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卿所言不虚,青纱男子正是南昭二皇子谢湛。
在他来天启之前,赫连琮已命专人,将徐敬贞的尸体送回南昭。
此次,他是奉南昭皇帝谢缜之命,携暗卫入天启燕都,调查东珠失窃与徐敬贞命案,?时,也要向天启讨要个说法。
谢湛抵达燕都次日,便被太子赫连枫引入皇宫。
赫连琮一再好言安抚,并割让天启边界两座城池给南昭,另备十二车珠宝、丝绸为赔礼,以谢南昭赠珠之情。
另外,赫连琮承诺,一定会揪出杀害徐敬贞的凶手,给南昭一个交代。
谢湛知道,他的父皇并不想发动战争,这样的处理,也许是最好的结果,所以,倒无甚歧义。
当日,他与随侍们被安顿在迎晖馆内,赫连枫与楚烬设洗尘宴,隆重接待。
推杯换盏间,赫连枫与楚烬曾故意透露,盗珠杀人者,与摄政王萧南晏有关。
谢湛想到萧南晏,心中亦是一沉。
萧家军镇守忻州,恰是南昭入天启的必经之路。多年来,南昭与萧家军多有摩擦,屡有败绩,所以,谢氏皇族提起萧南晏,皆是有所忌惮。
原来,这萧南晏竟想要掀起两国之间的争端,欲坐收渔翁之利。
谢湛并不糊涂,他知道,这太子赫连枫和楚烬亦绝非善类,看似推心置腹,实则刀光暗藏,分明有挑唆之意。
只不过,他倒是很想会一会萧南晏,看看这传说中的冷面摄政王,究竟是何许人也?
酒过三巡,谢湛以不胜酒力为由告辞,却在子时换上夜行衣,带上十几名随侍,潜入摄政王府。
原本,他只是想要刺探一番,并不想暴露。却不想,竟被萧南晏察觉,更被傅云卿的往生散所伤。
再度睁眼时,已是满目暖红——
雕花木床上悬著鲛绡帐,案头燃著紫荆香,一名紫衫女子托著药碗,笑吟吟地立在床边:
“谢公子,你可算醒了!”
谢湛强撑著身子坐起,凝视着眼前的美貌女子,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意:
“蔓萝姑娘,是你救了……我?”
紫衫女子,正是蔓萝。
她得知,今晚夜探王府的人竟是谢湛,又从傅云卿那里听到,谢湛中了往生散,若是不能及时施救,超不过三天,便会毒发身亡。
原本,她也不想出手。
可是,谢湛带来的几名杀手尽数被灭,他一个人,跑不了多远便会毒发,若是无人施救,一样会死。
莫名的,她不希望他死。所以,这才偷偷溜出王府。
她猜想,谢湛一定会回太子府找楚烬解毒,这才沿路追下,偏巧见他晕在小巷,这才出手相救。
蔓萝本想将谢湛带回自己的那套别院,但凭她一人之力,想要将谢湛一个大男人扶至,还是有些难度,幸得夕颜不放心她,尾随而至。
夕颜虽然不知蔓萝为何要救谢湛,但她并未问明原因,帮着她将谢湛送到别院后,便悄然离开。
临走时交代,她会帮着加以掩饰,但她让蔓萝也要尽快回府,以免萧南晏疑心。
眼见着谢湛醒了,她用银匙搅了搅碗中的参汤,递到谢湛的唇边:
“你体内的毒,已解了大半,这碗用冰蚕蛹配雪蛤炖的醒神羹,最是滋补,你喝下它,用不了一个时辰,便可以恢复如初。”
谢湛撑著身子坐起,喉间却泛起一丝沙哑: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只是,姑娘,你究竟是何人,怎么能解了往生散之毒?”
“我啊,就是名乡野农女,只不过,自幼便喜欢研究医理罢了!”
蔓萝歪头一笑,梨涡浅现:
“谢公子莫不是对我有所怀疑?”
“不,不是。”谢湛慌忙摇头。
眼前女子肤若凝脂,眉如远黛,眼尾微挑处,似沾著晨露,端的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她指尖托著碗底凑近,身子的馨香混著羹香,一股脑地钻进谢湛的鼻端。
他竟想起南昭后宫里,那些用香粉腌透的贵女,却无一人有她这般……鲜甜,魅惑。
羹汤入口时微苦,却在舌根泛起回甘。
蔓萝用汤匙轻轻叩他唇畔:
“张嘴,还有最后一勺。”
谢湛耳尖发烫,喉结滚动着咽下汤药,不慎呛到,咳得肩膀发颤。
“急什么?”蔓萝嗤嗤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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