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空见鬼了(1 / 1)

“我说的是真的,她上我宿舍去了,她用热水浇我的脑袋,把我的系统浇出来了。后面我的系统就不见了。系统赋予我的能力全都被收回了,系统肯定是跑她的身上去了。”唐诗韵整个人都魔怔了。

都不用周向阳审,她就把自己获得系统以后的所作所为全都招了。

周向阳耐著性子记完笔录,等唐诗韵说完以后,他合上记笔录的笔记本,“如你所说,你的系统那么厉害,可以帮你获得你完全拥有不了的东西。也能帮你操控别人。苏晚星之前性情大变的样子,全是你在外面搞的鬼。”

“那问题就来了,你在这两年里不洗头不洗澡?要不然她能随便浇浇水就能把你的系统浇出来?你自己傻就算了,怎么还把别人当成傻子来看呢?”周向阳这个人最烦蠢人,他眼前这个就是!

他要是像唐诗韵这样有一个系统,这个系统甭管好坏,他多多少少都会学点傍身的本事,以防哪天系统没了他一无所有。

结果眼前这个女人倒好,除了要了一个认字的技能外,其它的全都点在外貌上。

要是用这幅外貌去嫁一个位高权重的人他还能夸她有点目标。结果呢,全都用来乱搞了。

脑子真的没比核桃?大多少!

唐诗韵显然就也懵了。她也不知道这个问题,她很爱干净的,经常洗头洗澡。也用热水洗啊,也没见系统被洗出来啊。

唐诗韵被自己绕进去了,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周向阳翻了个白眼,拿着笔录出去了。这是个特别监狱,监狱三五步就有人把守,周向阳跟值守的士兵打了招呼,直接离开。

他大步朝着机关楼走,办公室内,已经有几个特别的人在等着他了。周向阳深吸一口气,将笔录告知给他们。

……

晚上下班以后,苏晚星看到原本躲在家中不愿意出门的阿奶阿婶又恢复了之前的社交,她们三五成群的是聚在一起,偷感极重的一边观察四周一边说悄悄话。

偶尔她也能看着一群带着红袖章的半大小孩匆匆从她的身边跑过,朝着公安局去,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捏著一张大大的纸。

苏晚星一看他们那样就知道他们要去公安局门口贴传说中的大字报。

要是平时,苏晚星肯定会去看这只出现在现在这个时期的“特产”,但现在她没什么心情。

她回到家中,从那一堆首饰中找出一块水头极好的无事牌,拿着朝着何老太太家去。

何老太太正在烧火做饭,她家原本人丁兴旺,现在啊,只剩下她和瘸了腿的儿子跟被吓得不会说话的小孙女了。

她的儿子在两个月前已经被恢复了大学老师的工作,这会儿还没到下班时间。

家里只有她和坐在院子中安安静静的玩手指的小孙女。

苏晚星的到来让她欣喜万分。

她家虽然已经平反了,但很多人都还在用老眼光看他们家。

他家的亲戚好友早就已经和他家断绝了来往。街坊邻居们面儿上和她们正常相处,但是在没有她们一家三口在场的时候,她们就是从她家门口路过都是要加快速度的。

“小晚快坐,我去给你倒水。”何老太太说着要踮著小脚去给苏晚星倒水。

那晃晃悠悠的样子看得苏晚星心惊胆战。

“阿婆阿婆别忙活了,我不渴。”苏晚星拉住她。

一直到这个时候,苏晚星才发现何老太太的手上满是老茧和开裂。

何老太太仔仔细细地看苏晚星的神色,见她说的是真心话,不是客套话,才坐到苏晚星的边上。

她家的这处房子是隔出来的,只有三间房,除了厨房外,另外的两间房都是卧房。

平时待客都是把大家带到房间去说话的,但今天何老太太不想,因为苏晚星是她故人的女儿。

她的后半生被磋磨了小半辈子,她的伤口她虽然从来都不介意在人前裸露,可在苏晚星的面前,她还是想维持她那几乎没有的体面。

她不想在卢定芬的孙女面前露出脆弱的姿态,仿佛这样,她就还是那个骄傲的何絮茹。

“阿婆,我阿婆在世的时候,时常和我提起你,她说你在离开之前给了她一样东西,她知道那个东西对你很重要,她曾经委托我,在日子好过一些、也确认你们的安全后,把这个东西交回你的手里。”苏晚星把那块白玉无事牌放到何老太太的手里.

何老太太的手摩挲著这块无数次出现在她的记忆当中的无事牌,已经浑浊的眼中落下了眼泪。

“这块无事牌是家夫在订婚时给我的。”抚摸著无事牌上的絮远两个字,无数心事涌上心头。

“国破家?时,他弃商从戎,去参加了党。短短几年的时间,他就从一个小兵混成了军官。1943年,他给我来了一封信,他说,他们所在的地方遭遇了大批小鬼子的围困,他手底下的战士死得只剩下两个了。”

“那封家书是在战火稍停的时候写给我的。他说,如果我收到这封家书,他已经殉国了。”

“送到我手里的那份家书还带着烟熏火燎的痕迹。”何老太太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很平静。

若不是那一颗一颗往下滴落的眼泪,她的平静差点让苏晚星觉得她是在讲述别人的事情。

何老太太将无事牌贴在脸上,“和你阿公阿婆青梅竹马有一样,我和你顾阿公也是青梅竹马。我们一起长大,每一个重要的时光都有彼此的参与。我们到了年纪顺理成章的结婚,在他出去保家卫国的时候,我打理著家里的全部生意,照顾著家中的大大小小。”

“在我家被打成资本家的时候,我拿着他殉国的书信跑了很多地方,可大家查了又查,还是没有查到他的军籍。我又遭人被刺。”

“在那个时候,我恨了他很多很多年,可我又盼着他入我的梦中,和我相见一次。”何老太太眼前浮现出丈夫的音容笑貌,泣不成声。

她其实隐约知道,她的丈夫入的并不是战斗军种。所以在军籍中查不到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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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何老太太不敢说,他总是想着,如果他真的还活着,万一他真的活着,还在执行著绝密任务,她若是说了,岂不是陷他入地狱?

她咬著牙,跟着其余的资本家下放西北。

她塿生了三个孩儿,除了跟着他回来的老三,剩下的几个,全都把骨埋葬在了漫天黄沙的大西北。

被平反回家到现在,何老太太不敢问是不是找到了她丈夫的尸骨,她找遍了所有的地方,找不到一块和她丈夫有关的东西。

这块无事牌的出现,让她再控制不住自己那被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情绪。

院子中央玩手指的小姑娘听到了奶奶的哭声,茫然的看过来,她慢吞吞的,一步步的朝着何老太太走来,最后蹲在何老太太的身边。

她的孙女儿啊,明明应该是和苏晚星一样活泼灿烂的年岁,却被生活磋磨成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痴儿。

何老太太捂着她孙女儿的眼睛,搂着她哭得泣不成声。

苏晚星的眼泪也跟着何老太太落下。

她的内心激荡著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何老太太很快平静了下来,她把无事牌挂在自己的脖子上,给孙女儿把裤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的泥土仔仔细细的拍干净。

苏晚星问何老太太,“阿婆,你恨阿公吗?”

何老太太动作一顿,冰冷清润的无事牌被她的体温渐渐地暖热。

她垂眸:“那是他为之抛头颅、洒热血的事业啊。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的啊。”

她的丈夫啊,精通三国语言,温文儒雅又风趣幽默,他时常说他学得一身本事,就是为了报效国家。

他说军人的最高荣誉就是马革裹尸还。

他的理想实现了,作为妻子,何老太太为他高兴。同样作为妻子,何老太太恨了他许多年,这份恨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

恨永远比爱长久。何老太太怕自己不恨他了,谅解他了,会连他的样子都想不起来。

“你的几个叔伯姨妈也没有恨过他。”何老太太摸了摸自己小孙女的头发。

他们都是死于基因病痛,其实在大西北的那么多年,除了生活艰苦一些,他们并没有受到什么迫害。

在她的两个儿女生病时,当地的领导也尽了自己最大的力去救治了。

何老太太不恨把他们打成大资本家的那些领导。

她也明白,领导把他们一家送到大西北去,未尝没有想要保全他们一家的意思。

院内一下就变得安静了下来,何老太太枯坐许久,起身继续做饭,她留苏晚星在家吃饭。

苏晚星这一次没有拒绝,她去帮着何老太太。

何老太太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和苏晚星说着她和卢定芬年轻时候的趣事儿。

苏晚星安静地听着,饭做好了,何老太太的儿子顾荣回来了,他缺了一条腿,并不爱说话,回到家以后就拿着锤子敲打着家里的一些东西。

吃了饭,苏晚星准备离开,何老太太叫住苏晚星,回屋里给她拿了一把很小巧很小巧的钥匙来。

“这是你阿奶在我走之前给我保管的。她说这是她放在老家的东西,是卢家的家底,你要是有时间,去找找。”苏晚星是孙、卢两家唯一的后辈了,这些东西,理应交给苏晚星。

“浦东的薛家庄以前是你阿婆的陪嫁庄子,后来,你阿婆把陪嫁庄子的田地给了当时里面的佃户。但是在那里一直都留着你阿婆的一间房。”

“你阿婆留下了忠仆在那守着,那个忠仆名字叫做薛兴柱。我打眼看啊,现在的形势越来越明朗了,你阿婆家是红色资本家,你去拿了那些东西,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苏晚星把那把小巧的钥匙拿在手里,但是薛家庄这个名字她是越听越熟悉。

她琢磨著这是因为这几天总是遇到薛姓癫婆的原因。

她没多想,只是把这个薛兴柱这个名字记在心底。

“阿婆,你知道我阿婆留在那里的是什么东西吗?”

何老太太摸摸苏晚星的头,说:“当年啊,你阿婆家的布是皇家贡品咧。那里放著的是卢家的家底。”

苏晚星在这一刻福至心灵,卢家是做布行的,被卢定芬这样珍而重之的藏起来的家底,只能是染布的配方?

苏晚星有点不确定。

天色渐渐晚了,苏晚星回了家,隔壁徐大勇家静悄悄的,徐大勇那个妈也不知道是哪里去了。

苏晚星回到房间把玩那把钥匙,钥匙顶峰带着一些锋利的“芽”,苏晚星把玩的时候被刺伤了手,血珠霎时间就冒了出来。

苏晚星嘿了一声,起来找东西擦手,等她找到小手帕回来了,却发现那颗血珠早就没了,伤口倒是还在,苏晚星也没在意。

把那把钥匙串了个绳子挂在脖子上。

一夜无梦,第二天醒来,苏晚星正打算去洗漱,在她受伤的手抚过洗漱用品的时候,她猛地发现洗漱用品凭空消失了。

苏晚星瞪大眼睛,“卧槽,凭空见到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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