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那妇女开口对家丁说道:“你们告诉厨房,我中午不回来吃饭了,不用等我。”
熟悉的嗓音钻进春梅的耳朵,像一道电流击中了她,苏灿二姨娘的嗓音竟和母亲的如此相似!
这声音仿佛就是母亲在说话,春梅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她下意识地又向前迈了几步,几乎想要冲上前跪下喊一声“娘”。但理智如同一根缰绳,猛地将她拉住。
当年她亲手埋葬了母亲,人死岂能复生?苏灿的二姨娘绝不可能是自己的母亲。
她用力咬了咬下唇,硬生生把即将脱口而出的“娘”字咽了回去,慌乱地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剧烈的心跳声几乎震耳欲聋。
她生怕自己失去理智,急忙转身,脚步匆匆地往回走。
顾小翠正与家丁说话,并未留意春梅的存在。待她转身时,只瞥见春梅离去的背影,隐约觉得眼熟,却也没多想。她在门口?了一辆黄包车,上车告知车夫地址后,便离开了府门。
春梅脚步踉跄地回到车上,刚关上车门,积攒许久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她肩膀剧烈颤抖著,双手紧紧揪住苏灿的衣角,不顾一切地扑进他怀里,泪水夺眶而出,肆意地在脸颊上流淌。
苏灿被春梅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脸上满是关切与疑惑。他轻轻将春梅从怀中拉开,动作轻柔地擦拭着她不断涌出的泪水,眉头紧锁,焦急地问道:“姐姐,你怎么哭成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春梅泣不成声,抽噎著说道:“你二姨娘太像我娘了,连说话声音都一模一样。我看到她的那一刻,感觉娘就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可我却不敢相认……”
苏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沉思片刻后,试探著问道:“会不会我二姨娘真是你亲娘?说不定当年你娘根本就没有死,有没有这种可能?”
春梅一边拚命摇头,一边哭着说:“不可能!我六岁那年亲手把娘埋葬了,怎么可能是她?可你二姨娘不仅长相像,连说话的语调、音色,甚至表情动作都和我记忆里的娘一模一样,这怎么解释啊!”
说著,她双手捂住脸,肩膀抖动得愈发厉害。
苏灿看着悲痛欲绝的春梅,心疼不已,轻拍她的后背安抚道:“姐姐,先别哭。这里面也许有误会,你再仔细想想,当年埋葬母亲时,会不会弄错了?”
春梅哽咽著说:“怎么会错?那天我娘昏倒在路边,我?醒她,她说:‘闺女别怕,娘只是饿昏了,会没事的。’
那时我才六岁,实在没办法,就让母亲坐在原地等我,自己跑去村里讨饭。等我讨回饭时,娘已经没了气息,我亲眼看着她被埋进土坑。你二姨娘怎么可能是我娘?”
苏灿长叹一口气,看来是自己想多了,春梅的母亲确实早已不在人世。他思索片刻后说道:“妹妹,人死不能复生。既然确定了,就别再想这些伤心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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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二姨娘只是和你娘长得像而已。这两天我带你好好散散心,把烦心事都抛到脑后,好不好?”
春梅点点头,抬手擦干眼泪。苏灿启动车子,朝着城门口驶去。
出城前,他特意去饭店买了食物放在车上,随后继续驱车前行。
中午时分,轿车碾过铺满落叶的小路,发出沙沙的声响,缓缓驶入山林。
苏灿停下车,说道:“姐姐,这里环境清幽,我们就在这儿休息一下吧?”春梅点头应允,与他一同下了车。
两人下车后,清新的草木香与泥土气息扑面而来。
一条小溪在山涧蜿蜒流淌,溪水潺潺,水底的石头、沙砾清晰可见,偶尔还有小鱼轻快地游过。
苏灿拉着春梅走向溪边,捡起一片叶子,笑着问:“姐姐,这片叶子像不像小船?”
春梅被他的情绪感染,嘴角微微上扬,接过叶子柔声道:“真像。”
春梅与苏灿沿着溪边漫步,秋日的山风轻柔微凉,撩动着春梅额前的发丝,几缕碎发在她粉嫩的脸颊旁轻舞,宛如纷飞的柳絮。
斑驳的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落,在她身上投下一片片光影,随着她的步伐变幻,衬得她眉眼如画,一举一动都透著温柔,?苏灿看得移不开眼。
苏灿的目光紧紧锁在春梅身上,眼中满是温柔与深情,潺潺的溪水声仿佛都成了这份爱意的伴奏。
春梅不经意间抬头,撞上了他炽热的目光,脸颊瞬间泛起红晕,心跳加速。她羞涩地低下头,声音轻如蚊蝇:“弟弟,你为何这样看着姐姐?”
苏灿抬手将春梅额前的发丝别到耳后,看着眼前明艳动人的她,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感,猛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声音微微发颤:“姐姐,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姑娘。
我两年前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这几个月父齂不让我见你,我都快疯了……”
说罢,他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春梅缓缓闭上双眼,泪水涌上眼眶,感受着这份炽热而珍贵的爱意。在这动荡不安的年代,这份爱如同穿透阴霾的一束光,照亮了她黯淡的世界。
春梅含泪说道:“我也是……这段时间见不到你,我心里空落落的,生怕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更没想到你今天会来接我,虽说只有两天自由时光,可我已经很知足了……”话音未落,她再也抑制不住心底浓烈的爱意,踮起脚尖,含泪吻上了苏灿的唇。
春梅心里清楚,自己不过是苏灿花银子买来陪伴两日的青楼女子。两天后,她仍要回到那压抑的烟花之地,继续在污浊的环境中艰难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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