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太也想起来了，“好像是刘凤娟家，她?人钱吗？不应该吧？她拆迁分了好几套房子。不至于吧？！”

那家门口围满了村民，全是年纪大的老头老太。年轻人这会儿都在厂里工作。没人瞎溜达。

许老头见他们感兴趣，就挥了挥手，“去看看呗。反正我们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兴许不是刘凤娟?的钱，是她再嫁的男人。”

事实上，许老头真的猜对了。

那几个男人将门踢开后，就把周国江从屋里揪出来，让他还钱。

听周围村民见怪不见怪的样子，像是早已习惯。

许老六的舅妈就告诉许老六，“以前周国江很喜欢打孩子，后来有个算命先生说他命里无子，所以就不打孩子了。倒是三不五时就喝酒赌钱。输急了眼，就找刘凤娟要钱。”

果不其然，周国江被打了一顿后，就嚷嚷着让刘凤娟给钱。

刘凤娟拆迁是分了不少钱，可这钱是有数的，再加上她又是个爱享受的性子，这几年把钱花得差不多了。为了替周国江还债，拆迁安置房还没拿到手，她就卖了一张房票。

现在又要卖房，她心里不舍，但是又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男人挨打，只能向对方求情，宽限几天，“我马上就去卖房，你们缓我几天。等我拿到钱，立刻还钱。”

为首的男人似乎早有准备，掏出一份早已拟好的房产合?，让她签字。

刘凤娟看着上面的价格，心如?割，还想再求情，但对方根本没有耐心，给了周国江一个闷棍，她吓得脸色惨白，抖着手，把字签了。

因为这房子并不是刘凤娟一个人的名字，还有孩子，所以大宝也被叫过来签字。主要是以防万一，将来会?皮。

许老太勾头往里看，“他们给多少钱一平？”

旁边的人压低声音回答，“才六十。”

许老太瞪大眼睛，“六十？抢钱啊？！”

邓思瑶收别人的房子都是给一百每平。之前有人到村里收，给的是八十。这些人居然才给六十！周国江这是被人坑了呀。

许老六拉了一下她袖子，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周国江不知道吗？他知道的，但是他没法反抗。

许老太这才觉得失言，不敢再多说。

大宝很快被叫过来，让他签字。

他听完，没有任何表情，一笔一画签了，然后看了眼妈妈，沉默地去做饭。

许老六看着这孩子，明明只比开心果大一岁，今年才10岁，没想到这么瘦弱，个子也很矮，早已没有当初的调皮活泼，变得沉默内敛。他也很能干，居然可以自己做饭洗衣服。

村民们还在议论纷纷，觉得大宝很可怜，这么小的年纪就自力更生。有父母还不如没父母呢。

当邓父邓母带着开心果坐上车时，邓母好奇问，“刚刚那个女的，我有点印象，以前是你们大水村的媳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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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老?没想到岳母记性这么好，居然还记得，点点头，“对！”

邓母仔细回想，“可我记得她男人好像不是这个吧？他们离婚了？”

不怪她会有如此想法。因为水关村拆迁，就有不少夫妻离婚了。

“没有离婚。他死了。”许老?把刘家一家四口中了老鼠药的事说了，“刘凤娟改嫁给了周国江，刘家拆迁分的钱和房子全归她一人。但是你看才几年，已经卖了两套房了。之前拆迁分的几万块钱也都用光了。”

别人都说刘凤娟糊涂，邓父倒是更关心大宝，“那孩子跟开心果差不多大，但是你看他脸上连个笑模样都没有。一点都没有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和天真。”

许老?没说话，邓母撇了撇嘴，“烂赌的后爸，懒惰的亲妈，连饭都要自己做，这孩子出生在这种人家，倒霉透了。”

邓父叹气，“我想不通，有那么多房子和钱为什么要改嫁。她又不需要男人养。脑子瓦特了！”

最后一句话是用上海话讲的，开心果觉得很好玩，嘻嘻哈哈跟着学。

邓母被他们邯郸学步的样子逗得不行，也就把刘凤娟的事抛到脑后。

另一边，许老头和许老太骑的是三轮车，两口子年纪都不小了，谁也不能一次就骑到家，互相换著骑。许老太负责骑，许老头坐在后车厢。

许老太这几年体重蹭蹭蹭往上涨，蹬了一会儿，腿又酸又累，她就跟老伴商量，“我们也买一辆面包车吧？感觉一脚油门就能跑好远。我们现在有那么高的大楼收租金，不缺钱，干嘛不享受呢。”

“买那东西干什么。我们又不会开。”许老头觉得她真是异想天开，“买了放那落灰啊。”

许老太居然无言以对，可不是嘛，他俩这把年纪去考驾照吗？她嘴里咕哝著，“要是有烧油的三轮车就好了。脚蹬太累了。”

许老头觉得她这想法很好，就是不好实现，“那么小，太方便贼偷。你进店买个东西，车子就有可能被人偷走。”

两人斗着嘴慢慢悠悠骑着三轮车回到莲花新苑。

刚进小区没多久，许老头就下来自己走。

迎面遇到桃花婶，冲两人笑眯眯道，“我刚刚在楼下看到小志了，哎呀，人精神多了。”

许老太笑道，“我们也看到了。”

桃花婶没话找话，“村长让我给他家小志再介绍一个对象。我正在琢磨人选呢。”

许老太觉得这事确实得抓紧，“他确实不小了，跟沈青青结婚大半年，连个孩子都没有。”

“是啊。”桃花婶说完就走了。

两人走到单元门，就看到小志正在门口小道溜达，他腿上的石膏已经拆了，医生建议他多练一练。他脸上的伤也全都好了，没有留下疤痕。就是偶尔脑袋还是有点晕。

“许叔许婶，你们出去啊？”小志笑眯眯打招呼。

“去?合村看一看新房。”许老太打量小志，“能走了？你马上就能去工作了。过了新年，不好的事情都忘光。”

小志点点头，“会的。”

正说著话，就见刘小堂和王金宝拎着礼品盒走过来，而且直奔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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