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父听到女儿这话如临大敌，“你问他干什么？”
邓思瑶见他这表现，哼了哼，“说什么男女平等。你们就是偏疼他。”
邓父头疼，“你这话说得太没良心了！我这些年的工资一半贴补你，你弟弟才能拿几个？”
“我没生孩子的时候，你只给我十块钱，哪有一半？！而且他有工作，我又没有。”邓思瑶咬牙道，“而且我是因为谁才下乡的？”
邓父脾气软和，“你走之前，我给了你五百，你生孩子，我也给了你五百。我钱都贴补给你了。这事就算翻篇了。别总提。”
“可我一直在为这个错误买单啊。”邓思瑶不服气，“说好了每月给我十块钱。可他只寄不到一年的钱，他就给停了。这是人干的事？”
邓父又开始和稀泥，“你弟弟成了家，有自己的孩子，他总不能吃软饭吧？你得体谅他。”
“我体谅他，谁体谅我啊？”邓思瑶得理不饶人，“爸，你要是不告诉我他在哪，我回头就去把开心果改姓！”
一句话把邓父干消音了，他女儿真能干出这样的事。一边是孙子一边是儿子，他咬咬牙，“他住在玻璃厂家属院，住的单间，现在还没分到福利房。”
家属院单间只有十来平，一家三口挤在里面。福利房就不一样了，大概有六十多平，面积大了好几倍。
邓思瑶闻言有点诧异，“他那么会算计，娶的媳妇肯定是领导的女儿，怎么没给他分房啊？”
这话也太难听了，邓父不吭声。
邓母怕女儿瞎嚷嚷，小声道，“之前要谈的对象是领导的女儿，后来分手了。”
邓思瑶大吃一惊，“为啥呀？”
“嫌你弟没用呗。”邓母小声道，“我看你还是别去了。回头你把这事嚷嚷出去，你弟的家要是散了，所有人都会赖到你身上。”
邓思瑶哼了哼，“我才懒得掺和他们的婚姻，我就找我弟借钱。”
邓母实在不放心，打算亲自带她过去。
邓思瑶也没说什么，有她妈带路，她就不用走弯路。
她到了地方，邓卫国看到她，整张脸都跟着青起来，“你……你怎么来了？”
邓思瑶笑嘻嘻开口，“你之前没给我寄钱，我现在亲自来拿了。”
邓卫国憋得通红，尤其这会儿是下班时间，其他人都好奇看过来，他忙打开门，将人请进屋。
屋里还站着一大一小，女的正是邓卫国的妻子吴小凤，女儿两岁大，正睁着眼睛看着他们。
邓思瑶从兜里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递给小孩，“我是小姑姑，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很认生，接过糖，躲到妈妈怀里。
吴小凤搂着她，朝邓思瑶笑道，“这孩子腼腆。”
邓思瑶不置可否，“我从深圳过来，路途遥远，也没带什么礼物。我说完正事就走。”
吴小凤就觉得很怪异，上人家走亲戚，一样礼物不带，反倒像个讨债的，她看向丈夫。
邓卫国让媳妇带孩子去买些菜，“二姐留下来吃饭。”
吴小凤点点头，拿了些粮票出去了。
吴小凤一走，邓卫国才解释，“二姐，不是我不寄钱给你，你也看到我家这样子，我自己养活自己都困难？”
“双职工家庭，房子又是单位免费提供的，你哪有花钱的地方？”邓思瑶敲了敲桌子，“你别忘了你把我害去乡下。说好的条件，你居然反悔？！”
邓卫国期期艾艾不开口。
“我要在深圳开厂，缺些钱，你借我五万，以后你送我下乡的事，我绝不再提，咱们一笔勾销。”邓思瑶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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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卫国差点被她噎得不轻，眼睛都瞪圆了，“五万？你还不如让我去抢银行？！”
“你叫什么！”邓思瑶觉得他心理素质跟许老六一样差，“我又不是让你给我，我是借！借钱！懂不懂？我会还你的。我还会写借据给你。”
邓卫国听到是“借”，他先是松了一口气，很快又急了，“借也不成啊。我真没有那么多。我一个月拿三十八块六，还得生活，你自己算算，总共才上四年班，一年也就四五百块钱，所有加起来也不到两千。你张嘴就是五万。我又不是开银行的。”
邓思瑶摊了摊手，替他出了个主意，“你可以借啊。”
邓卫国差点气吐血，“谁家也没有这么多钱借给我啊。”
邓思瑶掰著指头给他算了一笔账，“你一家借一百，五十家就是五千，五百家就是五万。”
邓卫国觉得他二姐真是逻辑鬼才，“你当我是什么人啊，我上哪认识五百个人借五百块钱给我。”
邓思瑶认真打量他，“那你能借我多少钱？我告诉你，除非我在深圳把日子过好了，否则我出不了心里这口气！”
邓卫国现在后悔死了，早知他就不为了一时之气把她名字报下去，这简直就是个讨债鬼！
邓卫国期期艾艾伸出一根手指头。
邓思瑶蹙眉，“一万？打两折？你在我这买菜呢。”
邓卫国头摇成拨浪鼓，“不是！一千！”
邓思瑶一副“你跟我开玩笑”的表情，“你是不是不想好好谈？非要我把你干的那缺德事嚷嚷出来？到时你的工作就保不住了，你媳妇也得跟你离婚。你孩子得管别人叫爸爸！”
见她真站起来了，邓卫国求救般看向亲妈。
邓母哪敢掺和他们俩的事，只能站在门口，装作盯梢。
邓卫国拦住邓思瑶，“不是！不是！好好说！我借，我去借钱给你。但是我最多能借一万。”
他的脸面没那么值钱，肯定借不到那么多钱，只能厚著脸皮去求岳父岳母。
邓思瑶点头，“行！一万就一万。一年之后我还你。利息就按银行的给。”
邓卫国点点头，“行！”
邓思瑶目的达成，转头就走，邓卫国迟疑了，“你不留下来吃饭？”
“不了！你快点去筹钱吧。我还得去别的地方筹钱。”邓思瑶淡淡道。
邓卫国懂了，“你要去大姐家？”
邓思瑶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转身就走。
邓母跟在女儿身后，有点急了，“你真要去你大姐家啊？”
“你去把她约出来吧。”邓思瑶想了想，“就去我爸工厂对面的国营饭店。”
邓母松了口气，“行！约出来好。”
两人走到家属院门口，吴小凤带着孩子回来了，看她们走了，“妈，二姐，你们怎么走了？我买了菜。”
“不用了，我们还有事。”邓思瑶朝她笑笑。
说完，两人就一左一把分开。
邓思瑶要去找银行询问能不能贷到款。
很不幸，没有抵押物根本就贷不到款。邓思瑶问她父母的房子能抵押多少钱。
银行工作人员得知面积大小，“你那是工厂分的福利房，虽然分给你们住的，但不属于你们个人，没法抵押。”
邓思瑶懂了，原来这时候单位分的福利房没有房产证，只有居住权。所以她没办法办抵押贷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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