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谭清脸颊。

她下意识抵住慕维舟双肩，想把他往后推。

但感觉到男人微微发颤的身躯又停止了动作。呆在原地，傻傻地瞪大眼睛。

慕维舟直了直脊背，余光模糊努力辨认那张淡色薄唇。然后凭借著触觉神经敏锐的唇，一寸寸挪移。

最后含住谭清上纯纯珠。

信息素不止存在于腺体中。被慕维舟上颚捕捉到。

他终于将心中的火浇灭了些。

龙井茶的苦涩在唇齿间相依，慕维舟再也支撑不住，脱力倒进谭清怀中。

结束了这个来得快去得也快的吻。

只剩下青橘气味漂浮在她鼻翼。不断钻进鼻腔。

熟透了的青橘甜蜜。

昭示著慕维舟状态的糟糕。

谭清失去了应该有的反应能力。她感觉嗓子?哑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就连说话都艰难。

“慕维舟……”

可叫慕维舟也没用。慕维舟回答不了她，下巴磕在她颈窝，双眼失神看着某一处。

就算这样，手还是死死揪着她衣领不放。

只是时不时颤抖一下腕部。

无意识追寻着龙井茶。

天色彻底阴沉下来。

漆黑一片。

唯有院内闪烁的电灯旁绕着一圈飞虫。

【清清，没办法了。】一直观察著情况的211忽然出声。【你赶快离开这里吧，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临时标记能解决的问题了。】

【再待下去，慕维舟会进入狂躁状态，你可能会受伤。】

它简言骇意，谭清却不愿意相信。“为什么？不是还有标记吗？”

211焦急道：【标记对于现在的他已经没用了！】

【他现在不是简单的易感期，而是自毁阶段！慕维舟会变成一只没有人性的野兽！敌我不分。】

【或许这就是剧情里那个意外，只是提早了些。】它猜测著。

见谭清依旧没有离开的打算，211恨铁不成钢道：【你在这也救不了他，除非——】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211忽然沉默。

谭清眼微抬起，“除非什么？”

慕维舟不安分的乱动。尖锐的犬齿一口咬在她肩头，穿透衣服柔软的布料，扎进血肉。

谭清任由他撕咬。

静静等待着211的回答。

她面前骤然浮现出一页电子屏。上面播放著211气急败坏的表情。

它抱着键盘，吼道：【他对你就这么重要？你知道一个自毁的Alpha有多危险吗？你任务不做了？家不回了？】

【他就是一个炮灰而已。说的好听是男主侄子，但实际就是慕时客展现能力的一块踏脚石！】

【一块石头有什么好的？比你的命值钱？！】

谭清默默看着，等它吼完后，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你们人类不是最会权衡利弊吗？】211不明白。

“我知道他是炮灰。”谭清睁著一双琥珀色眼睛。剔透的像宝石。“但那是剧情，是小说赋予他的身份。”

“在我这，慕维舟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他表面冷静，实则爱炸毛，一说就气。”她回想着慕维舟每一次发火，道：“他是有温度的，血液呼吸是滚烫的。”

“他是慕维舟，不是作为慕时客侄子或者踏脚石存在的人。”

他就是他。

全世界只有一个慕维舟。

这个慕维舟会牵动她的心神。会让她担心，会告诉她什么叫做心疼，什么叫做喜欢。

会放一堆狠话，但也会乖乖垂下头来对她露出脆弱的脖颈。

“人类是会权衡利弊……”

“但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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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她没有情感，又或许是其他。总之谭清看见211一瞬间怔愣住。

随后它默默放下键盘。

【你想救他，只有一个办法。】

没有抑制剂，就只剩下最初始的。

【完全标记。】

系统认真看她，【这代表你和他一辈子都会捆绑在一起。谭清，你能承受吗？】

你能承受时隔多年生命里再次出现一个重要的人吗？

慕维舟难受到了极致。

他松开谭清肩头，用手抵着她朝后退缓缓直起身，稍长的刘海此刻耷拉在他眼皮上方。

投下一片阴影。

谭清看不清他双眼，只能感受到他变得紧绷的肌肉。

慕维舟缓缓抬起头。

那一双狼般的眸子暴露在空气中。里面没有一丝神智，他如同发狂的野兽，将视野中的一切看作敌人。

扑上来的一瞬间，谭清用巧劲化解了攻势。

她把虎口当止药器，横在慕维舟唇齿间，任由他突出的犬牙将皮肤刺破。

“或许，我能。”

谭清回答。

她不想只缩在自己的保护壳内，一辈子都接触不到外面。

龙井茶比每一次都要浓烈，从她身上散开逐渐布满整个空间。

谭清展露出从不被人知晓的另一面。信息素几乎要化作实质性的锁链，将慕维舟死死捆在原地。

动不得半分。

这一刻，她是强势的。

不再漠然，不再旁观。由她来主导这一切，主导……慕维舟！

青橘没有像主人一样失去意识。它颤颤悠悠裹挟在锁链上，逐渐与茶香融为一体。

谭清将慕维舟带回房间。

禅房脆弱的木门被关上，嘎吱嘎吱响了两下再没了动静。

只有细不可见的缝隙中飘散出些压抑不住的气哼，以及青橘茶的味道……

电灯旁围绕乱飞的那堆小飞虫翅膀扇动发出杂声。

月明星垂。

黑暗中很安静，但又隐隐翻动着些什么……总?人静不下心来。

——

——

慕维舟后颈上不知道叠了多少个牙印。

颤抖了多少次。

谭清才安抚地亲了亲他岌岌可危的那滴泪。

到了最后。

标记形成的那一刻。谭清心里一直裹着的那层冰，咔嚓一声碎裂。

碎片掉了一地。掷地有声。

那些曾经拥有的，失去的情感，在刹那鲜明。

211早就在她做出决定的那刻就休眠了。

谭清盯着慕维舟汗湿的眉眼，从上至下。

她将额头抵在他下巴。

声音轻如鸿毛：“慕维舟，我是喜欢你没错……”

男人眼睫颤了一下。“什么？”

谭清重复道：“我说，我喜欢你。”

慕维舟彻底愣住。

他不知第几次落泪，依旧滚烫。

嗓音哑著抖道：“骗子，你懂什么是喜欢吗？”

“我懂。”

谭清叹息一声：“只不过刚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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