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等了她好多年(1 / 1)

苏晚星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那种口头花花的人。

她就非常非常的纳闷,在这个民风相当严格的年月里,怎么还会有孙大有这样的人存在。

不止孙大有,就连骆庭和薛飞瑶这两个人的“高调”相爱也怪怪的。

就跟之前的唐诗韵在读书会光明正大和男人亲噸接触,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发现异常一样,好像就有那么一样东西在冥冥之中“守护”他们。

要不然想像骆庭和薛飞瑶那么高调,不可能没有人举报他们。

更别说骆庭在纺织厂里和那么多的女生暧昧不清了。

孙大有被踹开了以后,那双?人恶心的眼睛还是扒拉在苏晚星的身上,苏晚星真的忍不了了,在他爬起来的时候又一巴掌下去,直接把孙大有扇得原地转圈圈。

骆文波的脸黑得跟炭一样,他走过去抓着孙大有的衣领:“孙大有,我叫你来,不是让你来这里调戏女?志的!”

孙大有屁股是痛的,脸也是火辣辣的疼的,他上脑的精虫好像在这个时候被扇飞了一些。

他那本来就没有多少的理智回来了,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吴大队长等人的身上,“大队长,三叔,咱们也都是老熟人了,你们就告诉我,养在我老丈人家的那个孩子真不是我的种?”

孙大有这个人从内到外就都透露著一股不正经的感觉。

吴家村的人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吊儿郎当的样儿。

也不知道当年是怎么让吴东菊嫁过去的。

“你觉得是吗?”吴大队长几人脸色黑沉沉的。

孙大有作为城里人,跟吴东菊的关系又不好,三年五年的能来一次吴家村都是给吴东菊面子。

“我不太记得那孩子长得什么样了。”吴二德出去当兵十年了,从来没有回来探过一次亲,孙大有根本就不记得那孩子的长相了。

这话一出,吴家村众人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周小玲有一个疼爱自己的父亲,她一直都挺想不通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孙大有这样的父亲。

“那你觉得骆庭长得和你像吗?”周小玲好奇得很。孙大有家跟骆家离得那么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孙大有就没有觉得骆庭和吴东菊长得像?

孙大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开口说话。他这副样子就是默认了。

骆文波闭了闭眼,“孙大有,我记得我和你之间关系虽然说不上好,但也并不坏,你有时候钱不凑手了找上我,我就极少有推脱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骆文波的这句话给孙大有都给说愧疚了,他大声道:“老骆这件事情跟我可没有关系啊。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虽然混蛋一点,但是我生的崽我都是养大了的。”

“所以你早就知道养在这里的不是你的崽,所以你不闻不问,不管不顾是吗?”姜明燕声音沙哑的喊出来,好几个地方都被她喊得破了音。

她一双因为哭泣而变得红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孙大有。

孙大有不说话了。

有道是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就跟吴东菊了解孙大有,孙大有也了解吴东菊一样,他清楚的知道要是真是自己生的孩子,吴东菊不会把他放到下乡不管不顾。

骆庭要不是她生的,她也不会天天去管人家骆家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骆文波一拳头砸在孙大有的眼睛上,“你早就知道你老婆换了我儿子,你什么都不说,你还月月来找我借钱?”

骆文波咬牙切齿,拳头一拳一拳的落下。

孙大有左闪把躲却怎么都躲不过骆文波的拳头。

吴家村的人开始研究起屋顶上的天花板。

黄兵几人凑过去跟着一起研究。

姜明燕加入了打人的行列,她深知自己没有什么力气,由于脱了鞋子,用鞋底抽。

孙大有哎哟哎哟的惨叫。

惨叫的?时还不忘为自己辩解:“老骆,弟妹,我真没参与换孩子这个事。我后面发现这个事情之后我也没有放任二德不管,我经常托人给二德送东西回来啊。”

孙大有觉得自己冤枉得很。

事情又不是他做的,凭啥骆家的人不吴东菊就逮着他一个打?

“你说的托人带回来的东西,是你穿得快烂了的衣服,还是那些打得都快坏了的扑克牌?亦或是一两块放得快发霉的馒头,没有肉的烧鸡?”一道虚弱的女声在众人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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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星等人循声望去,说话的女人特别特别的瘦,瘦得脱了相,用一句惊悚一点的语言形容,那就是她的骨头上挂著一层皮。

一张脸上,眼睛好像就占了三分之一的位置。

伪善、无辜被拆穿,孙大有的脸色变了变。

苏晚星哈了一声,“合著你也不无辜。”

骆文波一脚踹在孙大有的肚子上,孙大有倒在地上,抱着肚子疼得喘不过气来。

苏晚星和周小玲走到来人身边,扶著瘦得不成人样的女人。

张水仙靠着两人的力气走,从家里走到现在已经废了她全部的力气,她现在的每一次呼吸胸腔都升起一股撕裂一般的疼。

每说一句话,她的喉咙就像是被刀割一样,多走一步,她的眼前就一片一片的发黑、黑暗中,好像有许许多多的星星点点在围着她转。

姜明燕终于回神,给张水仙搬凳子。

张水仙就著苏晚星几人的手坐下,就这几步的功夫,她已经累得想要倒头就睡了。

在坐稳,缓过来以后,张水仙抬头看着姜明燕:“你长得和再新那孩子真像。”

在场的人一愣。

张水仙呼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在他入伍的第二年,他就改名字了。”

她转头看向大队长等人:“大队长,你们别怪那孩子,他不写信回来告诉你们,是怕吴东亮来找你们麻烦。”

吴大队长等人闻言,心里升起的那一点点的不舒服消散了。

自从二德入伍的那年开始,吴东亮每个月都要到大队部闹一次,最开始是觉得干部们多管闲事,把他养大的劳动力扔到了部队,让他没得用。

后来知道当兵的每个月工资高了以后,他就来闹二德的工资。

他想让大队部代替部队把二德的工资发给他,不给就撒泼打滚,甚至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到了部队的电话跟地址,要闹著去找领导告状。

要不是后面到哪儿都需要介绍信,村里又不愿意给他开,吴东亮早就把二德的工作搅黄了。

更何况从二德当兵的第二月开始,就给大队部寄钱,他寄回来的钱让村里很多贫困的小孩子读上了书。

好几个眼见着就要成材了。

他们对二德有恩,可二德对他们又何尝没有呢?更何况无论从哪方面说,二德改姓这个事情都轮不到他们生气。因为他本来就不是吴家村的人啊。

吴家村众人小声地说著这个事儿。

“姐姐,他是叫再新吗?真好,这个名字真好。”姜明燕前段时间想起骆庭的不成器就要哭一场。

自从做了不要骆庭的决定以后她就发誓再也不哭了。

可这誓言发了才不到两天,她的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她的眼睛肿得只剩下了一道缝。

“是,他叫张再新。他说,这个名字寓意着他再次拥有新生。”

姜明燕捂著脸,呜咽的哭着,骆文波的眼眶红了,打人的拳头都在发软。

“好名字,好名字。”骆文波说著,抹了一把眼角。

姜明燕给张水仙跪下了。

她都已经听大队长他们说了,要不是张水仙挨家挨户的带着再新给村里人跪下,再新根本就没有去当兵的那个命。

她跟骆文波给了张再新生命,但他们没有保护好他。

他的第二次生命是张水仙给的,也是吴家村的人心善给的。

姜明燕能做的不多,她给张水仙磕了头,给吴家村的干部们也磕了头。

骆文波跪在了她的边上。

张水仙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笑容来。

看到再新的亲生父齂这样子,她啊,那口提着的气终于可以放下了。

她的再新找到了疼爱他的父齂,她也得去找被她草草掩埋在山脚下的孩子了。

她们啊,等她等了好多、好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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