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刘家怎么又吵起来了?”邓思瑶纳闷,“上回刘凤娟不是把人撵走了吗?”
许老?也闹不清楚状况,难不成刘小锋跟对方又勾搭在一起了。
可他怎么瞅著不像啊。就刘凤娟那厉害样,把人打得那么狠,那姑娘到底是有多勇,还敢找上门。
倒是李胜男凑过来,“你们今天不在家,所以不知道。这回不是刘小锋,是刘小锋的爸。跟个女人好上了。外地姑娘,才二十岁。哎呀,老牛吃嫩草。被刘婶子逮个正著,刘叔不仅不道歉,反而骂她,要是再闹,就跟刘婶子离婚。”
邓思瑶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听刘家声音不太对。
刘凤娟吵架是边哭边骂,刘婶子不一样,她是伤心到极致的嚎哭,还夹杂着无助。
“他也太狠了。刘婶子是后娘,对刘小锋和刘小花一直很好。从小就给他们洗衣服做饭。帮他把儿女养大成人,他就把人给撵了。不厚道!”许老?实在看不过去了。人心都是肉长的,怎么能这么干事呢。
邓思瑶也喜欢刘婶子,人真的不错,踏实能干,而且不爱嚼舌根,是个老实本份的人。
可这世上的人就是坏,最喜欢欺负老实人。
李胜男撇嘴,“所以说别人的孩子不要养。不是亲生就不是亲生。这刘小锋站在亲爸这边。把刘婶子贬得一无是处,还说小时候不给他吃饱。我的老天爷,咱们家家户户谁小时候没饿过肚子。刘婶子又不是神仙,还能变出吃的来!”
那年月家家户户都是饥一顿饱一顿,刘婶子嫁过来就是后娘,更不敢苛待前头的两个孩子。再说她也没有自己的孩子。肯定是拚命讨好两个孩子。
就在这时,听到刘婶子哭嚎声,“你要离婚,我让你,你分我一套房,我不缠着你们家。”
刘家这次也分到五百平的房产,刘婶子只要一套房子,真的不高。毕竟这宅基地也是她辛辛苦苦盖的。
就是那田地也有她的一份,还有人头费。
刘父却是指着她鼻子骂,“这宅基地是我们老刘家的,你又不姓刘,凭什么分你一套?!你想得倒美!你个不下蛋的齂鸡,嫁过来,连个孩子都没生。我养你这么久,已经是仁至义尽。”
这个刘父比刘小锋还无耻,至少刘小锋当初没想着一分钱不给刘凤娟。-
刘婶子看向刘小锋,“小锋,婶对你怎么样,你是知道的。你为我说句话啊。”
刘小锋躲开她眼神,“这家里的宅基地又不是你的,房子也是大伙一块盖的。哪有你的份。识相的,你现在就离开。”
村民们全都义愤填膺看着刘小锋。这人怎么能这么说话!
倒是刘凤娟替刘婶子说了一句好话,“爸,你们不能这样。你让她一个女人去哪!你好歹给她一点钱。一日夫妻百日恩!”
她还没说完,就被刘小锋给骂了,“你站在哪头的?”
刘凤娟被骂,脸色气得铁青,带儿子大宝就回了娘家。
就在这剑拔弩张时刻,刘小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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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老六看到她回来,跟邓思瑶咬耳朵,“肯定是听到拆迁,回来分一杯羹的。”
邓思瑶觉得够呛,因为刘小花没有宅基地,她户口在拆迁前就已经迁走了,但是刘凤娟会分她钱吗?显然不可能!
刘小花看到亲爸和后妈吵架,立刻站在亲爸这头,讨伐后妈小时候没让她吃饱穿暖,总是让她?各种活。
这话就有点丧良心了,农村孩子哪个不是从小就干活。可是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心存恶意,哪怕对方做得再多,她也不会领情。
刘婶子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她整个人就像掉入一个黑窟窿里,四周都是噬人的眼睛,一寸一寸审视她,他们说的话在吞噬她以往积存的所有善心。她以为自己只要用心对他们,他们迟早会接受自己,叫她一声“妈”,可现在她才意识到,一切都是她的幻想。是她自己给自己编织的梦。
她的脸色吓人,如同一只刚死的女鬼,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生气。偏偏刘家人还在争相讨伐她。
邓思瑶觉得再这样下去,刘婶子肯定要吃大亏,于是催许老六把村长喊过来。
这几天村里闹得不安生,村长烦透了,十回有九回晚过来。没有之前那么积极。
许老六很快将人请过来。
村长听到刘父要跟刘婶子离婚,而且让人家净身出户,他脸直接耷拉下来,“刘根祖,你有没有良心?!王春花年纪轻轻跟着你,当后娘,尽心伺候你们爷仨,连个自己的孩子都没生。你就是这么对人家的?人心都是肉长的,你这样欺负人要遭报应的。”
村民们也站在村长这边。
许老头跟着一块劝,“是啊,刘根祖,春花不容易。她哥嫂不是人,她也回不了娘家,你一分钱不给她,这不是逼她去死吗?”
还有的人是劝和的,“外面的女人再年轻好看,那也不能要。春花可是跟你大半辈子,你不能这么对她!这是要遭报应的!”
刘根祖见这么多人都在质疑他,心里也生了一股怒气,他率先是冲著那个劝和的人。
刘根祖嘴角露出嘲讽,“什么一日夫妻?日恩。她不过是我家花了十块钱彩礼换来的保姆!没给我生个孩子,我养了她这么多年已经是仁至义尽!”
郭大婶听到他说这话,替刘婶子说了一句公道话,“春花又不是不能生。明明是你要求她不生。说怕两个孩子吃亏。你现在说这话,就是丧良心。”
刘根祖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是!她能生,那是她自己蠢!我偏心自己的儿女有错吗?我比那些有了媳妇就忘了孩子的人强多了。还有外面的女人图我钱,这不是废话吗?我年纪一大把,她不图钱图我什么!我也享受了,至少她比这个黄脸婆好看,能逗我开心!”
郭大婶被怼,脸色铁青。
刘根祖又看向许老头,“你还让我给她钱?我给她钱,到时候她把钱拿给别的男人花?我有那么贱吗?!给她养姘头!”
许老头指着他,气得浑身发抖,“她还养姘头?她没有钱,连自己都养不活。”
“那很难说。”刘根祖又看向村长,“我们村已经拆迁了,你以后就不是我们村长,有什么资格管我?!”
村长气了个倒仰,一甩胳膊,“好!我管不了你!你家的事你自己决定。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好结局!”
村民们觉得这人疯了,许老六问邓思瑶,“他这么嚣张就没人能治他吗?”
人一旦没了良心,那就无所顾忌。钱能激发人内心的贪婪,邓思瑶眼里流露出鄙夷,也没当一回事,“打官司呗。肯定能要到钱。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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