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清没去在意玄道，只是对慕维舟的话疑惑。“你在说什么？”
她有什么好事，不仅剧情走偏，文件到现在也没找到。
额角一抽一抽的疼，她纤长的睫毛垂下，遮住眼眸。“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我——”
慕维舟抬手挡住她接下来的话。“我来这不是听你说这些的。”
“谭清，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他略微凑近了些，捏住她下巴将那张清冷的脸暴露在空气中。盯着那双琥珀色瞳孔，试图从里面找出一种名为逃避的情绪。
“你千方百计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慕维舟不放过那双眼里一丝一毫可疑的痕迹，仿佛是在审讯罪犯，捏著谭清下巴的手丝毫没收力。
“我不懂你的意思，慕总。”谭清皱着眉，抬手捏住他手腕。不容置喙拽开，甩到一旁。
慕维舟视线追随着她的行动轨迹，活动了下手腕。
“呵，不懂……”
他没再执著于那个问题。反而是前言不接后语问了一句：“你住哪？”
谭清侧了下头，沉默片刻：“东院。”
“东院……”他喃了下，随后扯著谭清就往东边去。
等到了院子里，他先是将院门关好。
然后才转过身，打量著这个环境。视线触及那两间相邻的禅房时，一顿。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是谁派你来的？”
“股东会那些老东西里的哪一个？亦或者是阮氏？”
他离谭清两步远，情绪起伏太过剧烈，又正处在易感期。微微溢出些许信息素，像是荒野的雄狮，在驱赶敌人。
谭清捕捉到排斥的青橘味，皱眉。慕维舟的信息素从来没有一次排斥过她。
敌人？
她？
谭清忽觉心底有撮余烬被点燃，重新焕出了些许火光。很少，但确实存在，一瞬间呆滞在原地。
慕维舟依旧在喋喋不休继续。“无所谓，无所谓。”他闭上眼，像是累极。
“我不管你是谁派来的，从现在开始，离开我的公司，离开我身边！”
“这场不管是交易还是欺骗的剧情，都应该结束了。”
他退后两步，明明是高高在上的慕总，此刻却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话语间那些尖锐的刺都像是自我保护的屏障。
“离婚吧。”慕维舟声音轻的不可思议。
他早该知道，从始至终陷进去的只有他一个人。
而谭清……不管她是不是为了那份文件而来。
他们之间都不能继续下去了。
他转身要走，却被拉住手腕。
“离婚？”谭清好不容易将火烧心的古怪感压下，转头就听见他说要离婚。
第二次了，他们结婚满打满算也将满一个月。
而在一个月里，慕维舟后悔了。
“那天晚上，你看到了？”谭清不是傻子，他反常的原因思来想去也只在她进书房那天有迹可循。
慕维舟甩开她的手，破罐子破摔道：“对，我看到了。我想不通你进去要做什么。”
“我也不敢赌。”不敢赌她真的只是进去转了一圈。
“所以这才是你要跟我离婚的理由？”谭清面无表情问。
慕维舟苦笑一声，“对。”其他的，反正都只是他一个人自作多情。
不管是标记还是那天的亲吻。
“如果是这样，我可以解释。”谭清抬眼看他。
但那双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就像是，空洞的机器人。
慕维舟心下一片凉意，他早该发现的。谭清对他，一直都是这样。
永远冷静的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着他沉沦，冲动。
心口的酸涩一层覆蓋一层。慕维舟又退后些：“不用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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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认真又重复一遍自己的意愿：“我要离婚。”
说完不停留一秒，立即转身。
谭清一个人站在原地，恍惚间生出些无措感。她抬手捂住额头，不明白为什么慕维舟忽然这么坚定。
也没有哪一次比现在更让她确定了自己的心思。
慕维舟想离婚，她不想。
一直沉默的211洞悉到她的想法，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婚姻关系维持不住你还是他的秘书啊。】
谭清摇摇头。
不，不仅仅是因为任务。
是她不想。
211不明白：【啊？什么……意思？】
谭清蓦地抬起头看着慕维舟离开的方向。
空无一人的院落里，她声音淡漠。
连自己也疑惑：“我，受不了他和别人在一起。”
光是想想以后还会有人住进那个家，会将标记烙印在慕维舟后颈，她就难受。
可为什么会这样。
对谭清来说，很难搞懂。
也是初次感受到情感缺失给她带来的困扰。她不会笑，不会哭。不会喜悦不会难过。
就连身体反馈的情绪也感受不到。
世界对于她来说，是黑白的，不带一丝色彩。
以前的主治医生曾对她说，这或许是一种另类的恩赐。因为除了身体的疼痛没有什么可以打倒她。
但现在，这更像诅咒。
——
——
一连在寺里待了三天。
谭清除了吃饭睡觉，没什么其他可以干的事情。
因为慕维舟的到来原本是她对接的工作变成了总裁亲自上阵。
空闲时间她也曾去找过他。
但男人闭门不见。
只是说离婚的事情，现在办不了，他可以给谭清一套房子一些钱，作为补偿。
等半年期满，两人再去核销证件。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谭清心越跳越快。
慕维舟那天离开时的表情，循环在她脑海播放。
她坐在院内石桌上用指关节敲著脑袋，试图让那些画面赶紧离开。
阮南刚从外面回来就看见这一幕，疑惑道：“怎么了？头疼？”
谭清摇摇头，又点点头。
随后抬起一双剔透的琥珀瞳，看他。“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不想让另一个人离开？”
阮南正要回房间的脚步顿了一下。探回头：“怎么？有情况？”
他一屁股坐在谭清旁边。开始当诸葛亮：“这也分情况。”
“你和他是好朋友？”
谭清摇头。“不是这种关系。”
“那，你喜欢他？”
谭清迟疑。她喜欢慕维舟？片刻，又摇头：“不知道。”
阮南挠头：“不知道？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知道算怎么个事？”
谭清细细想了想。
“我会担心他，会亲他。”
她轻轻眨眼。“这算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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