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沈家老宅。
夜已深,厚重的雨云压在老宅上方,天未落雨却已无声凝结出压迫感。沈家大厅灯火通明,沈老爷子坐在主位上,拐杖重重敲击地面,周围围坐着沈家各支长辈与关键成员,气氛沉凝至极点。
“我沈家百年立足江城,从未出过这种丑闻!”老爷子怒声道,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我不管你们之间私底下有多少争斗,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一旁的大房老太太脸色苍白,轻声道:“爸,景澜他是被逼的……要不是砚琛突然上报纪委,这件事根本不会爆出来。”
“砚琛上报是错?难道景澜转移信托资产、操纵审批流程就是对的?!”沈老爷子眼中怒火更盛。
“爸!景澜是为了大局,他一直是家族布局最稳的一子!”二叔沈卓然插话,“砚琛这次的行为更像是报复,他这么做,是毁自己人!”
“自己人?”沈砚琛推门而入,西装沾著夜露,身影挺拔如锋,“我毁的,是沈家这块已经腐烂的肉。”
全场一静。
“你还有脸回来!”三叔站起,怒指他鼻尖,“你联合外部势力,搞纪委备案、金融稽查、新闻媒体舆论,沈家在江城的威信要毁在你手里了!”
“错。”沈砚琛眼神锐利,“沈家的威信,是毁在我们没人敢说实话的那一刻。”
老爷子看着他,忽而神色复杂地沉声问:“砚琛,你确定……你掌握的证据,是真的?”
沈砚琛上前两步,递上一份厚重资料,语气缓慢却极其坚定:“沈氏三项慈善基金流向、简家海外洗钱的账户汇总、沈景澜参与政府干预的邮件副本,全在里面。”
大厅静得仿佛只剩下钟表滴答声。
老爷子颤着手接过资料,翻了几页后,身体一晃,被身后长子扶住。
“把景澜叫回来。”他终于疲惫地说。
众人皆惊。
“爸,现在他在城北别院,躲著纪委传唤。”二叔咬牙,“他可能已经准备逃往海外了。”
“我沈家,绝不出逃兵。”老爷子缓缓起身,“从今天开始,大房不再有家族决策权,旗下企业冻结,由你——”他看向沈砚琛,“接手所有紧急事务。”
全场哗然。
大房老太太猛地站起,语气尖利:“你这不是剥夺景澜,是把整个沈家拱手交给这个逆子!他是要我们沈家下地狱!”
“你不清楚景澜做了什么,就别张口胡言。”老爷子一声怒斥,气势如山,震得老太太脸色一白。
这场风暴,彻底引爆。
沈砚琛默默承受众人冷目,他知道,他此刻不仅仅在与景澜斗,更是与一整个陈旧系统搏命。
离开沈宅时,雨终落下,冷冽刺骨。
简安初站在门外,打着伞等他。她早已从医院调休,这几天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你做到了。”她轻声说。
“只是第一步。”沈砚琛接过伞,“他们不会轻易收手。”
就在这时,他手机震动,一条匿名信息跳了出来:
> “永恒制药文件已被销毁,沈景澜联系了一家‘中介’,他们准备动手——目标是你和她。”
简安初看到那一瞬,脸色顿白:“他要杀人灭口?”
“他疯了。”沈砚琛脸色沉下去,“但我们不能再被动。”
“我可以查医院记录。”简安初咬牙,“当年我齂亲出事前的急诊记录,是被人为调走的。我曾找过副院长,那天她加班到十一点,肯定有人还记得她。”
“你准备……公开那件事?”他看着她。
“是时候了。”她缓缓点头,“我们要还一个人清白,也要推倒这栋权力的旧楼。”
两人相对无言,却彼此坚定。
与此同时,城北别院内。
沈景澜端著电话,神色阴沉如夜。
“撤出B计划,改走私线,立刻安排出境。”他冷声命令,“还有——那份病历资料,彻底毁掉。”
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丝迟疑:“景少,纪委的人已经盯上了,几位老常委也表态了……”
“我不管他们。”沈景澜咬牙,“我要离开江城之前,让沈砚琛付出代价。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代价’。”
那头一顿:“明白。”
雨势更大,整座城市仿佛在颤抖。
而在医院地库,简安初悄然进入封存档案室,一页页翻找著十年前的纸质记录。忽然,一道黑影闪过,门锁咔哒一声——
有人来了。
她倒吸一口凉气,躲入角落,而此刻,沈砚琛已接到她失联的提示……
风暴,全面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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