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月刚要跨出车门,江叙白忽然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微微俯身,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
“姐姐,真的不去我那里吗?我那晚没表现好,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时清月莞尔一笑,拍拍他的脸,“乖,下次吧,这几天有些累。”
江叙白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却很快恢复笑意,“好吧,姐姐注意休息。”
他松开手,目送她走进酒店大门。
时清月回头挥了挥手,转身消失在门后。
江叙白站在原地怔了片刻,掏出手机给沈肆发了条消息:
【机票买好了,你明天就走。】
屏幕上迟迟没有回复,江叙白将手机丢进兜里,发动车子缓缓驶离。
时清月的房子还没装修好,依旧住在酒店里。
霍砚辞最近忙着处理婖团事务,也一直没有回来。
这一夜,时清月辗转难眠。或许是白天谢云卿提起往事勾起了回忆,她的梦境里全是那段不堪回首的画面——
谢云卿比她大两岁,两人自幼相识,青梅竹马。
时清月高中毕业后,为了追随他的脚步,毅然报考了海大。大学期间,两人终于确定了恋爱关系。
然而好景不长,当谢云卿要出国留学的消息传来时,时清月却是最后一个知道。
得知真相的那天,她第一次冲他发了火。面对她的质问,谢云卿只是沉默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任凭她捶打发泄,始终一言不发。
第二天,他还是登上了飞往 Y 国的航班。
冷战持续了差不多一年,谢云卿的道歉信息和礼物却从未间断。
每到节假日,他总会跨越半个地球回到她身边,即便面对她的冷脸和拳头,也只是温柔地笑着,耐心哄她。
时间长了,时清月的心防被一点点瓦解,两人的关系终于有了缓和。
在谢云卿生日前一天,她瞒着所有人,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航班飞到 Y 国。
Y 国的深秋裹着潮湿的寒意,她攥著行李箱把手的指节发白。
当她站在谢云卿公寓门口,发现门虚掩著,玄关处散落的银色细高跟鞋和一地凌乱的衣物,让她的心跳几乎停止。
卧室门缝漏出暖黄的光,暧昧的拉扯声混著布料摩擦的窸窣刺得耳膜生疼。
她的手僵在门把手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推开卧室门的瞬间,浓烈的香水味裹挟著压抑的喘息扑面而来。
谢云卿穿着白衬衫,扣子被扯开,正红着眼扯著陌生女人的脚腕往下拖。
床上凌乱的丝绸被褥间,女人乀露的肌肤泛著不正常的潮红,胸口蜿蜒的抓痕在灯光下像爬满血蛭。
空气中漂浮着?人作呕的腥甜,如同淬毒的银针,狠狠扎进时清月的太阳穴。
“云卿……” 她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行李箱滚轮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弧线。
谢云卿猛地抬头,瞳孔骤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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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下意识松开了身下的女人,怔怔地看着她,“清月,你怎么来了?!”
女人娇嗔的笑声像把生锈的刀,生生剜进时清月的心脏。
谢云卿慌乱走来,想抱她,喉结剧烈滚动:“清月,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 行夌箱 “哐当” 砸在地上,金属拉杆撞出刺耳的声响,“解释你在国外的一年,是怎么把别的女人弄上床?解释这些衣服怎么会散在玄关?”
她弯腰抓起脚边的黑色蕾丝内衣,精准砸中男人苍白的脸,“还是解释你衬衫扣子为什么开着?”
谢云卿伸手要抓她手腕,被她侧身躲开。
女人突然坐起身,金色长发垂落肩头,露出锁骨处鲜艳的咬痕:“Cyril,她是谁呀?”
时清月感觉胃里翻涌著酸水,想要吐。
她抓起梳妆台的水杯刚要砸过去,忽然看到旁边的避孕药。
谢云卿愣住,“清清,不是我——”
玻璃杯擦着他的耳畔炸开,玻璃碎片溅在墙上又簌簌掉落。
“谢云卿,我连夜转机二十个小时,就是为了看你和野女人在床上?”
谢云卿的白衬衫沾著飞溅的水渍,碎玻璃在他脚边划出蛛网般的裂纹。
他顾不上踩在碎片上的刺痛,踉跄著向前,“清清,冷静点,听我解释,好不好?”
床上的女人突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Cyril,你女朋友好凶哦~”
“住口!” 谢云卿突然暴喝,青筋在脖颈凸起。
时清月转身就走,谢云卿追上去,带翻了一旁的椅子。
两人在庭院中拉扯一阵,时清月动了手,将谢云卿打到吐血,可他仍旧紧紧抱着她的腿。
“松开。”她抬腿狠踹男人箍在膝弯的手臂。
谢云卿闷哼一声,血腥味漫上喉头,“清清,你别走,我知道我今天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我会查清楚的,你...你别不要我。”
时清月的眼眶通红,“谢云卿,你让我怎么信?”
她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再次用力去掰他紧扣在自己腿上的手指,指甲在他手背上划出深深的血痕。
谢云卿却将脸贴在她冰冷的小腿上,任她踢打。
最终,时清月连夜便回了国。
谢云卿那晚在庭院中昏迷,被邻居送到医院。
第二天醒来,却得知他的房子在一片大火中烧毁,连同那个神秘的女人一起葬身火海。
谢云卿立即被限制出境,谢家急忙动用关系赶到Y国,等他能回国的时候,已经过了三个月。
时清月换掉了所有联系方式,拉黑了他的一切账号,再也没见他。
谢云卿也没办法证明那一晚的清白。
两人就这样彻底断了联系。
再之后,谢云卿再次出了国,直到最近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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