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告诉你的?”慕维舟扣著门框的手一紧。
他没有跟任何人说,那就只有……谭清。
可之前她明明跟他说过与阮氏没有任何关系。
慕维舟心陡然一冰,谭清,是骗他的?
不。
这个念头出来的一瞬间就被他否定。
他选择相信的是谭清,那就要相信到底,除非证据真的砸在他脸上。否则无论是谁来挑拨离间,他都不能动摇。
慕维舟稳住心神。见阮沐不答,又继续问:“你说这些是想干什么?”
“谭清的目的,我和谭清的婚姻……”他挑眉:“你想拿这个来威胁我?”
他看着不远处的女生,她正揪著裙摆,欲言又止。
阮沐,或者阮氏想要的是什么?这个项目的主导权?亦或者是这块地皮?
“如果打的是这种想法,我劝阮小姐还是回去吧。”
他嗤笑一声。“这对我来说,不是把柄。”
只要他被谭清标记的事情没有传出去就不会有事。
“我知道。”阮沐似乎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抬起头,看着慕维舟不卑不亢道:“我指的是另一件事,比如,你和你的秘书都是Alpha。”
慕维舟原本松懈的脊背又一紧。他忽然感觉有些不妙。
寂静的只有蝉鸣声的院内,只听阮沐软语道:
“再比如,你们之间,被按著头像败家犬一样标记的人,是你!”
她声音偏柔和,再怎么故作严肃听起来也不会太凶。
可就是这么一句语气柔和的话。
让慕维舟彻底丧失冷静。
这个社会,Alpha和Alpha的爱情是不容于世的。
社会不承认。
甚至有些过于迂腐的人觉得这是一场背叛。背叛本能,背叛性别,背叛一切的肮脏爱情。
难登大雅之堂。
慕维舟再也维持不住表情,脸上的假意淡然开始一一碎裂。
他没关系。
可慕氏不能出事。
那一栋大厦里养活着多少个家庭,一个公司又是他祖祖辈辈花费了多少精力建成。
怎么能毁在他手里?
绝对不能毁在他手里!
慕维舟抬眼,“你想要什么?”
阮沐抬起把手,缓缓展开掌心。上面正安安静静躺着一个小纸包。
鼓囊囊的。
“我要你喝了这个。”
她走到院内石桌旁,将托盘里的杯子摆在桌面,用茶壶给里面倒了半杯水。
然后当着慕维舟的面打开纸张,露出里面包裹着的一堆药粉。
被昏黄的灯光映成淡肉色。
阮沐将药粉全部倒进杯子里,不消片刻就溶于水里,无色无味。
她举起杯子,看着男人。
“只要你喝了,我就会把那个秘密带进坟墓。”
慕维舟走到她面前。仔细打量着她。说实话,阮沐和阮南长的并不像。
一个是桃花眼,另一个却是无辜的杏眼。
可这威胁人的样子,阮沐做的比她哥哥好。
他垂眸看着她手中的茶杯。“这是什么?毒?”
阮沐摇头,将杯子放进他手中:“不是。”
“我没想害你……”
慕维舟笑了一下。没想害他来威胁他?
他盯着杯里的水看了半天,最后抬手将杯壁抵在唇上,一饮而尽。
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就像是一杯普通的水。慕维舟将杯底反过来倒了一下,“现在说吧,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见他喝下,阮沐总于松了口气。
后退了两步,“这不是毒,只是一点松弛肌肉的药,不会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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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印证她的话一般。
她刚说完慕维舟就感觉到一阵轻微眩晕。
他捂住额头,努力瞪大眼睛想让重影消失。
阮沐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张被叠住的纸张。
展开放在桌面。
慕维舟偏头想去看,却差点站不稳倒下。好不容易扶著桌子强撑住。
就看到纸张顶上最大的一行字。
【同意知情书】
他转头看向阮沐:“你——”
阮沐颤著去探他的手臂。“对不起,我不能让你拆除这个寺庙。”
“这里对我,对无念,对很多无家可归的人都很重要,对不起,对不起……”
她指腹在自己嘴唇上摸了一下,又按在慕维舟大拇指。
让他的指纹染上红。
然后带着他的手印在知情同意书上的页尾。
在看到纸张上的红手印时,她迅速放开慕维舟将同意书捞到怀里。
“对不起,我不能相信你的口头承诺。”
“这个药不会害你,你休息一会就会恢复的。关于你和你秘书的事情我也不会说出去。”
她抱着纸往后退,最后深深朝慕维舟鞠了一躬:“真的对不起!”
随后转身就跑。
她没看到慕维舟冲她伸出的手。以及男人滚烫得不正常的呼吸……
“等等……”慕维舟浑身虚软,使不上力气。
只能依靠着石桌勉强站立。
他眼睁睁看着阮沐越来越远。
而他,感受着自己横冲直撞的信息素,以及隐隐发痒的犬齿。
这不对。
慕维舟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这不是什么松弛肌肉的药,这是诱发Alpha易感期的东西!!
可阮沐早已经看不到背影。
他的抑制剂也早就没了……
完了。
这是慕维舟现在唯一的想法。
他本身就处在易感期,再加上药力叠加。
这根本不是他能承受的。
慕维舟慌了。青橘冲破桎梏的第一瞬间就是寻找四周的龙井茶香。
他也环绕一圈,已经搅动困难的思绪也在找寻那个身影。
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看人时总是淡漠疏离。总喜欢叫他慕总,只有在生气时才喊他全名。
不过,她懂什么是生气吗?
“谭、清……”慕维舟艰难叫出这个名字。
不懂也没关系,他会教她。
可现在这种情况,怕是他会先一步身败名裂,或者被易感期折磨到发疯而自毁腺体。
“谭清…”
“慕总?”
不知过了多久,慕维舟恍惚间听到一声回应。
他抬起雾气的双眸看去。竟然真的看到了谭清。
他朝前走了一步,因为使不上力气,倏地重重跪在地面,发咚的一声。
“慕总!”
谭清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他面前。
“慕维舟?”她捧起他的脸,触碰到的是滚烫的皮肤。谭清微微蜷缩了下指尖,问:“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慕维舟费力抬起手。
骨节手掌虚虚揪住她衣领。
声音带着哭腔:“谭清……”
他往前凑,想讨个吻,但位置错误,亲在谭清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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