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太重重叹了口气。今天烈日高悬，热得人全身冒汗，她却觉得凉飕飕的。
“怎么了？老太太，你叹什么气呀？”田甜扶着她，温柔地问。
许老太也不知怎么说，“商业竞争是不是跟我们农村争水一样啊？你死我活。”
田甜沉默好半天，“可能是吧？！邓总不仅比飞翔多走一步，她还很聪明，周家太着急了，想向投资人证明自己的实力。所以把杠杆加得很高。”
“什么是杠杆啊？”许老太刚刚没听明白，她也不好再问邓思瑶。
田甜耐心解释，“就是有一块钱，向银行借五块钱。翻五倍。邓总只翻一倍，从来不敢翻五倍。两倍的话，容易补上去。不会太变动。”
许老太懂了，“这跟赌博似的。五倍的杠杆，原本赚一块，五倍就是赚五块。输也是一样的，原本输一块，五倍就是输五块。”
“是这个理。”田甜点头，“只不过周家能落败得如此之快，邓总起到的作用也不小。”
“嗯？她怎么参与了？”许老太疑惑。
“邓总从外国人手里代理了游标阅读机，然后卖给各个省的教育局批改试卷。这种机器对笔芯有要求，飞翔的笔芯没达标。”田甜拍了下巴掌，“有几个省份的教育局没能用上游标阅读机，只能人工批改，成绩出来比较晚。然后就有流言说飞翔2B铅笔，答题卡成绩录不上。所以?姓不敢再买飞翔的铅笔。”
许老太瞪大眼睛，“你是说……这是邓思瑶让人散播的？”
田甜摆摆手，“不是！流言越传越邪乎。是他们自己想出来的。”
许老太到了家，田甜有点担忧，“你一个人能行吗？”
许老太摆手，“我没事。你快回去吧。”
田甜点点头，转身出了老宅。
许老头从屋里出来，看到老伴颤抖著身体，还以为她生了病，“怎么了？这么热的天怎么抖成这样？”
“我刚听说飞翔败了。就是跟邓思瑶一起竞争的那个文具品牌，斗垮了。那个老板破产，房产都要被拍卖。”许老太指了指前面，“邓思瑶干的。”
许老头也没当一回事，“是她干得，又怎么样？本来就是竞争对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许老太神色慌乱，“真的没事吗？”
“有什么事？”许老头让她不用慌张，“是他自己竞争不过，怪谁呢。”
许老太到底有点不放心，“我担心狗急跳墙，再把人惹出好歹。”
“只是破产，又不是坐牢。大不了，他再找个别的行当。”许老头摆手，“不用担心。”
他的话让许老太不那么紧张了，“我可能太胆小了。就是没想到做生意居然会破产。一夜之间全没了，好吓人。”
“你怕邓思瑶也变成这样？”许老头戳穿她的想法。
许老太叹气，“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怕她有一天著了别人的道。开心果怎么办呢？”
“没事。她有那么多公司，不会有事的。”许老头让她不要担心。
许老太只能这么想了。
另一边，许老六正在跟邓思瑶商量，“你让田甜打听周家情况干什么？”
“我看看他们败到哪一步了。”邓思瑶摸摸下巴，“我估计拍卖到最后他不会坐牢。周金龙还想着东山再起呢。”
周金龙有一点比较好，他对公司财产看得很重，底下人没有贪污的机会。现在是供应链断了，生产出来的产品卖不出去，只要他申请破产，上头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肯定的呀。周银龙和周小龙的财产又没有被清算。他们做点别的生意也行。”许老六觉得做惯生意的人，不可能老实给人打工。
“是啊。”邓思瑶笑道，“我听说周家有一辆大进口奔，特别漂亮，才开了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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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钱都败在这方面了？”许老六蹙眉。
“有豪车出去撑场面，做生意也会顺当一些。”邓思瑶淡淡道，“因不在这！”
许老六恍然，“我觉得还是别去拍了，别人会觉得咱们落井下石。他毕竟是败在你手里。”
邓思瑶看着他，突然笑了。
许老六被她笑得脸红，“怎么了？”
邓思瑶点点头，“行吧！听你的。”
许老六见她这么好说话，还有点受宠若惊，“真听我的啊？”
“是啊。你这个人的想法是大多数人的想法，你会这么想，别人肯定也会这么想。”邓思瑶淡淡道，“我最近还是别出去了，免得被人在背后嘀咕。”
许老六觉得成王败寇，“他们都是生意人，应该能理解你。”
“原本是。但我是个女人，他们是男人，男人天生更能塿情男人。”邓思瑶背着手，“我这个女人把他们男人干趴下了，他们还不知在背后怎么编排我呢。”
许老六让她坐到床上，他给她按摩，宽慰她，“他们就是动嘴皮子罢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邓思瑶淡淡道，“我当然没放在心上，可我跟他们争辩，也没什么好处，何必浪费口舌。”
她握住他的手，“我想带孩子去趟香港。带你们一起去。”
“可是孩子们还在上英语课呢？”许老六诧异。这怎么说走就走，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没事，让他们停几天。”邓思瑶看着他，“孩子都八岁了，还没去过香港，我带他们出去见见世面。”
许老六看着她心意已决，点了点头，“行！我明天跟老师们说。”
翌日，田甜过来，刚好两位英语老师朝外走，她有点诧异，“这怎么才十点，你们就走了？”
英语老师回答，“邓总要带孩子去香港玩，我们先停几天课。”
夌志强将两位英语老师送去镇上坐车。
田甜进了堂屋，看到三个孩子在闹邓思瑶，“妈妈，我们真的要去香港啊？”
“是啊。”邓思瑶搂着开开，“高兴吗？”
“高兴。我太开心了。”三个孩子追问，“什么时候去？”
“明天。你们快上去收拾行夌吧。”邓思瑶笑道。
三个孩子争先恐后往楼上跑，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邓思瑶看向田甜，“你来了？”
田甜看了一眼孩子的方向，“听说你们要去香港？”
“明天才去。”邓思瑶淡淡道，“最近太忙了，我想好好放松一下，带孩子们去香港玩一玩。”
田甜点点头，“坐轮渡吗？我去送你们吧？”
“不用。我已经买好了票。到时候?计程车送我们去港口。”邓思瑶笑道，“我给你放七天假，你也好好休息，最近辛苦你了。跑来跑去，帮我打探消息。”
田甜摇头，“不辛苦。邓总，要是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行！”邓思瑶刚要?夌志强，突然想到夌志强被她安排送老师。
田甜忙道，“不用了，这里离镇上不远，我自己走过去就行。”
邓思瑶想想也行，目送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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