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在这边为大哥二哥忧心,饭桌的气氛却是分外和谐。
“这个玉米汁真好喝。”周平安笑道,“平时总请客人喝酒,把我胃都喝伤了,还是邓总懂得养生。”
邓思瑶笑道,“这玉米汁正适合你这样的商务人士,榨成汁很暖胃。也别嫌贵,你现在还年轻,身体好,可是上了年纪,这毛病就接二连三接上来了。”
这时候喝玉米汁要比四十年后难多了。因为这时候冷库很少,玉米又是很廉价的东西,用那么贵的冷库冻玉米,可想而知它的成本会有多高。
周平安点头,“是啊。平时得好好保养身体。”
吃完饭,周平安告诉大家,酒店有福利,“听说这些服务员都是能歌善舞。免费给我们表演一场。”
大家欢呼著,看着这些服务员穿着民族服饰入场。
以邓思瑶的眼光,看不出这是什么民族。不过颜色很鲜艳,头上的发饰并不多,可能也是为了做事方便。
“这是什么民族的?”邓思瑶问周平安。
“傣族的。”
他们还拿来收音机,播放这时代非常流行的傣族歌曲《月光下的凤尾竹》,随着音乐,服务员们翩翩起舞。
这音乐透著水一般的温柔,她们跳舞动作标准,一举一动都透著舞者的热情。
周平安发现邓思瑶并不怎么感兴趣,“是她们跳得不好吗?”
“不是不好。我一个女人不喜欢看女人跳舞。”邓思瑶笑道,“看男人跳才有意思。”
周平安点点头,“确实,看异性跳舞才有意思”,只是他犯了难,“这酒店服务员都是女的。”周平安解释,“这舞蹈是送的。没花钱。”
邓思瑶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周平安站起来,将服务员送出去,然后就点名让男人们都上来,“来!为了庆祝公司签了大合约,咱们也表演一段《月光下的凤尾竹》。”
员工们被叫上来,大家都有点不知所措,他不会跳舞啊!刚刚只看了几眼,他也没记住那动作。
听到爸爸要跳舞,孩子们都乐疯了,也不玩游戏了,全围过来欣赏,就连家属们也停止聊服装,好奇看过来。
许老?刚刚也被叫上去,可他实在不会,周平安就放过他了。上面站了八个大老爷们,个个都是身材发福的啤酒肚,他们跳的舞能看吗?
随着音乐响起,站在最前面的周平安已经随着音乐扭动起来。明明一张大老爷们的脸,但是舞起来,动作夸张又极具……
周平安的媳妇已经乐疯了,拍著巴掌,给他鼓劲。
邓思瑶也被逗得不行,眼角沁出生理性盐水,“我发现男人妖娆起来,没有女人什么事!”
许老?拚命忍着笑,但是实在忍不住,“这也太丝滑了。感觉比那些服务员跳得还要好。”
周平安跳了半段,就让下一位接力,下一个一看就没有舞蹈功底,但是动作大开大合,也是让人忍俊不禁。
最让邓思瑶惊奇的是姜国平,她以为姜国平这把年纪,应该不会跳舞,没想到人家跳得很好,而且他一看就是有功底的。
邓思瑶看向姜太太,“老姜跳得可以啊!他是少数民族吗?”
姜太太也是头一回看丈夫跳舞,笑得眼泪都下来了,点头,“对,他是壮族的。这个舞蹈动作并不大,只要卡点就好。”
等一曲跳完,邓思瑶朝姜国平翘了个大拇指,“又胖又潇洒还不油腻。老姜,你真厉害。”
姜国平笑道,“我不行了。小时候学的舞蹈,现在年纪大了,腰杆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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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邓思瑶,“邓总,你也是少数民族吧?也会吧?来一曲!”
邓思瑶摇头,“我是白长了一张混血脸。什么都不会。但是我爱看。你们跳得都不错。”
她挑了个喜欢的歌曲跟大家一起唱。
唱完歌,邓思瑶等人一起打牌。
家属们聊著养娃和时尚,许老六不好跟女人聊穿衣打扮,就凑在边上看他们打牌。
输的人就得下来,让新人上场,别人不好说,但邓思瑶的位置却没有变过,也不是故意让着她,而是她打牌真的很有一手。
“我的妈呀,得亏我们不赌钱,要不然你们这几个连买年货的钱都得输光。”周平安上去打一回就下来了,之后就再也没上去过。
“咱们玩玩就好,娱乐一下。不能真的赌钱,那是给别人送钱呢。”邓思瑶不喜欢自己的员工沾上赌博的毛病。
姜国平点头附和,“对!现在好多地方开始设赌局。我们收入比别的工人多,就更得小心。最多过年时跟家人玩几场。”
提起这事,周平安就问邓思瑶,“你们村拆迁,是不是有人赌钱?”
“之前在村里有村长管着。没有人敢去。那伙人坏得很,勾引村长的大儿子在芒果地赌钱,村长直接报警,将他们抓进去了。前段时间刚放出来。”邓思瑶叹气,“也不知道没人管,还会不会有人上当?”
姜国平倒是知道,“前阵子我们工厂就抓了一个上班赌钱的,就是你们村的。直接给开除了。我听其他工人说,他没了工作后,赌得更大,天天在赌桌上,不下来。”
“这是被人作局了。还拎不清,开除得好!就该这样,要不然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邓思瑶也没有问是哪个工人,无论是谁,她都不会留情面。
结束聚餐,邓思瑶跟大家挥手告别。
上了车,三个孩子已经昏昏欲睡,邓思瑶看着许老六,“你怎么不说话啊?!刚刚我就注意到你很少说话。”
许老六问邓思瑶,“姜厂长能力很强,你为什么不担心他创业?”
邓思瑶失笑,“他都快退休的人了,上有八十老父母要赡养,下有三个儿女要抚养,他媳妇也不工作,全家人都指着他。他去创业,成功了,那是锦上添花。要是失败了,全家人都得被他带进沟里。他怎么可能冒这个险?”
许老六一想也对,“那廖美芬呢?她能力也很强。”
“她去别的工厂,老板未必会像我一样重用她。姜国平退休后,她有很大概率升到厂长。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邓思瑶嘴角上翘,“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只要善加利用他们的弱点就能为我所用。”
“周平安呢?我觉得他的办事能力很强。我大哥二哥被他调教过后,收入也高。但是他们连管理层都进不去。你不怕他跳槽吗?”许老六能看得出来周平安办事能力很强,察言观色,懂得老板的一切喜好。
“他也不错啊。他缺钱,所以我给他的待遇比别的工厂高很多。”邓思瑶笑道,“不过这招暂时管用,如果有人能舍得下本钱,说不定他也会心动。”
“那你到时候咋办?”许老六觉得周平安再往上升,就是跟廖美芬一块抢厂长的位置了。
“让他表现呗,厂长的位置就让他和廖美芬争。我看工作能力的。”邓思瑶没当一回事,“有时候竞争也意味着进步。”
“他们不会使绊子吗?”许老六以前没接触过争权夺利,主要是他两辈子都是小工,没有这个机会。
“他们要是破坏公司发展,我不会放过他们。”邓思瑶打了个哈?,“他们知道我的底线。”
许老六点点头,这些都是人精,肯定不会那么冒失,他叹了口气,“我突然发现原来聚餐也不一定非得喝酒。”
“规矩是老板定的,我不喜欢喝,他们干嘛惹我不痛快。”邓思瑶淡淡道。
许老六点头,事实上冲击远非如此。因为他发现,这些人都在拚命讨好邓思瑶。哪怕邓思瑶在夹菜,那些员工都极有眼色立刻将把桌子给固定,方便她夹菜。
邓思瑶不是在家才会享受,她在工厂一样有这种待遇。而她一直享受的不仅仅是金钱的快乐,更是权力,那种被人尊敬,被人追捧的快乐,比爱情更蛊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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