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听到赫连枫这一席话,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就在这时,殿门外红袍闪动,一道戏谑的声音骤然响起:
“殿下,难道你想将她要到太子府中么?”
夕颜抬眸望去,只见楚烬正斜倚在殿门边,嘴角挂著玩世不恭的笑意,似笑非笑地在她和赫连枫之间来回打转。
一看到楚烬,夕颜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心中的恨意如潮水般翻涌,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捏紧了身上的锦被。
若不是这狗东西,为了试探她赏她这一掌,她又怎会忍受这般锥心刺骨的痛。更甚者,也是他,逼着自己服了绮梦销魂?,害得自己失身于萧南晏。
这桩桩件件,皆是拜楚烬所赐,她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捅他几剑。
可理智告诉她,赫连枫与楚烬皆是老谋深算,此刻绝不能表露声色,只得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佯装羞涩,往锦被中缩了缩。
赫连枫微微蹙眉,对楚烬的不羁言辞略有不悦,但两人噷情至深,知他向来如此,只得轻轻斥道:
“阿烬,莫要胡言。”
楚烬勾唇,迈步走进殿内,在案几旁坐下:
“一个婢子而已。你若喜欢,找萧南晏讨要便是。我倒真想看看,他是否舍得?”
说著,他的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夕颜憔悴如纸的脸上。
但见女子眉眼含愁,纤细的素手轻按胸口,柔弱中透著楚楚动人的韵致,竟比传说中捧心蹙眉的西子,还要美上三分。
楚烬的心中,不禁一动。
他的脑海中,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梨花树下,她雪衣飞扬,青丝如瀑,瑰丽无双。不得不承认,她的容貌气质,是他心仪的女子类型。
也难怪,萧南晏看不上赫连姝。虽然这狗东西,平日里装得清冷禁欲,可府里藏着这样的绝色娇花,他能放著不撷取?
夕颜只觉得,被楚烬盯得浑身难受。
身处这陌生的太子府,又与两个大男人共处一室,如芒在背。
许是刚刚醒来,不得恢复,她强撑著与赫连枫说了会话,这会,那压抑许久的疼痛,如潮水般再度袭来,从她的背心深处翻涌而上,疼得她浑身一颤,轻哼一声,唇角缓缓渗出一丝血渍。
赫连枫见状,知她疼痛发作,急忙拿起一旁的帕子,动作轻柔地为她擦拭唇角的血渍。
“哎呀,怪孤一直和你说著话,竟忘了喂你喝药。”
说著,他迅速从案几上端起药碗,小心翼翼地将夕颜的身子扶起,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
“来,把药喝了罢。”
夕颜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这伤势虽不至于危及性命,却也让她虚弱不堪。
更让她难堪的是,此刻被赫连枫紧紧拥在怀中,陌生男子的气息萦绕在鼻尖,让她心底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安。
她微微挣扎了一下,痛感来得更烈,也只能作罢,红著脸,由得赫连枫喂她喝药。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嘈杂的喧哗之声。
随即,传来冥影刻意抬高的声音:
“王爷,殿下今日身子不适,已经安歇,您改日再来……”
可是,话还未说完,一道玄色身影如疾风般闪过,眨眼之间,萧南晏的人已经出现在寝殿之中。
他的目光阴鸷,迅速地扫过整个房间,最后,落在床榻上,赫连枫怀中病恹恹的夕颜身上。
那个让他一夜未眠、苦苦寻觅的女子,此刻,竟依偎在他人怀中。
刹那间,他原本深邃平静的眸中,燃起一簇火焰,双拳不自觉地握紧。
夕颜看到萧南晏的那一刻,身子蓦地一颤,仅仅对视一眼,他眸中翻滚的火焰,瞬间灼伤了她的眸子,慌忙别开了视线。
与萧南晏相处多年,她知道,他生气了!
下意识地,她想要挣脱赫连枫的怀抱,可拥著自己身子的那双大手,竟骤然缩紧,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
赫连枫见萧南晏突然闯入,先是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抬眸平静地看向萧南晏,勾唇一笑:
“南晏,来孤的府上,怎么也没事先通传一声,倒显得孤薄待了!”
“怎么会?”
萧南晏的脸色已然恢复如常,气定神闲:
“本王还要感谢太子,好心搭救 。否则,这忠心耿耿的婢子,怕是已遭歹人毒手。不过么,殿下品格高尚,行善不留名么?救下本王的人,是否应该派人到王府知会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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