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太从小到大也没动过脑子，要是别人早就听出许老头的话外之音，可许老太是一根肠子通到底，她哪里听得懂，还一脸懵懂地问，“谁啊？谁给她钱？你该不会让老大媳妇给吧？那你是做梦。她才不舍得呢。

你看老大关进戒毒所后，她一次都没来看我们。我们可是帮她带大四个孩子。你病成这样了，于情于理，她作为晚辈都应该过来看看你，可她呢？就装作不知道。她对我们都不感激，对老大就更没多少感情了。她怎么可能为了给老大报仇，就给邓思瑶送房送钱？！”

许老头跟她过了大半辈子，没有一次?频过，他只觉得心累，耐著性子解释，“我不是说老大媳妇，我是说我们。”

许老太猛地站起来，就好像有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她整个人凉飕飕的，她脱口而出，“你想送几套房？”

许老头认真想了想，“一套房肯定不行，也就值九千块钱。邓思瑶看不上眼。只能将五套房全部给她！还有水关村拆迁的四套房也一起送给她。加起来也值七八万，兴许她能看得上。”

许老太气得浑身颤抖，“不行！凭什么啊？！把房子全给了邓思瑶，我们老两口吃什么喝什么？！”

许老头早就打算好了，“我们不是还有几个孩子吗？他们不会饿死我们的。”

许老太才不听他的鬼话，“是！他们不会饿死我们。可是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他们养我们，也就是饿不死的?度。我想三不五时就吃一回榴梿，想都别想。”

也不是说孩子不孝顺，他们自己恐怕都不舍得买榴梿。就更别指望买榴梿孝顺她了。

许老太说什么都不同意，她脑门蹿起一团火，指著许老头撒泼耍赖，“许根祖，我不管！我不同意！我给你生了十个孩子，活了八个，累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跟你唱反调。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折腾我！我不同意！老大会变成今天这样，是他自己作的，又不是我害的。你之前一再提醒他，他不听。”

她越说越委屈，“而且你给了邓思瑶钱，就算她真的报复成功了，把梁勇送去吃枪子。那又怎么样呢？老大还能变回原来的老大吗？不可能了！你醒醒吧！”

许老头见她这么激动，怕她心脏受刺激，忙安抚她，“好了好了，我不送了。你别激动。我就是不甘心。”

许老太见他态度不算强硬，松了口气，说话声音也放低几分，“我不是不恨梁勇。我只是觉得没必要为了老大，咱们自己就不过了。真的！我也心疼老大，可我们也要为自己着想。我们已经不年轻了，好不容易有现在的好日子，我不想再受罪。”

许老头低下头，心生愧疚，“我知道。我只是很难过，不能为老大讨回公道。如果我是市长，梁勇肯定死无葬身之地。甚至我有邓思瑶的本事，也能为老大报仇。可我现在只是个无权无势，没本事的乡下老头，我真的很无能。”

没有什么比无能为力更难过。许老太也想把梁勇碎尸万段，可是他们没本事。那就只能认命。她反过来劝他，“不是你无能。你已经尽力了，人都是自私的，甚至老大自己也是。你就是现在问老大，愿不愿意把房子给邓思瑶，让她帮忙报仇，你看他愿不愿意？他肯定不愿意。”

这话倒是安抚了许老头。是啊，人都是自私的，他没能力，就得认命，一直纠结报仇，他自己也过不好。

两人互相劝慰著，外面响起门铃声，许老太擦擦脸上的泪，去开门，就见外面站了好几个街坊。

大家都拎着礼物登门，有的送水果，有的送罐头，还有的送牛奶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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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你病得怎么样了？”桃花婶进来后，就看到坐在沙发的许老头，关切地问。

“好多了，现在能走了。”许老头站起来招呼他们。

李齐田打量他，“不错，现在说话也清楚了。之前要过来看你们，你家老六说不方便，你要好好静养。刚刚在楼下碰到，他让我们过来陪陪你说说话，怕你闷著。你家老六真孝顺。”

许老头笑着点头，“是啊，我家老六心细，是个好孩子。”

郭大婶劝许老头想开些，“咱们年纪大了，就要好好保养自己。你家老大，刚吸没多久，一定能戒成功的。你别丧气。”

许老头点点头，朝他们笑道，“让你们破费了，还过来看我。”

桃花婶笑他，“破费什么。这次要不是你，另外三户人家也要跟着遭罪。幸亏早点查到。”

那三户人家可都是老实巴交的孩子，顶多在工地上吹吹牛，没有去过那种场所。谁能想居然会染上毒瘾。得亏没吸多久，要不然后面更难戒。

这个毒真的是防不胜防。认识的人都得防备。

许老太告诉他们，“案子已经下来了。给他们下毒的人有的被枪毙，有的被送进监狱。”

大水村的村民们不知道梁勇是幕后主使，或者也可以这么说。大水村中毒的这三个人跟梁勇的关系不大。因为梁勇是为了能顺利拆迁才让黄家村的村民染上毒瘾。可大水村早就拆迁了，跟梁勇没有业务往来。他们三个会中毒，纯粹是一起打工的人嫉妒他们拆迁，然后给他们下了毒。

村民们得知毒贩坐了牢，果然很高兴，一个个都拍著巴掌叫好，时不时还要痛骂这些毒贩死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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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水村的村民们在说这件事，邓父邓母也听女儿说了这事。

邓父得知梁勇这个始作俑者没有被抓，他不理解，“梁勇怎么会安然无恙？建军不是说第一根烟是梁勇给他的吗？抽的时候，味有点苦，回到家还上吐下泄的，特别不舒服。警察应该抓他啊。”

邓思瑶淡淡道，“大哥没有把烟蒂留下，没有证据，只有口供，可没法定罪。而且那些毒贩没把梁勇供出来呗，没有证据，警察也不能随便抓人。”

邓父觉得这事有蹊跷，“到底是那些毒贩没供出来，还是有人蓄意包庇，让毒贩改口供呢？”

邓思瑶摇头，“不知道。我又不是警察。我怎么会知道他们审案流?。那些毒贩已经落网了，至于梁勇有没有被抓，跟我们没关系，没必要再讨论了。”

说完，她就回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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