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辛苦了，”季花朝对工厂的产品对接员欠了欠身。

那个人也立刻回礼：“啊，没什么，这是应该的……之前都是部长亲自过来，让我们也觉得压力很大呢。”

季花朝怔了怔，确实，原本数据部分应该是由自己的部门与工厂这边对接，但是顾淮帮他们把这一部分工作做掉了，所以他们只需要慢慢做后面的工作就可以。甚至可以说，负责这个项目的自己就可以悠闲地在办公室里工作了。

想到那段时间，已经将策划案交掉了，之后的工作时间变得非常悠闲，也不必出外勤，只需要从顾淮那里拿数据就好了。

季花朝：“……”

产品对接员将季花朝送到一楼的接待大厅，并礼貌地与他告别。

季花朝走出门禁闸机，一抬头就看到顾淮正坐在大厅的休闲等待区，他怔了怔。

“花朝！”顾淮也看到了季花朝出来了，连忙跑了过来。

季花朝走出门禁处，抬头看着顾淮。

“……因为就算打了电话，你可能不接，”顾淮低声说。

季花朝一直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对顾淮说，可是历数之下，竟然没有一件事情是希望顾淮知道的。

他不能说他们在年幼的时候就是认识的，尽管他相信在一次对峙杰克的时候，顾淮已经猜到了，但他从来没有问过。为了完好地封印杰克，那是必须要否认的事情。

他也不能说，自己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了长大以后的顾淮，并且自以为是的与多年前儿时的感情联系在一起。如果对方有了恋人，他说出来的话，只会给对方带来尴尬和困扰。

季花朝低着头没有说话，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口。无论是为什么不接电话，还是突然出外勤。

也许本身，进入这里工作就是错的。

他不应该去抓住那些象征普通人的生活。

季花朝：“……”

他擦过顾淮的肩膀，走出了工厂的接待大厅。

顾淮在后面跟上来：“车子停在前面……”

“我自己坐车过去就可以了，”季花朝匆忙说，并走向停车的反方向。

顾淮伸手抓住了季花朝的手臂，并拦在了他的面前：“为什么……”他的话没有说完，看到季花朝被垂落的头发挡住的脸。

他从一开始就认为季花朝是像太阳一样明亮的人，对所有人都会不吝啬地露出笑容，可是现在却不是那样。

他的神色冷漠疏离，看起来就像在自己的身前竖起一道坚实透明的墙壁，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确定任何的注视，空气和轻微的碰触都是敌人，那些都会伤害到他。

当顾淮问出“为什么”的时候，季花朝无法回答。他不能说自己是因为顾淮与副部长太亲密了，他嫉妒他们的关系，因为他没有这个立场。

所以，他只能沉默，并且想要离开。

顾淮想用令季花朝在意或者嫉妒的方法，来拉近两个人的距离太困难了，对方不适合这种策略，可笑的是，之前自己还在顾菲面前笃定地说这是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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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那些小花招，他更在意的是两个人的距离。

“对不起……”顾淮忽然开口道歉啊，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慌乱地点开相册，开始翻起来。

季花朝困惑地看着他，不知道顾淮要做什么。

忽然顾淮的手机往他的面前一放。

“什么？”

“拿去看看。”顾淮说。

季花朝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手机。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照片，上面是三个孩子，大概都是十几岁的年纪。其中两个是季花朝认识的，是十几岁的顾淮和比他大上两岁的姐姐顾欣。

照片上的顾淮，应该是从那幢休养的别墅回到家以后拍的，大概十三四岁的年纪，已经在上初中了。在他与顾欣之间，还有一个女孩，留着短发，看起来与他们十分亲噸。

即使是季花朝不熟悉对方，也能看出来，这是少年时期的开发部的副部长。

原来她与顾淮从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

季花朝多看了几眼少年时期的顾淮，照片里的顾淮还是那么冷淡，完全看不出来曾经丧失的记忆……旁边的顾欣是一如既往的明媚笑容，旁边的副部长亲昵地揽着她的脖子，看起来感情很好。

季花朝沉默著将手机还给顾淮。

顾淮发现季花朝没有反应，连忙说：“照片里是……”

季花朝想要直接走开，甚至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站在这里说什么，更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关系是算什么。是比公司?事关系更好一点的朋友吗？可是好像又没有亲噸到互相谈心的程度。他们虽然住在一起，但好像又只是因为之前帮忙处理了大楼的邪祟的事情。

所以应该安静地离开才对。

可是季花朝站在原地没有动，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动不了。

有什么东西禁锢住了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空气的流动减慢甚至凝滞了，风吹过到他身边的时候明显停顿了，并带来奇怪的嗡鸣声。

那种东西既不像邪祟那样可以被他看见，也不像某种恶意的力量那样充满攻击性，只是把季花朝给固定在这里了。甚至，他都没有发现这种力量是在何种时候施加在他身上的。

“……照片上的，都是我的亲戚。”

顾淮没有丝毫的察觉到季花朝的不对劲，只是想要尽快解开误会：“你能看出来吧，这个男孩是我，这个是顾欣——她是我姐姐，在她旁边那个是顾菲，也就是开发部的副部长，也是我的表姐。”

本来季花朝正在暗中调动力量，想要挣开这种束缚，却被顾淮忽如其来的话给震惊了。

“什么，表姐？”季花朝瞪大眼睛，随即又否认，“不是表姐吗，怎么姓还是一样的，我不信……”

“这个，因为姑父也姓顾……”顾淮顿了顿，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就是这样。”

“我和顾菲是表姐弟，”顾淮看到季花朝惊讶的表情，笑了一下。

比起他现在看到季花朝可爱的表情，他更喜欢他的反应。与自己对喜欢的表现不同，季花朝是越喜欢就表现的越平淡。平时与所有的?事都处的很好，但现在却刻意疏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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