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时某亲自伺候我们尊主(1 / 1)

“......不委屈个屁啊,好心当做驴肝肺。”

连灌三杯凉果茶,时矜才压下胸口的躁意,看向对面坐着的人时,情绪已经十分稳定。

抬手给人倒上又重新刚煮的热茶,慢悠悠道:“说说吧。”

“什么?”

“你又去掖刑司了?”

“我还以为你会问为何要让你帮兰嫔说话。”

面前的人十分自然的接过时矜给自己倒的热茶,饮了一口,很是淡然。

“那不重要。”

时矜把凳子朝人挪了挪,就差贴人身上了。

“做什么?”

“你说呢?陆大人。”

时矜抬起人的手腕,摸了片刻,才轻轻放下,把翻上去的袖子给放下,理的一丝褶皱也无,才抬眸。

再次开口时,语气多了分嗔怪:“这两天的药,炎附子多加一钱的量,再加一味黄连。”

“黄连就不必了吧。”

这药根本不对他的病症,他有理由怀疑时矜是打击报复。

“别这么看着我,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么著?”

“我此番是事出有因,并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

“你每次都这么说,下次还敢,死不悔改,是吧。”

“......”

“阿九,需要我详细与你说明你的身体有多严重么?”

“......不必。”

“是不必,还是你压根就已经不把它当回事了?陆九卿,你知不知道,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再活三年就是高寿了!?”

时矜猛地站了起来,胸口起伏不定,跟刚才的假生气完全不同,是真的动怒,被陆九卿的态度。

“就这样的破身体,你还敢这么折腾,是预备明天就去见你爹娘和陆氏的列祖列宗吗?”

“......倒也不至于。”

“你还敢顶嘴?”

“......”

“要不,你先坐下?”

纤细的指尖扯著自己的袖子,白的晃眼,也不知是他的衣服白,还是陆九卿的手更苍白。

脑中倏然划过之前在殿中他偶有的那一声咳,时矜轻叹一声,顺势坐下。

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又被拿捏了。

“你再不坐下,我还真拽不动你了。”陆九卿嘴角轻勾,露出一抹极清浅的笑。

他笑起来是十分难得的,对于时矜来说,再没有比陆九卿笑起来更好看的人。

只是他却不常笑。

仅有的几次尽数让时矜给得了去,总是冷著一张脸,像雪山顶上的那一株白莲,美极却也冷极,生人勿近。

加上陆九卿的身份,旁人看见他,因为畏惧,更是连直视他都不敢。

“活该。”

时矜哼哼:“就该让你在床上躺上三五个月,哪都去不了才好。”

“那不是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解决了。”陆九卿显然接受不了,嫌弃的表情在那张精致的脸上一览无余。

“放心,时某亲自伺候我们尊主,必不会让你在外人跟前失了半分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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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到了那一天,除你之外,我谁也不见。”

“是啊,那会儿棺材板都该钉上了,自然是谁也看不见了。”

“......”

若说时矜的阴阳怪气排第二,那没人敢排第一。

“我让人抓了夌文谦。”

时矜闻言,抬起茶壶的手顿了顿,又接着把水给陆九卿续上:“什么时候?”

“昨晚。”

“为何这么突然?”

“羌活在夌文谦的噸室中找到了点东西,证明与......有关。”陆九卿垂眸,一手摩挲著杯盏,不知在想什么。

“......有问出什么吗?”

“还未。”

“不要着急。”

看着陆九卿无意识的动作,时矜从衣服对襟处掏出一块十分眼熟的白色锦帕,给他细细擦著指尖上不小心沾到的水痕。

“既然抓到了,总能问清楚,不急于一时。”

“嗯。”

“柳贵人失了皇嗣一事,你预备怎么查?”

“说起来也没什么好查的。”

陆九卿望着时矜认真给自己擦手的模样,低垂著眸,睫毛很长,动作看起来颇为赏心悦目。

“我是问你准备怎么给皇上一个交代,好了,我们陆大人的手又是干干净净的了。”

时矜松开陆九卿的手,他几不可查的蜷了一下指尖,这才收了回去:“你觉得呢?”

“啊?”

“你平时只收钱给她们‘看病’,图个热闹,什么时候起也掺和上后宫的争斗了?”

“陆大人明鉴,此事我是冤枉的。”时矜嘴上十分没诚意的喊,语气懒散。

“冤在何处?”陆九卿配合。

“那真是哪哪都冤枉,闻者伤心,听者流泪,你要不打开窗户看看,说不定外面正飘着鹅毛大雪,随着我的冤屈一起洒遍铉州大地。”

“若有朝一日庄稼不沐,本官定让时大人的冤屈无处可辩,银白随降,方能披泽万民食饲。”

“陆大人为国为民之心,当真让人钦佩。”时矜敷衍的拱了拱手。

“所以,趁现在本官还能为你做主。”

“......你知道的,后宫争斗,就那么回事,这次的事情,表面兰嫔是嫌疑人,柳贵人失了皇嗣,其实她......”

——

“她个贱人,竟然敢如此陷害我,我与夌依柔(柳贵人)不死不休!”

乒乒乓乓的碎裂瓷器声音此起彼伏的在殿内响起,从兰嫔回了安乐宫就没断过。

一众太监宫女跪伏在地,不敢言语,只贴身大宫女如画弯著腰,避开碎瓷片站在兰嫔的身侧,小心翼翼开口劝解:

“娘娘,眼下情况不明,皇上派了陆大人调查,您又被柳贵人冤枉禁足,为了避免再有意外发生,还是要小心行事啊。”

“贱婢,你这是在教训本宫吗?”兰嫔侧眸,睨着她,语气很阴森。

“奴婢不敢。”

如画立即跪在地上。

哪怕眼下兰嫔再生气,顶着她那尖锐的视线,已经在常宁殿生死边缘挣扎一圈的如画也只能硬著头皮继续劝慰:

“奴婢从来不敢僭越,一心为了娘娘,纵然咱们知道娘娘心善,未曾做过伤害皇嗣之事,可旁人不知,又有柳贵人故意冤枉。

眼下皇上与皇后娘娘都不信任您,咱们随时可能丢了性命,牵连家族,娘娘只能静待时机,等陆大人调查清楚,还娘娘一个清白,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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