杨芳君来这里的日子也快两个月了,现在工会的工作也逐渐步入正轨,她对这里的一切也越发熟悉起来。
不得不说,她在这个年代,上的班还是比较正常的。
首先因为不存在手机这样的通讯设备,自然也不会有无数个工作群的信息像潮水一样涌来。杨芳君记得前世有段时间,下班回家后连手机都不想碰,只要屏幕一亮,心里就发慌——那些工作群里的消息就像一支支利箭,扎得人心口疼。
而在这里,完全不用担心下班之后突然接到电话,被要求回去加班,妈妈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发际线了。
这天吃完中饭,杨芳君和林晓梅觉得肚子有些饱,于是在厂附近随意转转,权当是饭后消食了。两人慢悠悠地走著,有说有笑,享受着这短暂的闲暇时光。
不知不觉间,她们走到了一个相对偏僻的地方。四周安静极了,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就在这时,杨芳君好像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哭声,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和林晓梅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顺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转过一个弯,她们看到了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女工。她正独自一人坐在那里,肩膀微微颤抖著,哭得双眼通红,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她的眼神中满是哀伤与无助,仿佛遭遇了什么巨大的痛苦。
“谁?”这位哭的正伤心的女工,听见声响猛地抬起头来。
林晓梅走上前,率先轻声问道:“同志,你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哭?”
“我……”见是两位女同志,那梳着麻花辫的女工,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抽噎著说道:“没什么事?”说完,就站起来起身想走。
novel九一。com
杨芳君本不想多管闲事,但这女同志哭的实在太可怜,于是也上前说道:“我们俩是工会的,如果你真有什么烦心事,不妨和我们说说,工会就是为大家解决困难的,我们也许能帮你出出主意。”
“你们帮不上我的。”女同志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仿佛压抑了许久的痛苦瞬间决堤,她绝望地摇了摇头,泪水再次夺眶而出,“这里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得上我。”说完,她双手掩面,哭得更加伤心了,哭声在寂静的角落里显得格外揪心。
林晓梅再次柔声劝道:“同志,你别这么说呀。我们工会就是为大家解决困难的地方,你先别哭,把事情说出来,说不定我们真能帮上忙呢。”
“没错!”杨芳君也在一旁附和道:“方法总比困难多,你看我们现在有三个人,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可能就能想出方法帮你了。”
那女同志慢慢停下哭泣,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无助与犹豫,最终还是缓缓开口:“你们……真能帮我?”
杨芳君拉着她重新坐下,林晓梅也坐在另一边。“同志,怎么称呼啊,我叫杨芳君,她叫林晓梅。”
“我……我叫赵兰,是第三车间的挡车工,我……”赵兰忽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杨芳君安慰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如果你信得过我们呀,你可以说出来,我们保证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车间里的女工们都嘲笑我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赵兰鼓足勇气,豁出去般的说道。
哎,听到这话,杨芳君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这还真不是个容易解决的问题。曾经的杨芳君,也因为这个问题,是有苦说不出啊。
林晓梅不以为意的说道:“你不要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就行了,自己管自己就好了。”
杨芳君暗自摇头,心里吐槽道:说的轻巧,你不是当事人,说说容易,做做难,尤其是对于内心敏感的人来说,别人的闲言碎语就像一把把利刃,轻易就能让人破防。
“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赵兰情绪愈发激动,泪水再次决堤,“她们每天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好像我是什么怪物一样。而且还经常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说悄悄话,故意不让我听到。要不是我无意间听见,我都不知道她们一直在背后嘲笑我。”说著,她又开始低声抽泣起来,肩膀微微颤抖,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杨芳君感觉自己词穷了,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而且现在这情况,是越安慰,对方越委屈就越想哭。
“那赵兰同志你多大了,我妈是妇女主任,我回去跟她说,让她帮你找对象!”
林晓梅的一句话,两人都齐刷刷地看向林晓梅,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赵兰并没有因为林晓梅给她介绍相亲感到开心,只是低声说道:“我家里条件不好,我父齂都过世了,家里还有一个残疾的弟弟,没有人会愿意娶我,接纳我这个家庭的。”
novel九一。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