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覆盖的肮脏真相,总要有人扫开(1 / 1)

孙晚星小心地拿捏措辞,以讲故事的口吻,杜撰了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被亲近的人猥亵的经历。

之所以要写男孩,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像龙老头、宋老头那样的变态也不在少数。

而同性之间的猥亵也并不是没有。

写完以后,她看着那写了满满两页的文字,心里其实也有点拿捏不准这篇文章交上去,是会被领导采纳,还是会被推回来。

但缩头一刀、伸头也是一刀,直接干就完了。

全说完自己,孙晚星躺在床上,沾枕头就睡。

梦中,她梦到了隔壁钟家的那晦气一家子。

她梦到房?香被奴役、被PUA、被自我PUA的一生,又梦到她重生后,看似心硬如铁,下定决心要跟钟家那一家给她带来无限屈辱和困扰的人分割,实则冷脸洗内裤的一生。

第二天早上孙晚星睡醒,她的内心还是一副日了狗的憋屈感。

如果她有罪,请用数不清的房子金银财宝惩罚她,而不是用这种冷脸洗内裤的傻X来荼毒她。

孙晚星沉着脸出门,正好遇到从外面打豆浆回来的房?香。

孙晚星更烦了。

她不讨厌那种被伤害以后重生回到过去,努力改变上辈子的结局的人。

因为她觉得哪怕重生不涨智商,情商也不会随着重生而增长,但至少吃一堑长一智,知道同一个坑不能跳两次。

像房?香这种,明明知道那是个坑,还换一种方式再跳一次的人,她觉得重生的名额给她简直就是命运瞎了眼。

这种人重生能干什么?

孙晚星翻着白眼绕开房?香走,房?香在她走之后转身看向孙晚星。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看到孙晚星,浑身上下都舒坦了。

刚刚在国营饭店,她听同样去打豆浆的幸福里邻居说了孙晚星的事情。

她真的很羡慕孙晚星这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性子。

她也羡慕被孙晚星维护的她那个死去的妈妈。

房?香忍不住想,如果她是孙晚星的妈妈,孙晚星会不会像维护她妈妈一样维护她呢?

她如果对她好,孙晚星也会对她好的吧?

房?香想起昨天“获得前世记忆”前听到的事情,内心升起一股奢望。

她生不出像孙晚星那样的女儿,但她不是可以成为她的儿媳妇吗?

等她们成了一家人,她以后奋斗出来的所有东西她都留给她。

她没有别的奢望,只求她也对自己好,在以后自己生病时她能伺候她,能给她养老,这不过分吧?

房?香越想越激动,走路都带劲儿。

回家家,钟楚岩父子三人已经在餐桌面前等著了。

钟楚岩看着报纸,一副封建?会老家长的做派,看到他,眉头拧得死紧,“出去打个早餐打那么久?你说你还能干点啥?我也不要求你多么的优秀、出色了,就照顾好家人的一日三餐,收拾好屋里的卫生你都做不好吗?”

又是这套,又是这副说辞,房?香说不出的憋屈。

她想到记忆中她临死之前听到的那些话,想到被拔掉氧气管的自己,她把手里的暖壶摔在地上。豆浆随着暖壶内胆喷溅一地。

在剥鸡蛋的钟爱玲钟爱国兄妹被波及。

钟爱国的四四方方的国字脸瞬间黑了,“妈,你有毛病吧,豆浆那么烫你还砸在地上,这是想烫死我啊?”

钟爱玲,“妈你真是脾气太大了,跟郭玲阿姨真是一点都比不了。我真想不通我爷爷奶奶到底看上你哪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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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爱玲父子三人的话让房丁香的心瞬间千疮?孔,她想不明白。

虽然自己一无是处,可她那么多年尽心尽力的伺候他们父子,他们说什么,自己都忍了、受了,难道不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吗?

自己就不配得到他们的一点尊重吗?

房丁香两眼含泪,“是,我不优秀,我不出色,我连家庭都照顾不好。那你怎么不跟我离婚?”

她看向二儿子跟小女儿,“我是有病,我要是没有病,我怎么会生出你们这么两个孽障?我被你爸爸那么羞辱,你们不见帮我说一句话。钟爱玲,你自己要不要想想你的名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钟爱国,钟爱玲,去掉姓氏,两个孩子的名字最后一个字组合起来是什么,是爱郭玲!

爱郭玲!!!

房丁香尖叫一声,把桌子掀了,把所有能砸的东西砸了。

“爱郭玲,爱郭玲。你那么爱她,你怎么不跟我离婚娶了她?你现在不才不到五十吗?你跟郭玲努努力,你们不是还能生吗?”

房丁香把碗柜里的碗砸到郭玲的身边,“你不是想要一个你爹跟郭玲生的弟弟妹妹吗?你还不劝你爹跟我离婚吗?”

钟爱玲尖叫,钟楚岩把报纸一卷,“泼妇,不可理喻的泼妇!!”

他甩袖而去。

钟爱国钟爱玲兄妹小心的绕过一地狼藉走出厨房,嘴里骂骂咧咧,对于房丁香的指控,兄妹俩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走,我们去找郭玲阿姨吃早餐。”钟爱国提议,钟爱玲积极响应,两人追上前头的钟楚岩,父子三人朝着郭玲家去。

房丁香软倒在地上,早上浮现在内心里的那个念头越发的浓烈。

她想要有一个可以护得住她的女儿或者儿媳!

她家钟爱国是个混蛋,但他长得好,像极了钟楚岩,房丁香不信孙晚星会不喜欢她儿子。

她也相信,孙晚星嫁给她儿子,她的日子会过得很好,毕竟她昨天都听钟爱国说了,他喜欢孙晚星。

孙晚星嫁进来,她的日子肯定会好的,毕竟她的丈夫喜欢她,不是吗?

……

孙晚星根本不知道仅仅早上的一个照面,就让房丁香惦记上了自己。

她在到单位的第一时间,把昨晚上熬夜写好的稿子交给何大姐,何大姐很是惊喜的夸赞了孙晚星一番。

毕竟以前的她跟马大姐写稿子的时候,都是不到最后一刻不完成任务的。

何大姐很是欣慰满意,果然年轻人就是有干劲。

她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喝着水,仔仔细细地看孙晚星写的文章。

看完以后,她久久的没有动。

马大姐风风火火的来了,她才对孙晚星道:“星儿,你的这篇文章写得很好,但是如果交上去,会受到很大的争议,你知道吗?”

这年头到底有多保守,何大姐做了那么多年的妇女工作,再清楚不过了。

孙晚星这篇报道若是发出去,恐怕都不用等下午,那些被扎心的老封建,老古板恐怕就会把妇联的电话打爆。信件更是不用说了。

孙晚星拿出昨天回家后就没动的毛衣出来织。

脑中想起的却是那年在网路上无意中看到的一句描写记者这个职业的话,孙晚星觉得,用在现在这件事情上也是可以的。

“何大姐,大雪覆蓋了所有肮脏的真相,总要有人来扫开,不是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孙晚星也有一个拯救世界的中二梦,万一有人看到了她的这篇文章,主意到了她们从来都没有注意过的事情。也许就能让一个幼小的童年免遭伤害了呢。

那她不也算是完成梦想,做了一个拯救者了么?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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