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槐树下面的助儿一听,赶快收起书本,跟着巧儿回到他们睡觉的西屋。这个星期天,大红领着帮儿去看看她在自留地里种的花生,走了半天还没回来呢。
巧儿等助儿进了西屋,马上关严了门,神秘兮兮地跟助儿说:二哥,你摸,在这儿,我长瘤子了,这边也有一个,特别硬的。
助儿的手被巧儿抓住,伸进了巧儿的小胸脯,他皱皱眉头,用手捏捏,确是硬,还真有个比核桃小,比红枣大点儿的小疙瘩,一边长一个。
是这地方吧,疼吗?
你得使劲掐才疼,我昨晚害怕,恨不得把这小硬东西捏碎了,可是,咋都捏不下去,你说说,这是什么?
助儿想了想说:先别怕,应该没事儿,是不是女的都长的那个。他想说出**或者是奶子这样的词儿,还是没说出口。
女的长那个是软的,妈也有,你摸过不是?哪儿这么硬,我的咋会这样儿呢?巧儿还是不放心。助儿说,等会儿妈回来问问就知道了。
巧儿和助儿其实每天都睡在一条炕上,想说啥就说啥,他俩甚至还讨论过东屋里父母在半夜发出的响动和大红的哼哼叽叽。说到害羞时候,巧儿臊得拿被子蒙上脑袋,助儿就咯吱她,叫她笑个没完,要不然就把她的长头发掖在嘴里使劲地咬,助儿喜欢女人的长头发是天生的。帮儿要是凑过来歪着尖儿脑袋想搭茬儿,说几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巧儿和助儿逗逗傻哥哥就干脆啥也不说,拉灯睡觉。
照理说,帮儿的耳朵有特异功能,他爹妈在炕上干那点事说的什么,他全能听清楚,只不过永远没有人能问出来他听到后的感受。
土炕上的小哥俩中间隔着花狸猫顺儿。巧儿经常假装是过家家,拿自己当妈,让助儿当顺儿她爸爸,他们管顺儿叫自己的孩子。有一回,助儿脱口就说了一句:咱俩真长大生个真孩子,不管男的女的都叫顺儿。巧儿搂过二哥的脖子点点头,小声说:嗯!男的叫大顺,女的叫小顺儿。
后来,这顺儿开始闹猫了,幸亏这只公猫**跟母猫不一样,没那么整夜成宿地哭嚎。
俩孩子谁也不懂,它为什么老是站起来往炕上渍尿?
说那是尿吧比尿还难闻。这回,巧儿不得不把它请到地下睡,给它铺上狗皮褥子和小棉垫儿让助儿的宝贝猫睡在门后。一开始,公猫老大的不高兴,而且叫起来也变了调子,跟哭差不多。它只要蹿上来,巧儿就又把它抱下去,每当这时候,助儿还特意下炕儿去哄哄它。
这公猫闹春虽然不像母猫那么哭得肝肠寸断,可也不时地在夜晚叫唤几声,阴阳怪气儿也似鬼哭狼嚎。大红知道,那毕竟是只**的猫,但是,让她想不到的是,有那么好几回,帮儿听见那惨兮兮的猫叫也跟着学,他叫出来的声音简直就成了录音机复制,一模一样。大红急得只捂帮儿的嘴,要么就把口琴递给他,叫他吹一会儿口琴。不然的话,让邻居听见,还以为钟家养了两只闹春的公猫呢。
谁能想到,帮儿不光听觉好,嗅觉也比一般人机灵不知道多少倍。他可能实在无法忍受顺儿
“遗尿”的味道,经常是连哭带闹,即里哇啦叫嚷着,摸着黑儿抓起那公猫,狠狠地把顺儿扔到院子里。
助儿和巧儿谁也惹不起傻大哥呀,有母亲大红给帮儿撑腰呢,再说,她们也打心眼儿里疼可这个任嘛不懂的傻哥哥。
大红跑过来一看,只好抱上被子让帮儿跟自己到东屋去睡觉。西屋里就剩下了助儿和巧儿还有那公猫,巧儿和助儿当然高兴,他们简直成了一家三口。
大红觉得西屋的臭味儿太大,她好几回想劝劝助儿别再养猫了,看着助儿跟巧儿整天顺儿、顺儿地叫着,自己舍不得吃的鱼都让给这只公猫,大红想说的话实在难以启齿了。胜利妈给她出了个主意,叫她给公猫找个配种母猫不就拉倒了嘛!是呀!主意正点,大红也没跟俩孩子商量,趁着孩子上学的功夫把顺儿拿到村里有母猫的人家配对儿去了,果然,顺儿当了猫爸爸,这才免了这花狸猫夜夜思母伴儿。以后,大红打算年年如此。
助儿和巧儿常年睡在一起,对彼此的身体似乎熟视无睹,但具体到身体器官的细节又朦胧恍惚或者是陌生。现在,事情轮到巧儿的身上,果真在胸前长出个俩硬邦邦的小疙瘩,巧儿助儿都有点拿不准了。
两个孩子正在屋里说着话,大红带着帮儿回来了,手里提溜着好多熟玉米,一进院子就喊:啃玉米吧,胜利妈拿来的,跟一兜儿水那么嫩啊!
帮儿跟在大红后面,他的腿一剜一剜地走进来,裤腿儿上湿了一大片不知道是水还是尿。他拄着根花椒树做的拐棍儿,耳朵上戴着帮儿的耳机在听音乐,一边走还一边摇晃着尖脑袋,脸上的表情无比纯真。
大红见两个孩子从西屋里出来,还关着门儿,问道:大白天关门做啥?
妈,巧儿身上长了两个瘤子,您摸摸。助儿接过母亲手里拎着的一兜子玉米说。
大红一抿嘴儿,想说句什么话,又跟卖关子似的吞了回去。她并没有把手伸进巧儿的毛衣里,隔着衣服一摸就说:你俩管这样小东西叫瘤子吗?
俩孩子连连点头。巧儿还说,这里面像个小石头那么硬。
大红咂咂嘴说:巧儿,有闺女家不明白的事儿就问我这个当妈的,别问二傻小子,还当学校副大队长呢,这是因为你妹妹要长成个大姑娘啦,懂吗?
助儿臊得脸通红,拿起书本重新回到石头台儿去念书了,大红轻轻拍拍巧儿的小胸脯说,闺女大啦,过两三年也该来例假了,这些事儿都怪我这当妈的没给孩子讲啊!
巧儿红着脸蛋儿说,妈,我猜着了,就是有点不敢肯定。
大红乐着说:下回可别跟外人说你连这事儿都问助儿,人家准笑话你们俩。
妈,以后不许再提。巧儿跟大红撒娇地说。
大红哈哈地笑了,用手指头点了一下巧儿的脸蛋儿,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楚,巧儿不光是钟家闺女,一准儿还是钟家的媳妇。这闺女才十岁多,个子窜得就比老大帮儿还高,当然,老大是有毛病,发育不良造成的。腿长身子短、细腰,将来一定是大高个儿。小哥俩太好了,真叫天生的一对儿,老天爷太有眼啦,这样的男孩儿女孩儿要是长成夫妻,那可就真长成一个人啦,他们俩一定会幸幸福福地走完一辈子的人生路。大红这么想啊想啊,为两个孩子的缘分和福气。她越想越美、越想越激动,她回到东屋,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个花花绿绿的塑料袋,从里面抻出了好几条五颜六色的内裤,然后把巧儿喊进了屋子里。
妈,啥事?巧儿正在后院的石台上跟助儿下着象棋。
钟家后院大槐树底下那石头台子不光是帮儿白天躺着乘凉的地儿,那石头桌面上还有一个象棋棋盘,是助儿用刻刀仔仔细细刻上的,他真是心灵手巧呀。助儿还教会了妹妹巧儿下象棋的本事,妹妹巧儿就是个少有的聪明女孩儿。
小哥俩看书看累的时候,递个眼神儿就跑到后院的大槐树下杀它一盘。钟铁山也曾经跟儿子玩过几回,每次他都输得稀里哗啦,他心里总把后院看得阴森森,他觉得,这后院永远不会也没有属于他的好运。
话题回到大红喊巧儿进屋的当口儿,助儿听见了大红叫巧儿,琢磨琢磨,咋光叫她一个人,我也进去瞧瞧。他来到东屋一看,大红正把好几条带小狗牙边儿的裤衩交给妹妹。他看见巧儿稀罕地摸着那几条彩色的花裤衩,脸上洋溢着姣好的笑容。
大红给巧儿讲了好多长大女孩儿应该知道的事儿,叫巧儿从今天开始到杂货铺买个塑料小盆盆,每天藏好了,晚上临睡前要坐盆儿,这才讲卫生,裤衩最好天天换,最多别超过两天。大红还告诉巧儿,为啥给她那么多漂漂亮亮的裤衩呢?这些还是她年轻时候没生帮儿那阵子,钟铁山那个嘎嘎儿战友马学顺找人从广州稍回来的东西呢,她那会儿还没生孩子都穿不习惯这么小的三角裤衩,后来胖得没样儿就更甭想穿了,谁知道命里还修来个闺女呢?
助儿进屋要拿巧儿手里的花裤衩看看,大红快速地打他的手一下,说:大小子都十二、三了,别摸闺女家东西,知道不?
大红这么一说,助儿赶快把手缩回去,跟他妈说:我也要跟巧儿去买个盆盆用。
去,这也起哄,女孩儿长大妈管,男孩儿长大了爹管,啥不懂的事儿将来去跟你爸爸聊吧。
助儿和巧儿一听,觉得妈说的话挺有道理,可惜呀,钟铁山又半个月没回家了,不光大红想他,孩子们更想,连帮儿这两天都在叨叨着爸爸这两个字儿了。
过后的又一个礼拜日,助儿从县文化馆借书回来,他的炕头儿上多了一本厚书《青春期健康指南》,是本翻译的科普读物,他用牛皮纸包上了书皮儿,不想叫母亲和妹妹知道。书上面全是关于青少年成长发育期间,男女生理上的各种变化,以及应付和处理它们的各种建议。里面还包括好多插图,这本书让助儿看得痴迷,看得眩晕,他从中懂得了好多关于男人和女人最根本的区别,简直是一幅崭新的生命画卷,但是,他打定主意,如果巧儿一直没有发现就不给她看,他想在这方面当巧儿的老师。
钟铁山这次回家之前给秀莲打了个电话,问问她跟家里有什么事情没有,因为秀莲做起了人家的保姆几乎牺牲掉了所有休息日。
秀莲被钟铁山亲切的乡音打湿了眼眶。她平日里根本离不开主家,只能在春节的时候才能请上一周的假回家看看儿子和婆婆。接到钟铁山电话的时候也不算多。这次。她想托钟铁山把主家给她婆婆治疗腰腿疼的膏药带回去,另外,秀莲干活的这家人还给她一大捆男女老少都有的旧衣服,说是旧衣服其实都是大城市人淘汰而农村小城镇依然还时髦甚至还都没见过的衣服。
钟铁山见到表妹觉得柳秀莲怎么当保姆当得更滋润了,仔细瞧瞧还真像林黛玉。本来她的气质和神韵就像那个电视剧里演林黛玉的女演员,加上她在屋里很少出来晒晒太阳,闷得脸色发白,显得这女人非常柔美洁净。
秀莲把那捆包好的衣服递给钟铁山说:这里有几件衣服是他们家的孙女从美国穿回来的衣服没有带走,你拿回去给你那姑娘穿吧。
不用,我给你捎走不就得了。
我家没有女孩儿,要那衣服没用,可她家孙女的衣服很贵,都是名牌运动衣和毛衣,不穿白不穿啊!
临分手的时候,秀莲故意跟钟铁山长时间地握了握手,叫钟铁山带走这些东西也算是一种借口,实际上,还有另一方面原因应该是她想跟表哥见上一面。
今年,钟家小院再整个秋天中明显地疲惫而困倦了。前院,一片被拧断头颅的向日葵,竖着一根根秃杆儿在秋风里孤独无望地等待着不知被铲除,还是在冬天大风雪里夭折的命运。向日葵下面那些倭瓜、豆角来不及摘的烂在地里不少,鸡窝、兔子窝里空得只剩下了小盆儿、小罐儿和风干的粪便。只有院子中央的那间小厨房经常冒出热气腾腾的炖肉香味儿来。
后院的大槐树叶子早已被风吹落一地,那棵被钟铁山砍成重伤的葡萄在这微凉的季节里默默地隐忍起来,渴望明年春天的死而复生。堂屋的门板更是在秋风里唿扇着,天冷起来他们就会被许多钉子和木板条封死,直到明年开春才能重见天日。
前院儿小厨房里的煤气罐到了三九天自然也要搬进堂屋,天寒地冻的日子,大红最爱做一锅一锅各种味道和颜色混在一起的面汤给孩子们吃。面条是她亲自擀出来的,筋道可口。煮面的汤是花样翻新,今天鸡汤,明天牛肉,后天可能就变成排骨汤。面里的肉、菜、鸡蛋、干虾,姜片应有尽有,最后一道工序是撒上清绿的香菜,或是葱沫儿,小黄瓜丁,再点上几滴香油花儿。不够咸可以就着大红腌制的雪里蕻,酱萝卜条儿,咸鸭蛋,营养丰富,省事儿好吃。
三个孩子端着各自的大海碗,突噜突噜地喝着热乎乎的面汤,吸溜着流到嘴边的鼻涕,喝美了回屋里念书,一晚上暖暖烘烘不怕冷。一年一年,大红跟孩子们养成了这么过冬的习惯。
现在,钟铁山回到家园的心情有点像眼前这满园萧飒的秋色。
想起夏天因为吃葡萄险些丧命的孩子他就喉头发堵。其实,有个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后院的菜窖让他触景生情。虽然,他甚至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车祸的阴影仍旧网罩着自己,可那的确是源于潜意识的暗流。
这次回来刚一进门,巧儿正在院子里梳头呢,见爸爸回来,巧儿的惊喜不减当年,但她毕竟长大了,或者是因为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不再像从前奋力扑向爸爸的怀抱,而是跑到离钟铁山几步之遥的跟前儿,腼腆地笑笑,这种微妙的变化和距离全都写在女孩儿家淡淡的笑意里。
爸爸依然是最爱女儿的,他放下身上的大提包,果然从里面翻出了十一二岁女孩穿的漂亮衣服。但是这样质地和做工考究的衣裳融进农村的乡野里并不一定比大红大绿的低劣化纤针织品更显得多么抢眼,穿这种衣服,必须走近的人才能品得其优质的味道来。
大红见到有巧儿的衣服自然高兴,一听说是北柳村小寡妇秀莲从她当保姆的人家带来的,抢过巧儿手里的衣服狠劲仍在了地下说:咱还没穷到捡破烂儿的地步,都捡到人家省城保姆拿去了,笑话。
妈,我稀罕那衣服,不是破烂,新的!巧儿说。
钟铁山本想冲这大红着实发顿火,但他忍住了,还没歇脚,背起包袱去给秀莲的婆婆和儿子送东西。等他走到门口才听见大红歇斯底里地喊叫,回来!上哪儿呀这是,饭还在锅里……
当天夜晚,帮儿自然又要听爹妈的**。前半夜他听得认真,窸窸索索地声响比从前减小了音量,动作的幅度肯定有所收敛,大红的呻吟声不大,却多了几分女人的温存。
也许他根本不懂,但是他特爱听,着迷,别人听不清,他耳朵好,听得真,就像听到刮风下雨,爹妈这么折腾到底是为什么他不知道,无数回他听见钟铁山问大红说:咱通电?大红说,通就通。真不知道帮儿是否能想出来啥叫通电。
后半夜帮儿睡了,但是,却被母亲大红一声高过一声的抽噎惊醒了,后来,就连巧儿和助儿都听到了大红跟钟铁山的吵闹。
怪不得你不愿意回家来了,啊?原来你有了省城的狐狸精啊,怪不得你老说在省城买房子,你想学人家马学顺,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大红的声音放大了,她气愤至极、不怕孩子听见了。
你说明了,那狐狸精是谁?
你心里应该清楚,骗啊骗的,骗了我这么多年啊?你看着人家窈窕媳妇儿好是吧,我这胖身子不也是让你一回回糟蹋的吗?不给你生儿子我能长成这么胖?
谁嫌你胖啦,你自己嫌自己胖我可没辙。狐狸精根本就没有,你要是说人家秀莲,我,我,我敢发个死咒。
别,别死呀死的,我没活够,我可没提秀莲俩字儿,是你说的。
是咋样,秀莲不是狐狸精女人。
人家好,你找她去呀!不想要我,照直说,咱知趣儿,不赖皮,可别像法制报上登的那些男男女女,为搞外遇把人杀了,毒死,泼硫酸。
你怎么越说也混账,我要是跟柳秀莲有那儿事,就、就……
就什么?
就让雷劈死。钟铁山想说那句出门就叫汽车压死,但是,他觉得这成了一句让他终生犯忌的话。
既然钟铁山都发了毒誓,大红信了。她知道钟铁山的脾气,真有那事儿,他宁愿承认也不会发这么狠毒的誓言诅咒自己的。
不过,这天夜里的架倒是不白吵,钟铁山给自己心里那个经常活动的痒痒虫子系了个死扣儿,狠狠地勒死了,他下决心,在跟柳秀莲的问题上,自己决不能错上加错了。
巧儿和助儿都没睡好,听明白了爹妈吵完架最后和好如初,他们小哥俩才睡起了回笼觉。
第二年过了春节,堂屋的那扇门又被打开了。去年夏天叫钟铁山砍断的葡萄秧子真就起死回生了。那几条被钟铁山挥刀砍断的树枝重新长了出来,这让钟铁山不敢相信是好事还是坏事,想起去年家里人得那场大病,不也是件化险为夷的事嘛,尤其是帮儿,大病初愈反倒让他说话利索了,最可喜的是他的瞎眼所感受的世界不再是一片黑暗,而是从黑变灰、有了影影绰绰的晃动,当然,他依然不知道天空的颜色,房子的形状,但他总算逃离了黑暗。
第二年夏天,葡萄大丰收,紫色的葡萄黑压压地结满了后院,可是,钟铁山跟中魔一般不厌其烦地嘱咐着大红,不许她让孩子们再吃一粒葡萄,他还说这是算卦摊儿上一位老长者特意提醒他的一件事情。
大红一听更觉得玄了,挂摊儿上老头儿都这么说了,不吃那葡萄也不会馋死人,干脆,大红就叫胜利他爹把葡萄拉到县城去卖,赚多少钱都归他,愿意啥时候来摘葡萄就随时来,等秋后算账的时候要他百、八十块钱就算两清。
助儿和巧儿听话,断了吃后院葡萄的念头,钟铁山吓唬两个孩子说吃了那葡萄就甭想考上大学。俩孩子一听,那就不吃为妙,考上大学比啥都重要。
帮儿是谁跟他都说不通道理的人,他会偶尔到后院趁人不备的时候吃上几粒葡萄,一吃还就上瘾,连洗都不洗,最多也就是拉西跑肚,那是因为傻小子偷吃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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