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爷,人家邮寄给你的黑丝收到了吗?晚上有没有想我啊!”
电话里传来女人风骚的声音。
那那妩媚动人的声音,把人的骨头都给叫的酥酥麻麻。
我站在船头,听着这个动静,差点把手机丢到河里。
“你什么时候能稍微收敛一点,好歹也是个有身份的女人!”
“为了打听买卖,也不用做到这个份上吧?”
我不由得开口吐槽了一句。
“呵呵呵……”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容。
“人家不仅是个有身份的女人,还是个很有本事的女人呢,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开个房,试一试?”
“明天怎么样?我飞过去找你,正好带上我新买的内衣,你想不想看看,蕾丝的哦!”
女人充满诱惑的声音还在不断传来。
“行了,我还在忙事情呢,先挂了!”
我随便糊弄了两句,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生怕她那狐狸精一般的声音,传入其他人耳中。
其实我跟电话里的这位并没有多大纠葛,对方?般勾引,也是为了从我嘴里套到业内消息。
因为我的职业,是一名‘环卫工’。
我叫宋二。
行业里都叫我们为扫仓贼或者翻膛贼。
简单来说,就是专门找那些已经被盗掘过,或者发掘过的古墓,藏宝地。
寻找他人遗漏的宝贝。
我们不需要冒风险,也不需要挖坟掘墓,只是凭借著自己的认知,捡漏意外之财。
而这次的目的。
便是张献忠的沉船宝藏。
……
石龙对石虎,金银万万五。
谁人识得破,买进成都府。
这是关于岷江张献忠宝藏的童谣。
后来国家队截流岷江,的确发现了大量的沉江财宝。
其夸张的数量,可以用亚洲之最来形容。
如今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年,但却仍然让岷江人民津津乐道。
破旧的渔船,在岷江水面上游荡著。
船上还有另外的一老一少,带着草帽,时不时舀上一瓢江水,细细观察半晌。
“我说小二爷,这群穿官衣的可比咱们狠多了,半个铜子都没给留下!”
青年躺在床上,脸上盖著草帽,?无聊赖的吐槽两句。
“那还用说吗?为了更好的发掘,可是把整个岷江截流,发掘了整整三年!”
我看着眼前宽阔的水面。
当时截流岷江,那可是个空前绝后的大工程。
整整上千艘船舶的财宝,尽数带走。
能被称为亚洲之最的宝藏,可不是说说而已。
“既然都挖的这么干净了,那咱们还找个屁啊!”
“三爷,赶紧开船回去吧!这江面上的鱼腥味,都快把我腌成咸鱼了!”
刘松慢悠悠的坐起身,日头照的睁不开眼睛。
被称呼为三爷的老者,则是没好气的踹了刘松一脚。
“就你屁话多,一切都听小二爷的!他什么时候走空过?”
与崔三爷的相识,也不过是一次善心大发的意外。
虽然我已经纠正过他很多次了,但他还是喜欢叫我小二爷。
我站在渔船的甲板上,将瓢中的江水洒出去,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石龙对岷江,石虎守王冢。”
“江中万两金,不及虎中毫!”
我想起来在古籍中偶然翻到的一句话。
一旁大字不认识几个的刘松皱着眉头挠了挠头,颇为不解。
看出他心中的疑惑,我也决定给这两人吃颗定心丸,激发一下他们的干劲。
“这石龙对岷江,就是指石龙对应江中的沉船财宝!”
“石虎守王冢,说的便是石虎对应王侯的墓冢。”
“剩下的两句就不难理解了,这岷江中的万千财宝,也不及墓冢中的一根毫毛!”
我将自己来到这里的理由,娓娓道来。
张献忠当年虽然败给了清军,无奈将宝藏沉江。
但这家伙毕竟建立了大西政权。
人心非古。
在几?年前的封建社会,纵使张献忠是败军,但也是大西的?国之君。
王有王的死法。
沉入江中的众多财宝,不过是分散注意力的疑冢。
他真正要隐藏的,是葬于岷江两岸的王陵。
“我的妈,江中的财宝,比不上墓中的一根毛,那墓里得有多少好宝贝啊!”
刘松猛地坐起来,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当面岷江沉船的宝藏,国家队可是挖了整整三年。
那王冢里的财宝,更是无法想象。
若是真的能找到,他们三个就算是天天往钱塘江里撒金叶子,也能撒上几?年了。
“这古往今来,稀世财宝都是写了名字的,早来晚来都得不到,只有有缘人才能找到。”
“今天就到这吧,上岸。”
我看着波光粼粼的岷江水,悠悠的叹了口气。
这话是说给他们听的,也是说给自己的听。
许多寻宝者,都因为对宝藏的偏执,而变得魔怔,所以必须得时常开导自己。
……
三人登岸之后,便进了一家人声鼎沸的江边酒楼。
“小二爷,您又出活了啊!”
“小二爷,今天的黄辣丁特别新鲜,您一定得试试!”
“小二爷……”
我带着三人走进酒楼,周围不断传来打招呼的声音。
这些赤脚渔夫打扮的家伙,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同行。
虽然同为翻膛贼,但也分为三?九等。
他们是来搜索沉江宝藏,看看有没有残羹剩饭,漏网之鱼。
我跟他们则是截然不同。
这些小鱼小虾从来不是我的主菜,我只找宝藏之下隐藏的更大宝藏。
当年我的爷爷,凭借著一手‘观来龙法’。
在已经被发掘的曾国墓地周围,寻到了闻名世界的曾侯乙墓。
将我们宋家的名头,一举在业内打响。
同为一脉传承,我自然不能辱没了爷爷的名头。
我们宋家这些年积累的财富,早已经够我挥霍三辈子了。
此次寻找王冢,则是有比金钱更为重要的目的。
“小二爷,你看那群人,可不像是本地人,看装束,也不像是同行!”
崔三爷指了指门口,一伙乡下打扮的家伙,进入视野。
这群人一进酒楼。
其中较为年轻的小伙子,便一把扯过板凳,然后蹲了上去。
“老板,给额来一份,定边羊肉泡馍!”
“可饿死个人咧!”
小伙操著一口怪异的方言,冲著后厨就不断的吆喝。
人群中较为年长的老者,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小伙。
几个人年轻人才如梦初醒,赶紧老老实实的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
“这伙人的口音,应该是陕西定边人!”
听着他们的口音,我感到有些熟悉。
当年跟着爷爷在陕西跑过许多年,所以并不陌生。
刘松扒著碗里的面条,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
“管他们呢,说不定是来这旅游的呢?”
“旅游?”
“陕西气候干燥,岷江空气潮湿,一个四五十岁的老者,带着一群乡下小子来这里旅游,你觉得可能吗?”
我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伙人。
许多人的脖子上,都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湿疹。
我可不认为他们是来旅游的。
“那也不至于是来翻膛的吧?”
“陕西八?里秦川,随便一铲子下去都是王侯将相,何必来到这来捡剩下的?”
崔三爷考虑事情可要比刘松全面许多。
他所提出的疑惑,也正是我心中的好奇。
事出反常必有妖。
刹那间,我的脑海中便想到了一个猜测。
张献忠可就是陕西定边县人,难不成这里面……
我心中刚刚产生这种猜测。
一本破旧到泛黄的古书,便从青年的包袱里掉了出来。
“额真是亏了仙人,把你个瓜怂带出来!”
老者直接一巴掌扇在了青年的脑袋上。
青年也急忙将书本重新塞进了包袱。
虽然他的动作快到了极点,但我还是看清了那本古籍封面上的四个字。
定边县志。
若是我猜的没错,这伙人来到岷江,应该跟我们是同一个目的。
大西国,献帝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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