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烬所言非虚。
他与赫连枫曾在酒席宴间,蛊惑谢湛去摄?王府刺杀。
若是他的南昭死士真有这个能力,能杀掉萧南晏那便最好。
若是他不幸被萧南晏所伤,便把盗珠杀人一案与这次事件一并扣到萧南晏的头上,无论是不是他,他都难辞其咎。
不过,赫连枫也只是想要将计就计,但如果谢湛没有死在摄?王府,那就是计划失败。若他死在外面,那便是他天启太子的失职!
所以,谢湛走后不久,他便命楚烬带上几人,埋伏在摄?王府四周。
待谢湛败出摄?王府,有人禀报于他,他便随后跟至,待行至一条小巷边,竟彻底不见了谢湛的影踪。
楚烬四下搜寻,这才于天亮之际,寻至这里。
眼见着谢湛没事,却与那个该死的女人郎情妾意,他脑中竟然浮现出一副少儿不宜的画面,漫漫长夜,这个死女人那般放浪形骸,有没有和谢湛……?
楚烬微微眯起眼眸,目光在谢湛半敞的衣领与蔓萝微乱的发间巡视,喉间忽然泛起涩意。
这女人对他横眉立目,对谢湛笑得眉眼弯弯,她的风情万种,看来,除了他,对谁都可以施展?
想到此处,他就恨不得拧断这个女人的脖子。他楚烬清清白白二十年的身子,被她所玷污,这已然被他所不耻。
可一想到,若是她那副身子又被别人用了,他就觉得更不舒服,不整死她,他总觉得浑身难受。
倒是蔓萝不知死活,有意气他:
“楚烬,看你这模样,倒像是来捉奸的绿巾客!”
她的声音甜得发腻:
“你……是不是吃醋了?”
“谁吃醋!”
楚烬身子剧烈地晃了晃,差点爆了血管。
他厉喝一声,手中握紧五毒梅花针的手,竟有些发抖,只犹豫了半刻,手中暗器嗖地射出!
谢湛一见楚烬发出暗器,一把拽过蔓萝的身子,侧身躲过。
他转过头时,脸色冷了下来:
“国师,蔓萝姑娘于本王有救命之恩,可否赏给本王一份薄面,不要寻她的麻烦。”
楚烬勾唇一笑:“二殿下,我与这个女人之间,有私怨!饶过谁也不可能饶过她!”
谢湛微怔:“你与她,有什么私怨!”
楚烬唇角抽了抽,哼了一声:“那你得问她!烦请二殿下让开一下,以免误伤!”
谢湛剑眉骤拧:“看来,国师是不给本王这个面子了?若你一意孤行,非要伤她,那本王一定要?涉!”
楚烬却是抱臂一笑:
“只怕二殿下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谢湛心中恼火,他刚要运气挥掌,却觉得丹田处传来钝痛。
“殿下不必费力了,你中了往生散的毒,至少还要三个时辰后,才可施展内功。”
“那也不许你伤她!今日有本王在,你休想动她一根手指!”
谢湛横身在蔓萝身前,挺拔的身子绷成一道直线。
“那便得罪了!”
楚烬厉喝一声便要逼近,他非要把那个该死的女人揪出来,活活掐死她不可!
“傻子!”
蔓萝心中一暖,没想到谢湛这般护着她,她将他的身子推到床上,柔声埋怨:
“躺好!别添乱!”
话音未落,她已从袖中抖出十二枚“冰蚕针”,针尖泛著幽绿荧光,直奔楚烬袭来。
楚烬瞳孔骤缩,挥袖卷来屏风抵挡。
蔓萝噗嗤一笑:
“谢公子,这楚烬就是一头驴,油盐不进,根本听不懂人言。那蔓萝就先走了,改日再会!”
话音未落,谢湛只觉得眼前紫光一闪,蔓萝的身子,已如离弦之箭般射出窗外!
“蔓萝!”
谢湛只觉得心头一空,急忙踉跄著踱至门边,却见那道紫色的身影,已然掠到数丈开外的飞檐上。
楚烬也已然跳至院中,他扭头冲谢湛说了一句:
“二殿下,我方才已发射出信号令,太子府的人马上就到,咱们一会再见!”
说罢,扭身跃上墙头,去追蔓萝。
两人一前一后,身影很快便消失在熹微晨光里。
谢湛扶著门框,捏紧手中蔓萝留下的那块锦帕,忽闻远处传来金铁交鸣之声,像是暗器碰撞的声音,夹杂着蔓萝的笑骂:
”楚烬!你这破暗器都打不到我,竟还好意思叫毒王?”
“贱蹄子,今日若抓到你,本尊剥了你的皮!”
“剥皮可以,就怕你色欲熏心,剥了本姑娘的衣裳!”
“找死!”
楚烬的怒吼声被晨雾揉碎,渐渐远去。
谢湛心中,忽然涌起一丝莫名的惆怅:
楚烬和蔓萝,他们真的只是单纯的仇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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