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萝踩着飞檐掠过屋脊,耳后风声里混著楚烬的低咒:
“紫刹,你逃不掉的!”
蔓萝气极,甩出一枚迷烟珠,紫色烟雾在身后炸开,却见那楚烬竟腾空而起,身子冲破烟雾的刹那,她清楚地看见他眼底淬著的狠戾。
“狗皮膏药!”
蔓萝骂了一句,没敢回摄政王府,纵身朝着城外的方向狂奔而去。
楚烬今天也不知怎么了,生了非要抓住她不可的心思,无论她跑向何处,他都紧紧跟随。
时不时的,她掷一个毒烟弹,他甩几根梅花钉,一时之间,带毒的暗器满天飞。
这两个冤家,一前一后,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蔓萝被楚烬气得七窍生烟,这厮今天真是吃饱了撑的,追她消食不成。
眼见着,从城里追到了城外数十里。
蔓萝抬头望向前方,远处山峦间腾起的雾气,认出那里是落英谷。
她累得筋疲力尽,气喘吁吁,索性心下一横,提气往落英谷奔去。
待进得谷中,穿林越岭,楚烬仍穷不舍,直到一处断壁之上,蔓萝一下子止住了脚步。
楚烬一见她已身处绝地,阴森一笑:
“贱蹄子,你倒是跑啊?没处跑,可以跳下去啊?本尊保证不追!”
蔓萝猛地转身,眉梢挑起如淬毒的弯月,那张嫩白的脸泛著嫣红,虽恼到极致,却依然含笑:
“我说楚烬,你就这么稀罕我?穷追不舍一天,不累么?”
“稀罕你?”
楚烬成?地被蔓萝激怒:
“今天 若是不弄死你,本尊就不舒服!”
“弄死我?你有那本事么?”
蔓萝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他的下盘,挑衅的目光像根细刺,扎进楚烬的眼底。
他额角青筋暴起,怒吼一声:
“你这个骚浪女人,找死!”
话音未落,袖中三道索命蛊破空而来!
蔓萝旋身避开,左掌虚晃直取楚烬的面门,把手却暗藏毒针直刺他的膻中穴。
楚烬冷哼一声:
“雕虫小技!”
他根本不避,反而欺身逼近,双掌拨开,反手叼她的手腕。
蔓萝急忙避开,一记秋风扫败叶,抬腿横扫他的双膝。
楚烬纵身一跃,于空中抬起一脚,去蹬蔓萝的前心。
蔓萝急退数步,避开这凌厉的一腿。
两个人在这断壁之上,你来我往,各不相让。
若论武?,楚烬在蔓萝之上,不过几十个回合,蔓萝已然有些招架不住。
蔓萝情知,若是再这样无休止的纠缠下去,自己必败。
倒不如,用个败中求胜的招术,骗过楚烬,再给他重重一击。
想罢,她双掌拍出的瞬间,脚下看似微微一滑,整个人作势要摔倒的模样。
楚烬见她踉跄著向后仰到,心中一喜,飞身上前,举掌便砸。
蔓萝一见鱼儿上钩,纤手如铁钳般攥住他的腰带,把掌两指之间,夹着一根五毒梅花针!
楚烬大骇,侧脸避过,可是,蔓萝死死抓住他的腰带,他根本挣扎不开,恼火之下,他一把揪住了蔓萝的长发。
蔓萝疼的一咧嘴,破口大骂:
“狗东西,你松手!”
楚烬冷笑:“你不松手,本尊亦不松!”
两个谁也不甘示弱,互相拉?之间,就势倒在地上,滚作一团。
楚烬恼恨的紧,情急之下,他们二人都忘了,不远处便是断壁悬崖,这一滚,顺着坡势,两人相互纠缠着,竟向深谷坠落!
风声在耳畔呼啸,蔓萝的长发缠住楚烬的脖颈,她先是大惊失色,随后反手搂住他的腰身,咬著牙,将脸埋进他的胸口闷笑:
“楚烬,叫你一直缠着我不放,黄泉路上,有你作陪,倒也不寂寞!”
“你这贱蹄子,死也要拉个垫背的,真是可恶!”
楚烬又惊又怒,挥掌劈向她的肩头,却被她灵活躲过,指尖却不忘掐住他腰间命门!
两人的身子急速下坠,直到楚烬瞥见崖壁斜生的古松,他拼尽全力探手攀住枝干。
蔓萝死死地抱住楚烬,根本不敢往身下瞧看,俨然已把他当作了救命稻草。
“松手,你这贱人,想要与本尊同归于尽不成?”
“偏不松!”
楚烬运力甩动身子,试图将她甩下深谷,动作却在触及她的面容时,刹那僵住。
往日那双含着三分春色、七分狡黠的桃花眼,此刻竟蒙着一层水光,瞳孔因恐惧微微涣散。
那张总是勾著笑意的嫣红唇瓣,被她咬得泛出青白,一头长发被凛冽的山风吹得肆意飘散,竟透出一股楚楚可怜的脆弱。
此刻,冷风吹开她歪斜的衣领,露出半截莹润的锁骨,冰肌雪肤在夕阳余晖中,泛著珍珠般的光泽。
楚烬只觉得眸子一热,忽然想起一个多月前,在他的国师府内,那个如火如荼的夜晚,他伏在她的身上,在这漂亮的锁骨上,咬出深红齿痕……
想到此处,他的心底涌起一股连自己都厌恶的冲动,却终是鬼使神差般,没有将她踹下深谷。
可是,那树干却难以承受两人的重量,不堪重负,咔嚓一声断裂,两人的身子,再度如连体婴儿一般,急速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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