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维舟彻底失去思考的能力。

感受着嘴上潮湿的触感，以及细微的疼，归功于谭清刚刚咬的那一口。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她为什么要亲我？

亲就算了，还咬？

慕维舟脑袋里一片混乱，分不清现在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就算是梦，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腺体还被她捏著，慕维舟想远离也不行。只能抬起手用力擦过嘴唇，一片殷红。

气得要炸：“谭清！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谭清歪头，很无辜地将视线转移到他饱满的下唇上，“嘴明明是软的，为什么说出来的话那么硬？”

谭清不明白，“还是说，你就是单纯讨厌我。”

女生琥珀色的眼里泛起疑惑，抬起眼珠定定看着慕维舟，希望他给出一个回答。

可慕维舟却忽然哑了声，他应该说没错，他就是讨厌她。但话到嘴边就跟被一根无形的线缝住一样。

他张张嘴，牛头不对马嘴说了一句：“你先放开我。”

受制于人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舒服。

谭清顺着他的话，松开捏著腺体的手，朝后退了两步。

“现在可以吗？“

或许是因为那个吻让他感受到了抚慰，也或许是谭清现在不像刚刚在车上那样冰冷。

慕维舟后知后觉发现这场闹剧里，他才是最不冷静的一个。

这不对。

这不是他。

慕维舟向来不觉得自己会被标记和本能控制。但冷静过后一想，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是理智占于上风。

冲动是魔鬼，没人比他更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意识到这一个荒唐的理由后，慕维舟脸色瞬间灰败，几分钟前盛世凌人的眉眼也低垂下来。

抿了抿唇，舌尖竟然尝出来一丝龙井茶的味道。

果然，谭清的信息素是让他在依赖期趋归平静的良药。

“抱歉。”

他哑著嗓子开口，甚至不敢去看她的表情。

谭清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慕维舟解释，她感觉慕维舟很奇怪。

一下很暴躁，一下又变成了那个在员工口中永远，面不改色的总裁。

现在又莫名其妙给她道歉。

“我……我被激素扰乱了理智……”他按著还在疯狂跳动的太阳穴，闭上眼。

似是叹息又像是认命：“被标记果然很糟糕。”

“激素？”谭清忽然明白了什么。在生物研究学中，不管男性女性都会被体内的激素控制，代入这个所谓的ABO世界观中也一样。

信息素就是他们的激素。

所以慕维舟会对她的信息素有极高要求。

而他们两个新手，在短期内进行了三次标记。

她今天一天也没有待在慕维舟身边。

所以他才会这样。没有安全感。

换算成冰冷的知识谭清彻底明白了慕维舟现在的处境。

“那你现在需要我的信息素吗？”谭清问。

慕维舟睁开眼，神色不明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抵不过本能的叫嚣：“要。”

龙井茶的味道仿佛钩织成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将他整个人笼罩在里面。

将那些委屈和难受一点点抚平。

直到最后，茶香趋于苦涩。太过浓烈几乎将慕维舟溺毙。

他使不上力气，半坐在地上。

眼底浮起些雾气。看着暗处的谭清，拒绝道：“好，好了。”

“够了。”

谭清听话地收敛起。走过去将他扶起来。

“还好吗？”

慕维舟呼吸起伏了好一会，才回答道：“嗯。”

谭清沉吟片刻：“我送你回房间？”

慕维舟只会点头了：“嗯。”

有些人表面看着很正常，实际已经不正常了。

——

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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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

谭清将整栋别墅转遍也没有看到慕维舟。

秉持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原则。她顺势把一楼搜了一遍，最有嫌疑的书房她没能进去，因为慕维舟把房间锁了，她没钥匙。

七点四十。

谭清以一楼什么都没找到收尾。

八点十分，她打卡上楼。

在出电梯的一瞬间，碰上正要进电梯的慕维舟。

男人手上拿着文件，身后跟着刘怡，签字笔在纸张上划拉两下，递出去。

抬头正巧对上谭清的视线。

两人脚步同时一顿。

慕维舟率先撇开眼，侧身擦著谭清肩膀走进电梯。

嘴里跟刘怡说著什么。

一个眼神也没分给谭清。

门关之前，收到刘怡一个眼神。

‘你和慕总怎么了？’

谭清懵了。她和慕总能怎么？

中午。

谭清坐在工位上真心觉得不对劲。

211打了个哈欠：【哪不对劲？】

“哪都不对劲。”

谭清四处看了看，对上三五个鬼迷日眼的视线。

在看到她抬头又立马收回。

尤其是每当她抱着一些需要慕维舟签字的文件走到办公室门口时。

总会有人“碰巧”过来，从她手上拿走。并满脸微笑道：“谭秘书，我来吧。”

谭清一天都没找机会进到办公室。

更别提看见慕维舟这个人了。

他不需要信息素了？

标记消失最少也还需要三四天吧？

211猜测道：【你是不是惹恼他了？】

谭清看向被百叶窗覆蓋的房间。“我没有……吧？”

211：【吧是什么意思？】

谭清收回目光，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因为慕维舟的心，是海底针。”

211：【……】

【你不如直接进去问。】

谭清：“直接问也行吗？”

211：【为什么不行？】

于是，十分钟后。

在所有人都去吃午餐的间隙。

谭清偷摸著握住了办公室门把手。

欻一下推开。

可人却不在工位上。

只听到一旁休息室里传来阵阵水声。

稀里哗啦的。

无端扰的人心烦。

谭清闻到空气里弥漫的青橘气味。

忽然觉得口有些干渴。

后颈腺体也有些鼓胀。

咽喉滚动一下。

赶在水流声停之前夺门而逃。

211：【怎么出来了？不是要找慕维舟吗？人都没见到就跑了？】

谭清平缓呼吸。

抬手按住跳动的腺体，“我闻他的信息素有些奇怪。”

211问：【哪奇怪？】

谭清朝电梯走去，“说不清，反正不舒服。”

【以前这样吗？】

她摇头，“以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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