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养大的小孔雀(1 / 1)

暮色漫过大世界舞厅鎏金穹顶时,沈砚宁正对着穿衣镜调整珍珠耳钉。孔雀蓝旗袍掐出腰身,金线刺绣的尾羽在腰臀处收拢,倒像是昨夜周屹深掌心留下的温度。

“小姐,次长的车到了。”张妈捧著银狐披肩进来,“谭家那位在门口候着呢。”

旋转门外的寒风卷著雪粒子,沈砚宁望见谭绮云樱草黄旗袍外裹着白貂,正踮脚替周屹深整理领带。

“今日倒准时。”周屹深屈臂示意谭绮云挽上,镜片后的眸光扫过她腰臀处的孔雀翎,“可惜了......”薄唇擦过谭绮云耳际,“太招摇。”

沈砚宁望着谭绮云抚过周屹深领口,忽然轻笑:“总不及谭小姐的樱草黄鲜亮。”

看谭绮云故意将披肩滑落半寸,沈砚宁说到“听说谭小姐这是今年巴黎最时兴的露背款?”

电梯升至宴会厅时,林景谦的米色西装正被名媛们围着讲解轨道力学。他转身望见沈砚宁的瞬间,眼镜后闪过惊艳:“原来沈小姐更适合孔雀蓝。”

周屹深忽然松开谭绮云的手臂:“林教授很懂颜色。”他转身走向吧台,“可惜林教授选酒品味差了些。”

沈砚宁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忽然伸手搭上林景谦臂弯:“听说林教授带了新译的《铁路工程学》?”她故意提高声线,“不如跳完这支舞借我看看?”

华尔兹响起时,周屹深正倚在吧台调酒,冰锥凿碎方冰的脆响里,他望着沈砚宁的孔雀翎在林景谦掌心旋转,突然将摇酒器重重磕在大理石台面。

“屹深当心手!”谭绮云惊呼著去握他手腕,却被他侧身避开。沈砚宁的鞋跟突然打滑,林景谦揽住她后腰的刹那,她看见周屹深将樱桃梗喂进谭绮云唇间。

“沈工的手好凉。”林景谦忽然握紧她指尖,“要不要去休息室......”

“不必。”她挣开怀抱,孔雀蓝绸缎在吊灯下泛著冷光,“我去看周次长调酒。”

周屹深转动吧凳面向她:“沈工对血腥玛丽感兴趣?”他晃着猩红酒液,“还是要尝尝我的特调?”

沈砚宁忽然抢过一饮而尽,辛辣酒液灼得她眼眶发红:“先生好兴致。”

沈砚宁转身拽住林景谦领带,“不如我们也...”

话音未落,周屹深突然捏碎冰锥,一把拽住沈砚宁手腕。

沈砚宁望着他泛白的指节,那句“松手”在喉间滚了又滚,最终化作冷笑:“先生的手冷得很。”

休息室的丝绒窗帘将喧嚣隔绝在外,沈砚宁看着周屹深的手。

掌心的红痕刺得她眼眶酸胀,忽然想起三日前书房。也是这样冷的夜,他握著镇纸说“再让林景谦碰你试试”。

“现在知道心疼?”周屹深突然扣住她手腕,“方才笑得倒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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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那道横贯掌纹的红痕,忽然想起他教她写字时,也是这样握着她的手。松烟墨在宣纸上晕开“安宁永护”,如今却成了讽刺。

“您总是这样......”她猛地抽回手,“不许人碰我,自己倒与谭小姐亲热。”

周屹深突然伸出那只被她咬过的手指,上方还有淡粉的齿痕:“沈小姐咬人时倒不嘴软。”

门外忽然传来谭绮云的娇笑,沈砚宁的指甲掐进掌心嫩肉:“先生不去陪......”

未完的话被突然覆上的薄唇堵住,薄荷香混著龙舌兰的凛冽在唇齿间漫开。

周屹深将她抵在沙发上,沾著冰水的掌心抚过后腰:“孔雀蓝衬得这......”他咬住她耳垂,“我留下的指痕格外好看。”

沈砚宁浑身战栗,那些刻意遗忘的羞赧记忆汹涌而来。三日前他就是这样掐着她的腰,每问一句“还敢不敢”便加重一分力道,直到她哭着承认不该让林景谦碰。

“放开......”她挣动着踢翻冰桶,“您当我是什么?”

“当你是......”周屹深突然掀开她旗袍下摆,“我养大的小孔雀。”指尖抚过尚未消退的淡粉印记,“才三天就忘了疼?”

寒月倒影在庭院,沈砚宁的珍珠耳钉正卡在周屹深领扣间。她望着宴会厅璀璨的灯火,忽然想起十四岁那年被他抱在膝头看烟花,也是这样冷的夜,他掌心贴着她冻红的小手呵气。

“冷......”她无意识呢喃,往他怀里缩了缩。

周屹深解开大衣裹住她,声音混著龙舌兰气息:“现在知道乖?”他摩挲着她腕间玉镯,“方才跟林景谦眉来眼去时......”

“不及次长与谭小姐耳鬓厮磨。”她突然挣开怀抱,“您要的银行贷款,想必谈妥了?”

周屹深望着她踉跄的背影,想起那日镇纸落下时,她也是这样倔强地挺直脊背。孔雀蓝旗袍在雪地里绽开,像片飘零的孔雀翎。

“沈砚宁!”他追上去拽住她手臂,“再走一步试试。”

她转身扬手,羊脂玉镯在空中划出莹弧:“周次长要当众教训我?”泪珠凝在睫上,“就像三日前在书房那样?”

远处传来林景谦的呼唤,周屹深突然将她打横抱起,走出大世界舞厅,塞进别克车里:“你以为我舍不得?”

轿车后座的挡板缓缓升起,沈砚宁望着他解领带的动作,终于露出惧色:“您......您别......”

“现在怕了?”周屹深掐着她下巴冷笑,“跟林景谦调情时怎么不怕?”真皮座椅的凉意渗入肌肤,沈砚宁望着车顶晃动的平安符,忽然想起第一次被他训斥时,也是这样被他按在膝头。不同的是,那时的泪是烫的,此刻却凝成了冰。

“您总这样......”她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把我当笼中雀......”

未完的哽咽被突然覆上的唇吞没,周屹深咬着她锁骨低语:“当你是我的月亮。”

车停在周宅门前时,檐角的冰棱正滴著水。周屹深将人裹在大衣里抱下车,忽然在她耳边低语:“孔雀蓝确实好看。”他咬住她耳垂,“尤其是......沾了雪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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