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点不入流的小伤，也值得本座亲自动手？”
时矜站在床前，俯视著不知何时已经昏迷的四皇子，没有一丝紧迫感。
芫华立在一侧，屋内只有他们两人，其他的人都被赶出去了，他的目光也落在四皇子那还在流血的伤口上，一声不吭。
哪怕现在时矜让他杀了四皇子，芫华也不会犹豫半分，忠心的人，向来只有毫无异议的服从命令。
不过，眼下显然是不可能的。
时矜的腰越弯越低，芫华以为他要给四皇子拔箭了，谁知，时矜却忽然噗嗤笑出声来。
“把人往外挪一挪。”时矜吩咐。
芫华一点也不温柔的把四皇子从床里面拖拽出来，在床沿处摆了个整整齐齐的姿势，然后又搬过来一张凳子，上面垫上干净的手帕。
时矜这才施施然坐下，不知从哪儿掏出一种不知名的白色粉末，在修长如玉的手上涂抹一遍，接着开始触摸四皇子的颈侧。
而他中箭还在潺潺流血的伤口依旧被视而不见。
在下颌处捻了几下，有一层十分微薄的类似于人皮一样的东西被卷起了一点边。
撕拉一声。
时矜就著那点边角直接整个的把这张皮给?了开来，不出所料的，人皮面具下是一张不说与四皇子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无关系的脸。
一向面不改色的芫华看见这一幕，也不由得有些惊讶，当然，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原样。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时矜把玩着手上的人皮面具，视线在它和床上之人的脸上来回移动，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
足足看了好一会儿。
“真是奇妙的夜晚。”
时矜感慨著，像是终于注意到这具假冒伪劣人物身上还破著一个大洞。
“给他拔箭吧。”
时矜站起身，随意丢给芫华一个小药瓶，走到一边，手中还拿着那张人皮。
芫华拿着药瓶上前，把‘四皇子’的衣服脱下，床前的桌子上已经被‘四皇子’的人提前摆好了工具。
剪刀，匕首，干净的布条，热水等一系列可能用上的东西，甚至还有一些瓶瓶罐罐的药。
抬手用力一拔，鲜血溅了他一脸，芫华也不在乎，把带着鲜血的箭扔在桌上，快速的打开时矜给的小药瓶，把里面的药粉洒在伤口上。
几乎是药粉沾染伤口的刹那，还在不断涌血的地方就凝固了，连药粉都没完全打湿。
芫华并不打算用热水给‘四皇子’清洗伤口四周，不管这人是真的还是假的，自己又不是来伺候他的，惯得他。
拿起布条把伤口在‘四皇子’腰腹肩膀上绕了几圈，使劲一系，就算大功告成。
热水也不能浪费，芫华洗了洗自己沾血的脸和手。
最后无意瞥见‘四皇子’被?样溅了一脸血的脸，勉强用剩余的布条一股脑扔进水盆沾了水给他胡乱一抹。
衣服也不给他穿，就这么晾著，毕竟时矜还没说接下来把这假货如何呢。
芫华又站在床边等了一小会儿，时矜走过来，视线往假货身上探过去，“弄完了？”
“是。”
“把这东西重新给他贴回去。”
时矜似乎并不打算揭穿这人，把人皮面具递给芫华，就这么倚着床侧边的架子，看他把那张假脸再次恢复原样。
“行了，出去吧，时候不早了，外面也该等急了。”时矜转身。
芫华快速的把恢复容貌的‘四皇子’三两下团吧进被子中，往床中间一推，跟着时矜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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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一向没有脑子的四皇子，还能干出这种事，就是不知道是主动的还是被迫的喽。”
时矜把玩着手中的棋子，一颗一颗摆在棋盘上，也不下，就是玩。
“主动的。”
“嗯？”
陆九卿的话太过肯定，时矜看他，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看来阿九背着我发现了好玩的事情呢。”
“没有背着。”陆九卿更正时矜的话，瞥他一眼，“我可不像你。”
时矜：“......”
这傲娇的小模样，真让人稀罕。
“四皇子手上有一颗痣。”
时矜：“？？？”
“你背着我偷看他的手了？！”时矜震惊，“不对，你当着我面看他手了？”
陆九卿：“......”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鬼话。
“要不你还是吃点药？”陆九卿试探著问。
“我不吃，你快说，干什么看四皇子的手？”
时矜吃醋，不满的追问，他的手上有没有痣陆九卿都不知道，竟然去看四皇子的手。
他的手有自己修长，有自己白皙，有自己好看吗？
“昨晚，我看见二皇子的手上，也有一颗痣，与四皇子的位置一模一样。”
“你连二皇子的也看，我生......什么，二皇子与四皇子手上长了一对双胞胎痣？”
时矜总算不故作胡搅蛮缠了，听到陆九卿这么说，不由得顺着他的话去想那两人的手是什么模样。
奈何，什么也没想起来。
他都懒得理他们，更何况观察他们的手了。
“是昨晚才不一样的吗？”
“嗯。”陆九卿颔首。
作为北厂尊主，世人眼中的九千岁，陆九卿以一个内廷太监的身份爬到如今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地位，可见其智谋和手段。
这么多年，北厂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暗网。
朝廷之中，上到皇亲国戚，下到文武百官，每一个人的特征，北厂都有记录。
陆九卿不必每个人都记得，身边自有记得的人，只需要在用的上的时候，这个人的一切消息能到他的手中。
二皇子和四皇子的一些私有特征，是这次出发时，他才从泽漆那里知道。
而发现二皇子有疑，除了他与平时毫不相同的作风，就是昨晚等在四皇子门口时，无意看见了他的手。
“难怪昨晚二皇子说话奇奇怪怪的，没有之前沉稳，原来是换了四皇子那个爱找事的傻缺。”时矜也忍不住吐槽。
之前总是四皇子挑事，二皇子看起来还算可靠，除了难民那次胡乱彰显自己的?善，差点放掉一个刺客。
昨晚的二皇子简直就是四皇子之前的翻版，时矜有所怀疑，倒一时没往这上面想。
“有时候眼见未必为真。”陆九卿眼眸微暗。
谁说表现出来的，就一定是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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