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柳书栋闯进柳诗意的房间,一眼瞥见浴室里那惊悚的一幕时,原本满腔的怒火瞬间转变成了彻骨的震惊与慌乱。
他死死盯着眼前地板上斑斑点点的血滴,那殷红的颜色刺得他眼睛生疼。
再看向浴缸里泛起浅粉色的水,以及被俞氏紧紧抱在怀里、脸色如纸般苍白的柳诗意,吓得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完全没了平日里家主的威严:“这,这,这是怎,么了?!”
他大步上前。
俞氏松开抓握著女儿手腕的手,一道狰狞的割伤暴露出来,鲜血紧跟着汩汩往外冒。
柳书栋见状,声音瞬间劈了叉,近乎嘶吼地喊道:“快,快按死了!送医院!” 话音未落,他便慌慌张张地转身冲出去,大声呼喊管家赶紧叫车。
跟着进来的郭杨看到这一幕,不屑地撇了撇嘴,啐了一口,骂骂咧咧道:“真是他娘的晦气,耽误老子大喜的日子!赶紧治,治好了老子再来娶!”
俞氏听了这话,心里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又浇了半盆热水,热的那半是庆幸暂时死里逃生,凉的那半却是明白改日恐怕依旧难逃一劫。
一群人兵荒马乱的扶著半昏迷的柳诗意往外走,柳茵曼看到俞氏和柳诗意身上那触目惊心的血渍,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大概又是母女俩演的一出好戏。
但她看破不说破。
反正流的不是她的血,也不是割的她的腕。
说真的,如果这个腕早一天割,搞不好事情真的不会闹到这一步。
主要是俞氏和柳诗意的吃相太难看,既要又要,那不得付出更多代价?
想到这里,她抬头看向站在身边的霍胤生,轻轻出声:“手可以放开了吗?”
满脸冷厉的男人看向她时,目光倏地柔和,他没松手,只是力道放轻了许多,“是不是捏疼你了?”
“还好。”真的还好,但这不是重点。
“这么多人看着,拉拉??的不好。”柳茵曼自己往回抽。
霍胤生又用了点力道握紧她,“都说了是我的人了,你还在乎这个?”
之后又想起她是内陆来的,脸皮薄胆子小,低头凑近她,小声道:“这就是香江的规矩,你别怕。”
柳茵曼无语,“你说是就是?问过我意见了吗?”
什么意思?霍胤生盯着她,“你还不愿意了?”
柳茵曼摇头,“不愿意。”
被她的答案堵得一哽,霍胤生皱起了眉宇,“为什么?”
“因为,”柳茵曼抬头看着他的俊脸,“你打算给我什么名分?”
……
这个问题,是霍胤生活了24年都没听过,更没想过的一句话。
从18岁开始到现在,整整?年,他从来没在女人身上花过任何心思。
他的生活重心,一直都在怎么多让几条船的船主跟着他们霍氏做事,和手下的兄弟们圈定地盘,还要想办法找些干净的生意,把赚的钱洗成明面上的产业。
之前跟着他的那堆女人,对他而言不过是猫狗般的玩意,心情好,赏点礼物,心情不好,立刻分手。
现在遇到柳茵曼,虽然只有几天的时间,却让他的心上上下下,喜怒哀乐尝了个遍。
至于名分什么的,他想都没想。只想捉住她,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跟着我,做我的女人,难道就不是名分吗?”霍胤生想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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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茵曼无奈地叹了口气,确实,无论是原书中,还是这个时代,对于那些位高权重的男人来说,女人不过是他们的附属品罢了。
就拿原女主柳诗意来说,一开始不也是毫无名分,却依旧心甘情愿地跟着男主。
直到后来男主的那些前任们纷纷找上门来,极尽嘲讽之能事,讥笑她和她们没什么两样,随时都可能被男主无情地丢弃,柳诗意这才慌了神,开始各种闹别扭,一心想从男主要个名分。
但她和柳诗意截然不同,她可是新时代女性。
心里清清楚楚地知道,女人要是把自己的人生寄托在男人身上,那就彻底完蛋了。
尤其是还要和一堆女配们整天陷入雌竞的旋涡,争抢男人,这样的生活,她想都不敢想,更不想去过!
所以,柳茵曼的回答是:“我娘教过我,这辈子哪怕不嫁人,也绝不给人做小三,姘头,姨太太。”
什么小三,姘头?怎么这么难听?
霍胤生眉头皱得更深,眼镜下的那双风流桃花眼露出的神情全然是不解。
他到现在,第一次主动找女人,然后这个女人是什么意思?必须他答应娶她才愿意?
开玩笑,他的婚事根本由不得他,全看老头子哪天生意上需要了,找哪个冤大头联姻,他就得娶了那个女人。
不过,那也仅仅只是为了家族利益的联姻,根本没有感情可言。
他只会对自己选的女人好,这样还不行吗?
“刚刚你爹问你,你怎么想,你怎么没说不愿意?”霍胤生更想不通的是这个。
弄的他满心欢喜,以为终于把人稳稳地要到手了。
怎么这小女人一转脸,又变了卦?
“我爹这个人,思想比较古板守旧。我要是不这么说,他肯定还得把我留下来嫁人。比起嫁给别人,我倒不如先承认跟了你。”这是柳茵曼的解释。
霍胤生思索了片刻,暂且忽略掉自己被当作跳板的那种异样感受,拉着她就往外走,霸道地说道:“反正不管怎么样,大家都知道你是跟了我,那就跟我走。”
“你等等。”柳茵曼?住了他,环视四周。
郭杨的人都撤了个干净,只剩几个柳家的下人不敢靠近。
她开口,“去把三姨娘和四姨娘请出来。”
待李氏和张氏出来,柳茵曼说:“我从今天开始就跟着霍少出去了。”
张氏一如既往的温吞又畏缩,只会点头。
而李氏则似是而非的叮嘱了两句,看不出来是喜还是悲。
总之不可能是开心就对了。
柳茵曼终于转身,一马当先,带着霍胤生离开了柳家。
乘坐电梯下了楼,柳茵曼深呼吸。
这就是自由的味道!
霍胤生静静地站在她身后,看着这个刚刚还在纠结,此刻却突然雀跃起来的小女人,也不由自主地被她的情绪所感染。
不管怎么说,她当着家里人的面,承认了是跟着他。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女人嘛,虽然他不太懂,但听别人说,只要多宠著点,多花点钱,女人就会变得乖巧听话。
钱,他有的是。至于宠她,以后多花时间陪陪她,这应该够宠了吧?毕竟他以前从来都没陪过哪个女人。
想清楚了这些,霍胤生也露出了笑意,“今晚想住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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