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室潮湿的空气中飘着霉味，秦怀川的指尖停在一份泛黄的案件卷宗上。十二年前，古董商周世昌在自己收藏的十八世纪座钟前暴毙，死因是心脏骤停，当时结案认定为自然死?。卷宗照片里，那座镀金座钟的指针永远停在凌晨3:07。

"秦队，新案子。"林小满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城东别墅区，死者是钟表收藏家，死状...您最好亲自看看。"

雨水顺着秦怀川的黑伞边缘滴落在别墅门前的青石板上。当他踏入二楼收藏室时，首先注意到的是墙上十二座古董钟表全部停在3:07，与十二年前的照片如出一辙。死者陈志远仰面倒在波斯地毯上，右手紧握胸口，面部凝固着极度惊恐的表情。

"又是3:07。"秦怀川蹲下身，注意到死者左手腕上的表也停在这个时间。

法医老陈摘下手套："初步判断是心脏病突发，但有个细节很奇怪。"他翻开死者眼皮，"瞳孔极度放大，像是受到极度惊吓。而且..."

"而且什么？"

"死者右手食指和拇指指腹有细微的金属划痕，像是长时间拨动过什么精密机械。"

林小满递过一个证物袋："在死者书桌发现的。"袋子里是一张便签，上面潦草地写着："它们又走起来了"。

秦怀川的目光扫过收藏室，每座钟表都擦拭得一尘不染，唯独正中央那座镀金座钟顶部有新鲜指纹。当他戴上手套检查时，钟背后刻着的一行小字引起了他的注意："予爱徒志远，望珍视如命。——周世昌，2009"

"查查周世昌和陈志远的关系。"

调查显示，陈志远曾是周世昌的学徒，在后者死后继承了大部分收藏。更值得注意的是，周世昌死?当晚，陈志远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

"秦队！"技术科的小张喊道，"有发现！"

X光显示镀金座钟内部藏有一个隐蔽夹层，里面是一套精?的齿轮装置，中心嵌著一个微型玻璃瓶，残留着少量无色液体。

"送去化验。"秦怀川转向林小满，"周世昌的尸检报告呢？"

"当时认定为自然死?，但..."林小满翻看档案，"法医备注中提到死者太阳穴有轻微针孔，因无明显中毒症状未深入调查。"

化验结果令人震惊——玻璃瓶残留物是一种名为"恐惧毒素"的合成物质，能诱发强烈恐惧感导致心脏骤停。更关键的是，技术人员在齿轮装置上提取到两组指纹：陈志远的，以及一组十二年前的陈旧指纹。

"周世昌的指纹。"秦怀川站在白板前，将两张死者照片连线，"陈志远用老师发明的装置杀死了老师，现在轮到他自己..."

林小满突然打断："秦队，您看这个！"她播放一段陈志远家监控录像，显示死?前一小时，所有钟表突然同时开始走动，而当时房间里空无一人。

调查指向周世昌的另一个徒弟——现任钟表博物馆馆长的赵明成。当警方赶到博物馆时，工作人员说他请假了，但监控显示他昨晚曾潜入修复室。

修复室里，秦怀川发现工作台上摊开的设计图正是那种恐惧毒素释放装置。抽屉里有一本日记，最新一页写着："终于找到师兄的装置，该轮到李老了..."

"李老是谁？"

"李慕华，周世昌的大弟子，现在经营一家古董店。"林小满快速查询，"地址在文化街37号。"

雨夜的古董店门窗紧闭，但二楼亮着微弱的灯光。秦怀川破门而入时，正好看到赵明成将一座镀金座钟推向惊恐的老人。钟表顶部的装置已经启动，细如发丝的针头正缓缓伸出。

"住手！"秦怀川的喝止声中，赵明成猛地按下开关。李慕华尖叫一声捂住胸口，但预料中的死?并未降临——针头只滴出几滴清水。

"不可能！我明明..."赵明成疯狂地检查装置。

"你替换了毒素？"秦怀川逼近一步。

"不！是他！"赵明成指向李慕华，"十二年前，他和陈师兄合伙害死老师，就为了那批走私古董！我只是...只是想让他们体验老师最后的恐惧..."

李慕华颤抖著从柜台下取出一封信："周老师早知道你们会来...这是他留给你的。"

赵明成拆信的手不住颤抖。信中，周世昌写道自己身患绝症，设计这场"复仇"只为考验三个徒弟谁最有资格继承他真正的宝藏——不是古董，而是世代相传的制表秘术。

"老师...早就知道？"赵明成瘫坐在地。

秦怀川拾起从信封中掉出的钥匙，打开店内一个隐藏保险箱。里面静静躺着一座精美绝伦的怀表，表盖内刻着："时间会证明一切"。

结案后，秦怀川独自站在证物室，凝视那座镀金座钟。当时针指向3:07时，钟内突然传出一声轻微的"咔嗒"声。他小心地打开后盖，在夹层深处发现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周世昌与三个徒弟的合影，照片背面写着："时间是最公正的审判者"。

窗外，午夜的钟声在城市上空回荡。秦怀川办公室的挂钟不知何时也停在了3:07，而他的案头，静静躺着一封没有署名的邀请函，上面画著一座镀金座钟的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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