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清坐在自己院子里出神。
昨天早上慕维舟认真告诉她什么是喜欢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就连手指似乎都能描绘出齿印的形状。
他说那叫喜欢……
“什么喜欢？”视线里多了一颗人头，阮南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一脸疑惑，“你想清楚了？你喜欢那天说的那个人？”
谭清插不上一句嘴。
他自顾自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含糊不清道：“我就说，你保准是喜欢慕总，怎么样？告白了吗？”
“在一起了？”
他眨著大眼看谭清。
“我没说那个人是慕维舟。”谭清不解。
“我又不是傻子，你说的那么明显。况且你跟他都结婚了，不喜欢他能喜欢谁？”阮南一脸无语坐在她旁边。
谭清没说话，迷之沉默。
211第一时间猜测到她在想什么。【清清，你是真把他当傻子的，对吧？】
系统一脸赞同：【没关系，我也是。】
【像我，你无需自卑。】
谭清：“……”
阮南伸手戳了戳她，“怎么又走神，快仔细说说啊，你们两个是不是在一起了。”
“没有。”谭清摇摇头。
“我……”她顿了一下继续道，“我还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太过草率的决定对她和慕维舟来说都是灾难。
起码，她起码得认清自己的心意。
才能往前走那一步。
“怎么不确定？”阮南看见她脸上的表情哽住，“算了，这是你们的事。”
他从兜里又掏出一把糖，全塞给谭清。“吃糖吃糖，我今天可狠狠坑了明智小鬼头一把。”
谭清看着面前用糖果堆成的小山，扶额：“……谢谢。”
阮南笑得一脸傻样：“不客气。”
——
——
谭清再次见到慕维舟是午后，她久违的看到了失踪人口慕时客。
慕维舟就站在他对面。
两人似乎是在树荫下躲避太阳。
谭清走近就听到慕时客严肃道。
“小舟，你的事情我不想过多参与。”
“但这间寺庙对于我来说有不一般的意义，作为叔叔我没帮过你什么，但也没求过你。”
两人相似的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冷淡。
慕维舟问他：“你想说什么？”
慕时客攥紧拳头：“我想求你放弃开发度假区。”
他认真细数：“方圆百里的流浪者，有的是齂亲带着孩子无依无靠，有的是年过话就爱的老人，无人赡养，还有各种各样的，吃一顿饭都很难的人。”
“是这里养活了他们。”
“如果庙没了，他们该去哪？曝尸街头吗？”
慕维舟抬手，“停，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就算开发度假区后我也会专门为他们找一个归宿。”
“慕时客，你只是不想离开这里，因为你知道离开了这里你再没有地方可去了。”
“自私就是自私，没必要辅以其他来解释。”
慕时客脸色陡然难看起来。
像是真的被戳中了痛处。
“我已经决定和阮氏终止这场合作，但不是因为你。”慕维舟将肩膀上一片绿叶捏下。“玄道大师对我也有恩情，我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慕时客，你想忘了那些事但我不想！”那片绿叶被他攥碎，轻飘飘扔在地上。
“你不配求我！”
慕维舟一脚踩在叶子碎片上，没再给他一个眼神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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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看到站在角落的谭清。
慕时客一抬头却对上了谭清视线。
原本深受打击的模样一变，顿时悲惨起来。
板著嘴朝谭清走去。“吓死我了……”
“谭清，吓死我了……”
“你知道吗我刚刚差点以为要露馅了。”
“他说啥啊，什么我想忘他不想忘的事情，剧情里有这一茬吗？”慕时客疑惑道。
“没事，好歹撑过来了。”
谭清拍拍他的肩膀，安慰。
目光却一直看着慕维舟离开的方向。
“我还有事，先走了。”她来不及解释什么，留下一脸懵逼的慕时客，“你不是刚刚才来？有什么事啊？”
只可惜他喊了一嗓子，没一个字被已经走远的谭清纳入耳朵。
她急着追慕维舟的背影。
最后在他住的院落前停下。
慕维舟转身，谭清下意识躲在一旁树干后面。
“跟一路了，出来吧。”
谭清：“……”
默默从树后走出。
慕维舟原本的冰块脸一下柔和些许，这点变化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谭清？你鬼鬼祟祟跟着我干什么？”
下意识的，他朝她靠近了些。
因为标记的原因，就算双方都贴著抑制贴，谭清还是能嗅到他身上那股好闻的青橘茶味。
丝丝缕缕带着暧昧，几乎要化成实质往她身上贴。
“我……”谭清卡壳。她总不能说自己是看到他和慕时客吵架然后尾随着来的吧。
那样很像变态。
慕维舟却忽视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不在意。
主动牵起谭清的手进门。
“你来的正好，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院门被关上，发出厚重的一声。
谭清扬眉：“什么问题？”
慕维舟看着她，眉眼之间全是严肃。“你跟阮南或者阮家有没有交易？”
谭清拧眉，果断摇头：“没有。”
“那，你来到我身边，有目的吗？”
211一瞬间警铃作响，【清清，你不能——】
谭清垂下眼，在211说完整句话前就回答道：“没有……”
可比起上一句，明显有些力不从心。
211松了口气。
“……好，我相信你。”慕维舟不知道听没听出来，只是说：“但从今天开始，进我书房之前，和我说一声好吗？”
说完他像是怕谭清误会什么，急忙补充道：“我没有不让你进的意思，我只是需要有知情权。”
“可以吗？”
谭清抬头，看着慕维舟真诚的双眼，忽觉有些愧对于这份信任。
“可以。”
但她没办法。
不论在哪个角度上，她都不能对慕维舟坦诚相待。
先不说她的任务就此失败，不仅背叛了系统，也让她唯一的回家路消散。
更何况贸然打乱剧情可能会让整个世界崩塌。
谭清很冷静。
她深知世界上一切不只是只有一种可能，就算她找回了感情，但她和慕维舟最后能不能走到一起还是谜。
毕竟她所熟悉的一切，都不在这。
这是谎言。谭清对慕维舟撒下的第二个谎。
不是迫不得已，不是心思难辨，而是自己做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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