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时客看着前面那一桌子好菜。
最后还是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上了楼。
切，他不吃就不吃。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些红烧狮子头，糖醋肉，烤鸭，鸡腿，兔头吗？
他不稀罕！
谭清余光瞥见他离开，有些疑惑。不过想到昨天慕维舟所说的，也了然了。
慕父慕齂坐在一侧，谭清和慕维舟在另一侧，慕老坐在中间。
桌子上还有最后一个空位。
估计是留给慕时客的。
留是给原本的慕时客，但他，已经死了。
谭清移开视线，专注吃著碗里的饭。
她没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慕维舟，或许等最后的那一天他会知道，可现在没必要。
“清清吃这个。”慕齂拿起公筷给她夹了一块狮子头。“小舟小时候最爱吃我做的狮子头，一顿能吃?个呢。”
她记起以前，被逗笑。女人长得温婉，笑起来更是柔和。
谭清也终于知道慕维舟那下垂的眼尾是遗传的谁。
“谢谢阿姨。”
“阿姨？”慕齂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慕维舟：“你们不是结婚了？”
慕维舟正脱下外套搭在椅背。闻言手指细微抖了一下。“嗯，结了。”
“那清清怎么还叫阿姨呢？”慕齂又笑了。“应该叫妈啊。”
“不过你觉得不好意思叫阿姨也行，没关系，随你就好。”她显然是个开明的人，不太在意一些死规矩。
“没有不好意思。”谭清放下筷子抬头，“谢谢妈。”
一个称呼而已，她不是很在意。况且，慕齂是个温柔的人，跟她印象中的妈妈一模一样。
“……诶！”慕齂呆了一下，才应声。“好孩子好孩子。”
“不过，清清你看着好眼熟……”她打量著谭清那一双琥珀色眼睛，迟疑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啊？”
谭清肯定是没见过她的，但这具身体原本也不是她的。
万一原身之前真的见过慕齂呢？
她一时没说话，怕露出什么破绽。
“老婆你忘了？”慕父给慕齂碗里夹了一筷子青菜。“小清不就是维舟的秘书吗？”
“之前祭祖的时候还来家里让维舟签过字。”
经他这么一说慕齂可算想起来了。“对，没错。”
“当时你还……不长现在这个样子。”
“嘶，也不对。你当时也是这个样子。”她看着谭清，想起那次在家门口碰上的人。
明明是同一个人，但是差别好大。
就像是两个人一样。
一个阴阴郁郁，被厚重的眼镜框遮住眉眼，常年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要不是她坐着轮椅，也看不见那双藏在镜片底下的眼睛。
琥珀色的。
像是松脂凝聚的颜色。很漂亮。
可里面裹着的却是浓重的死气以及……怨恨？
慕齂不确定，她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谭清。
那双眼睛里清澈透明。什么都没有。
“……就是，好不一样……”
慕维舟听到这话也看向谭清。
说实话，他记不得之前谭清的样子，他从来不会太过在意一个员工，也从来不会去观察一个员工。
在他开始了解谭清时，她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回忆起以前，他也只能记起一开始那张简历上面的大头照。
“可能是眼镜的问题吧。”慕父说了一句。轻而易举结束了这个话题。
大家都有默契的没有深究。
只有谭清心情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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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第一次在别人口中听到关于原身的事情，穿来的时候211也没说过原本的谭清到底去了哪里。
公司里更是，她就像一个没有存在感的透明人。
她问起以前。
也都是统一说辞：“谭秘书你以前，就是很阴沉。”
算了，她专心吃饭。以前的事情她知道也没用。
……
……
一顿饭吃完。
慕维舟被慕父拉着进厨房洗碗。
谭清则是坐在沙发上陪着慕母和爷爷聊天。
温柔的女人腿上盖著一块毛毯。
她摸了大腿的位置，“让你笑话了，以前出了点意外腿就变成这样了。”
说完她试探著问：“小舟和你说过这件事吗？”
谭清点点头：“说过一点。”
慕母脸色复杂，“那你也知道时客……唉，算了。”
慕老坐在一边，“舟舟他还是不原谅时客？”
“不过也是。”老人一脸落寞：“是我的话，也不会原谅。”
“爸！你说什么呢。”慕母急忙道：“这不怪两个孩子。”
“他们那时候还小。”
谭清坐在一边想，还小吗？
慕维舟七岁，他曾经说过慕时客比他大五岁。
那时候12岁……
“他们的事情让他们两个自己解决吧。”慕母摇摇头。
拉过谭清的手放在腿上拍了拍。“清清啊，你和维舟是怎么突然决定要结婚的啊？”
她疑惑：“我记得你五年前就在公司当秘书了。”
“你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慕老也在一边附和。“我记得两年前那会你来家里找他，那个时候也不像在一起的小情侣。”
谭清睫毛颤动两下，“今年。”
“今年在一起的？”
“嗯。”
“那结婚呢？什么时候？”
她想了想，“大概一个多月以前。”
这么说出来感觉时间很短，但他们好像已经经历了很多。
“那小舟怎么不告诉我们？”
“我和他爸爸催了他好几年，一直没动静，原来是吃的窝边草！”慕母瞥了一眼厨房的位置，笑了一下：“这小子。”
“谁吃谁还不一定吧。”慕老爷子推了一下老花镜。
慕母：“？”
“清清不是omega？”
谭清回：“我是。”
Enigma也是omega。
老爷子但笑不语，拿起一旁摞著的报纸细细品味。
臭小子还想框他？老头子一辈子什么没见过，夹菜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孙媳妇的手指头都得抖一下。
看着就是被整狠了。
你笑老头子无知，老头子笑你看不清。
只有慕母一个人坐在原地摸不著头脑，不是爸，啥意思啊？
她又仔细打量了一遍谭清。
虽然儿媳妇表情冷，比儿子更有压迫感。
但是，也不能吧？
真不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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